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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耀東興奮的在山林間穿行,大路不走,他專門選擇隱蔽的小路。那些小路在他腳下蜿蜒伸展,眼前的一草一木熟悉又陌生。邢耀東歸心似箭,風(fēng)塵僕僕。
在翻過一道山樑就是七星山,邢耀東加快腳步。
從遠處密林裡傳出一陣槍聲。六七個老百姓模樣的人狼狽的逃竄,有一個人顯然是中了槍,從山坡上滾落下來。後面緊跟著五個人,邊追邊喊,“誰敢跑老子就崩了誰?”
邢耀東一驚,“這裡明顯是抗日獨立團的活動範圍,難道是僞軍討伐隊在這一帶活動?”邢耀東拔出手槍,隱蔽在一棵大松樹旁。他瞄準了一個拿槍射擊的人,那個人穿著灰色軍裝,抗聯(lián)的樣式,十分的眼熟。
邢耀東有些狐疑,“不是討伐隊的,他們到底是哪一部分的?”他停下手觀察。
那一羣老百姓被圍了起來,嚇得直打哆嗦。“兵老爺饒了我們。”“你跑個啥!老子只不過是“趕邊豬”,只要你們家裡送肉票贖金,老子就放你們回去。”那人追過去,拿著槍托子猛戳。“押著他們回去。”
邢耀東趁著那幾個人不注意,把槍射擊。那幾個人那裡是他的對手,四個被打死,一個負傷,他被那幾個老百姓活捉。
邢耀東指著他的衣服問,“你們是哪一部分的?”
那個人嘴巴很硬,“俺們是七星山獨立團的。你敢拿槍打抗日隊伍,你小子不想活了。”
邢耀東盯著那人的臉看了又看,氣不打一出來。“再敢胡言亂語,小心一槍崩了你。”
他問那些老百姓,“你們誰認得他?”
一個人站出來說,“大恩人,俺認得他,他是“四海”隊的人。”
“啥“四海”隊?”
“他們是一支義勇軍隊伍,平時也打鬼子,但是,他們也對俺們老百姓又搶又奪,還到屯子裡收地勒捐,並威脅說,“誰不交,就把誰扔到溝裡去。””
邢耀東更加氣憤,“這裡屬於七星山抗日根據(jù)地的管轄範圍。他們竟敢胡作非爲(wèi)。”
那個人匪氣十足的瞧著邢耀東,拉大旗作虎皮,“實話告訴你。俺們“四海”隊一直與七星山白團長聯(lián)合抗日的,俺們可是穿一條褲子的,識相的,放了俺。”
邢耀東越想越不對勁。“我就是七星山的龍彪,我可以一槍崩了你。”又對著那幾個老百姓說,“你們押著他,跟著我回七星山。”衆(zhòng)人解下腰帶七手八腳的綁緊他。一個躺在地上裝死的人看著邢耀東他們走遠了,一骨碌爬起來,撒開丫子沒命的跑。
七星山,“龍彪團長回來了!”
秀水聽到消息三步並作兩步跑出來,看著邢耀東一時情不自禁地傻站著,熱淚盈眶。邢耀東忙著與老金、小白龍握手。
老金與小白龍樂得張大嘴巴。白玲用手戳了一下秀水,“嫂子,這不就是你日夜思念的人嗎!還不快去。”
邢耀東拉著秀水在懷裡抱了抱,秀水臉色緋紅。大夥沒有鬨然大笑,悄悄地離開。“讓他們兩口子好好說說話,吩咐伙房中午加菜
。”老金說。
秀水端詳著邢耀東的臉,“一別就是兩年。我一直擔(dān)心再也見不到你了。”“我這不好好地嗎!”邢耀東憨憨的笑著。“坐下,等著我。”秀水轉(zhuǎn)身走出茅屋。不一會兒,她端著一盆子熱水進來,脫下邢耀東的鞋,泡進熱水裡。秀水摸著邢耀東的腳,心疼,“你的大拇腳指咋沒了?”邢耀東樂呵呵的說:“沒啥!其他的零件一個都不缺。”邢耀東告訴她這兩年他發(fā)生的一切。“咱們獨立團現(xiàn)在發(fā)展的咋樣呢?”邢耀東切入正題問秀水。
“日軍、山林隊他們對咱們根據(jù)地的圍剿規(guī)模不斷,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現(xiàn)在咱們還能夠扛得住。”秀水說。“
老金敲敲門,“秀水、耀東,去吃午飯吧,兄弟們都等著你一起嘮嘮呢。”秀水說:“你們兄弟嘮吧,俺把屋子收拾一下。”“那好,俺們?nèi)チ恕!崩辖鹄弦珫|走出去。
邢耀東跟著老金走進一間屋子,看著木桌子上擺著幾樣非常簡單的菜一碟子狍子肉一碟子酸豆角一碟子炒山雞蛋。老金有些抱歉的說:“耀東給你接風(fēng)洗塵,太寒顫了,別見怪。”邢耀東說:“回到自個家,喝口涼水心裡也是甜的。”
小白龍啓開一瓶子燒刀子酒,說,“耀東哥,俺先敬你一杯。”
邢耀東說:“要說敬酒,是俺先敬老金與小白龍你們,看著咱們的根據(jù)地一天天壯大,俺心裡比啥都高興。”
三個人正談?wù)撝?dāng)前的抗日形勢,只見一個士兵急匆匆的走進來。他對著小白龍的耳邊小聲說話。小白龍放下手中的酒杯出去了。
小白龍走出去看見一個人正向他抱拳行禮。“是你,“四海”隊的大當(dāng)家的。”小白龍抱拳說。
那個大當(dāng)家的大金牙黑著臉,說,“今天,俺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請白團長把俺的人給放了吧。”
小白龍一頭霧水。“聽說,俺的二當(dāng)家的李大下巴被你們的人給擼上山了。我請白團長看在俺的面子上放了他。”
“真有這事?”
