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僞軍慌慌張張的拿起槍衝出營房。“給我截住馬鬍子。”僞軍隊長喊著。
邢耀東大聲喊:“機槍手,壓住敵人,其他的人繼續運鐵軌,並把它們栓在馬套上,快!”小山帶著一個班打阻擊。
機槍在黑暗中射吐出長長的火舌,嚇得僞軍有的龜縮在營房裡不敢露面,有的趴在地上。“媽呀,小命不保。”僞軍擋不住機槍的威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鋼軌被“偷”的乾乾淨淨。
月夜,密林本無路,樹木交錯叢生,猶如迷魂陣;幾十匹馬拖著鐵軌在密林間穿行,邢耀東不時的擡起頭尋找天空那顆最亮的北極星,辨別方向,他指揮隊伍迅速轉移。地上落下幾道平直的痕跡深深淺淺地結向遠方。
“八嘎,你們失職。”僞軍隊長被日本大兵擡手就是一個大嘴巴子。
僞軍隊長辯解說:“太君,他們來的太突然了,我們猝不及防。”
“馬鬍子爲啥要搶劫鐵軌呢?”日本兵問。
僞軍說不知道。“馬鬍子的動機絕不簡單,我要向軍部彙報。”日本兵頗有些頭腦說。
地上那些劃痕。僞軍眼睛滴溜溜的轉。他別過頭去低聲問一個僞軍,“啥絲啥跡來著?”“蛛絲馬跡。”“報告太君,我發現了馬鬍子的蛛絲馬跡。”他對著日本兵低聲密語。“幺西。你的出發。”
清晨,陽光穿過密林留下斑駁的疏影。山澗小溪,邢耀東洗了一把臉。他命令戰士們迅速把鋼軌掩藏在安全地帶。小山問:“龍團,咱們爲啥不把鋼軌抓緊運回兵工廠?”邢耀東指著那些痕跡說:“僞軍今天一準跟著馬拖鋼軌的痕跡追進來,我們得去打個伏擊,而且伏擊地點離兵工廠越遠越好。等打完仗,我們記得將這些痕跡抹平了。”董小山心想:“這些事俺咋沒想到呢!”
“明白。龍團,給下達任務吧。”董小山躍躍欲試。
“好。你帶著一個班潛伏在山溝一側準備好打伏擊。”
“是。”
中午,邢耀東伏在地上聽見遠處傳來馬蹄聲。“注意戒備。”
“隊長,你看痕跡到了這裡就斷了。”百餘名日僞軍騎兵循跡追來。“再找找,他們還能插上翅膀飛了。”僞軍隊長說。“早知道,就應該牽著皇軍的大狼狗來,那玩意鼻子可靈了。”一個僞軍邊尋找邊說。“馬後炮。現在說這玩意還有啥用,還不快去找。”僞軍隊長跳下馬。日本兵不安的問:“找到沒有?”“還不快找。”
董小山趴在草叢裡耐心的等待。他突然感到一陣疼痛,他強忍著不敢動彈。一隻草爬子鑽進他的衣服,鑽進他的皮膚,吸食他的血。董小山不顧的疼了。“這該死的蟲子。”他詛咒著。
邢耀東撥開樹叢,看見僞軍一步一步踏入埋伏圈。他伸出右手,先瞇左眼後瞇右眼,說:“真有兩裡地呢。”
邢耀東拉開了三八大蓋槍栓,正準備開槍,忽然想起了什麼,換了個位置重新瞄準。
“砰”,隨著一聲清脆的槍聲,隊前的兩個鬼子
應聲倒下。
“龍團,神槍,一槍撂倆,一槍撂倆!”董小山敬佩的喊道。他端起槍,對著山谷射擊。“打。”
少頃,槍聲大作。邢耀東翻身騎上馬,一手拿槍,向山下猛衝了下去。敵人正被山兩側的戰士打蒙了呢,正趴著準備去應付兩側,卻不料正面殺出來一匹快馬,像點豆子一樣,一槍一個,把趴下的敵人打了個措手不及。其餘的鬼子和僞軍慌得起來逃命,卻被兩側的戰士打得人仰馬翻。“隊長,再不撤,我們都得玩完。”僞軍說。
“撤。”僞軍隊長帶著殘兵敗將,不敢再貿然深入,只得收兵。
老金聽見一陣馬蹄聲。他興沖沖地跑出辦公室。幾十匹馬拉著鋼軌由遠而近奔馳了過來。邢耀東翻身下馬。
老金看著那些鐵軌說:“幹得不錯!”
聽到消息的工人們魚貫而出,一起興高采烈地將鋼軌卸下來。
“老金,你看這是啥?”邢耀東指著一個大鐵盒子說。
老金一看,喜笑顏開,“柴油發電機!你小子這一趟收穫頗豐。”
“那是相當的收穫。”邢耀東說,“我們在半道上還打了僞軍一個埋伏,繳了三十條大槍呢。”
“有了發電機就能發出電造槍嗎?”邢耀東又問。
老金搖搖頭說:“只有發電機還不行,還得有發動機帶動發電機發電。造不出電來,沒有電,機牀就是一堆廢鐵。”老金簡單的對邢耀東介紹了發電的原理。
邢耀東尋思,說:“發動機上哪裡去搞呢!”
“這個好辦,動力機可以用汽車上的發動機代替。上一次,咱們截獲一輛鬼子的汽車,一直沒用,現在可以拆下它的發動機派上用場。”老金說。
“那好說幹就幹。可以誰懂的機械拆裝呢?”
老金笑了笑,“走吧,我會。”他帶著幾個工人拆下發動機,擡進車間,用皮帶拉動發動機飛輪,發動機“突突突”響了起來,發動機帶動發動機轉動,一合閘,指示燈亮了!
“老金你可真神了。”邢耀東讚歎道。大夥嘖嘖讚歎。
“不是神,這是科學。”老金糾正說。他曾經是水木清華機械工程的高材生,五四運動後投筆從戎,投身革命,受到派遣來到吉林開展工作。
秀水好奇的問:“啥是科學?”
老金簡單的說:“科學就是一門有用的學問。它可以幫助我們改變世界。”
“老金,俺們都想學科學,你有空就教教俺們吧。”秀水說。
“當然可以。我一直想辦個學習班呢,教大夥學科學學文化學軍事。”老金說。
“到時候我第一個報名。”秀水說。
邢耀東看著發動機,“它發的電夠用嗎?”
“足夠了,這發動機是大卡車上拆下來的,足足有一百千瓦,可以供三四臺小型機牀工作呢。看樣子還需要機牀,造槍車間不夠用,修械所也需要一臺呢。”邢耀東對一百千瓦是個啥概念,不明白又不好
意思追問老金。
邢耀東說:“辦法總會有的。”
正當大夥興奮之時,只見發動機突突了幾下,突然停止了轉動。“這是咋了?”大夥的心頓時發涼。
老金檢查機器,“沒問題。”他又打開油箱,一看說:“裡邊沒柴油了。”
“小山去取些柴油加上就跑。”邢耀東說。
小山說:“是。”發動機灌上柴油又重新突突起來。
“咱們這裡還有多少柴油呢?”老金問。
“估計最多隻能用一個月啦。”小山說。
邢耀東說:“現在弄柴油很困難,主要是敵人封鎖得緊。老金,有啥法子,讓機器不喝柴油也能轉呢?”
老金說:“你這個問題問得好。有,用水力。”
“啥是水力?”邢耀東感到自己對打仗在行,可是對科學的問題一竅不通。
“目前最常見的發電方法,一個是水力,一個是火力。水力發電是由水庫貯存的水,大量自高處渲泄而下,推動水輪機再帶動發電機中的導線線圈而發出電力。火力是將水燒成蒸汽,使其推動汽輪機再帶動發電機而發電。蒸汽機很難弄到,水力發電倒省事,但得有個水輪機才行。”
邢耀東聽得如墜雲裡霧裡,“水輪機哪兒去弄?”
“沒地方去弄。好像外國有。”
“他孃的,這個問題還真複雜。可不可以自己弄啊?”
“沒弄過。但原理知道,可以試試。”老金要撿起差點忘記的學問。
“好!但不是可以試試,而是一定要試成功,要不我們的機器都會變廢鐵啊。”
夜晚,邢耀東端著一碗雞湯走進老金的宿舍。
在油燈下,老金拿著筆一遍又一遍的琢磨著水輪機圖紙。
“老金,嘗一嘗秀水燉的野雞湯。”邢耀東說。
“謝謝。”老金忙著修改圖紙,沒有喝。邢耀東看著老金在紙上畫得奇奇怪怪的圖形。
“老金,這就是水輪機的形狀嗎?”
“對,你看下面是葉片,上面是轉軸。早在公元前100年前後,我們中國就出現了水輪機的雛形水磨,用於提灌和驅動糧食加工器械。現代水輪機則大多數安裝在水電站內,用來驅動發電機發電。在水電站中,上游水庫中的水經引水管引向水輪機,推動水輪機轉輪旋轉,帶動發電機發電。作完功的水則通過尾水管道排向下遊。水頭越高、流量越大,水輪機的輸出功率也就越大。”
老金說著,感到肚子餓的咕咕直響,端起雞湯喝了一口,又說,“1889年,美國工程師佩爾頓發明了水斗式水輪機,它有流線型的收縮噴嘴,能把水流能量高效率地轉變爲高速射流的動能。”
邢耀東問:“咱們中國有自己的水輪機嗎?”
老金搖搖頭,“中國自晚清以來濟貧積弱,現在日本大舉入侵,國家風雨飄搖,沒有能力發展自己的水力。但是,我相信中國總有一天會強盛起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