“白團長可是個爽快人,不會給兄弟裝傻吧。那人報號龍彪。”大金牙腆著臉說。
“你們是有啥事範在他手裡吧!”小白龍問。
大金牙說:“不就是屁大點是嗎?俺們弟兄在北圍子裡“趕邊豬”正巧遇上了他,他打死打傷俺好幾個手下,還把老二給逮住了。白團長,俺們“趕邊豬”的事,事先,俺可是通報過你的,俺們跟隨你一起攻打北圍子的討伐隊,等打完仗,俺問你可不可以到北圍子“放邊豬”,你說,“我們已離開圍子,我們就不管了。”於是,俺就到北圍召開羣衆(zhòng)會議,讓他們繳納抗日捐,誰不交,俺就幫誰。俺這也是爲(wèi)了抗日搞軍餉著想。”
小白龍說:“你們真是年三十晚上對著竈王爺放屁——做事不挑個時辰,單碰見他。你等著我去求求情。”
邢耀東與老金正談?wù)撝c義勇軍聯(lián)合抗日的事情。
小白龍走進來,告訴老金、邢耀東並說明大金牙的來意。“胡鬧!”老金氣憤的拍著桌子。
邢耀
東把自己的所見所聞和盤托出,“這個“四海”隊藉著抗日的旗號,連山上放豬的中地的都叫回來,召開羣衆(zhòng)大會不是爲(wèi)了宣傳抗日,而是將羣衆(zhòng)聚而綁票,共綁了50多人,影響極壞。我們是抗日隊伍,保家衛(wèi)國,是老百姓的隊伍,對損害羣衆(zhòng)的害羣之馬要堅決打擊,搞統(tǒng)一戰(zhàn)線,不是不分是非的“統(tǒng)”。”
小白龍臉色掛不住。
老金問邢耀東,“這件事你打算怎麼處理呢?”
邢耀東說:“先把那個大金牙抓起來,將“四海”隊全部繳械,給北圍子的老百姓一個交代。”
老金看了小白龍一眼,“按照耀東說的去做吧。”
小白龍才擡起屁股走出去。
大金牙被困得結(jié)結(jié)實實的,“白團長,白爺這是咋回事呢?”
小白龍說:“不打勤的,不打懶得,專打不長眼的。押下去。”
“白爺,你一定要救我。”大金牙頓時成了軟柿子。
酒喝得不歡而散。
秀水看著邢耀東回來就躺在炕上一動也不動,“剛在還好好的,這一回來是咋了?”
邢耀東說出心中的不暢快。
秀水說:“自從你走後,咱們的根據(jù)地就聯(lián)合部分僞軍、山林隊建立了抗日統(tǒng)一戰(zhàn)線,他們給咱們提供情報、彈藥,共同抗日。老金與小白龍爲(wèi)此嘔心瀝血,費了不少勁呢。”
邢耀東點點頭。爲(wèi)了抗日,一切都要從長計議。
小白龍回到木屋,氣呼呼的。“臉咋拉大的兩丈長呢?”白玲問。
小白龍沒好氣地說,“盼星星盼月亮盼著他回來,可是盼來的卻是一頓數(shù)落。”小白龍說明白經(jīng)過。
“我看耀東大哥說得對呢。”白玲說。
小白龍一聽更加來氣,“你就胳膊肘子往外拐吧。你可是我老婆。”
“我是幫理不幫親。”白玲越說小白龍越難受。小白龍索性摔門子出去了。“有本事,你就別回來。”白玲關(guān)上門擦眼淚。
邢耀東主動找到老金,說,“只將下層士兵釋放。而對其隊頭大金牙,先批評教育,以觀後效。今後,對於聯(lián)合抗日隊伍的要遵守 “三項條件”,不投降、不賣國、收復(fù)失地,抗日到底;擁護民衆(zhòng)利益;允許民衆(zhòng)武裝抗日。”
老金說:“耀東你想的真周全。我贊同。小白龍你同意嗎?”
小白龍說:“同意。”
“既然都同意,咱們就要請其他義勇軍一起開個會。”老金說。
在其他義勇軍的保求和討論之下,只將大金牙罰打一百軍棍。對爲(wèi) “四海” 隊 “插千”者二當(dāng)家李大下巴(即密告誰家有錢,然後讓“四海” 去綁),因爲(wèi)他連自己的親屬都 “插”,故將其槍斃。此事對其他義勇軍震動很大,亂搶亂奪,隨便 “趕邊豬” 現(xiàn)象有所收斂。事後,就連 “四海” 也不敢炸翅兒。
哈爾濱,“我們得到密報,龍彪從蘇聯(lián)秘密潛回到七星山。”
松本菊子對這條消息非常惱火。“爲(wèi)什麼又是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