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細細地端詳著哭得淚人一般的小桃,想到已經永遠離去的雪湮,禁不住也老淚縱橫,她一把將小桃摟在懷裡。
兩個人抱頭痛哭。
哭了好一會,尉遲老夫人這才擦了擦眼睛,對小桃說道:“小桃,你是不是已經想起那日發生的事情了?快,快說給老身聽聽,雪湮都走了這麼些日子了,可是我們卻還一直都不知道雪湮真正的死因,也不知道雪湮嫁入王府的那一日都發生了什麼事情。”
小桃這才止住了哭聲,然後將那日隨小姐嫁入王府之後,她所看到,所聽到的一切事情,全部都告訴了尉遲老夫人。
尉遲老夫人聽罷,牙齒咬的咯吱咯吱響。
“小桃,照你這麼說,那日,王府中迎娶的新娘,不是隻有雪湮一個了?”
“恩,當然,景王爺在東廂房還迎娶了另外一個女子,而且,與小姐成親的也不是景王,而是戴著景王面具的一個家丁。”
“什麼?真是豈有此理,難怪雪湮無法忍耐,難怪雪湮要選擇與之同歸於盡,告訴我,告訴我,那個女人,那個該死的女人,她叫什麼名字?”
“當時聽到一句,好像叫夕落,對,應該就是叫這個名字!”
“夕落,夕落,夕落!這個名字怎麼有些耳熟啊?”尉遲老夫人反覆叨唸著,眼中的淚珠不斷涌出。
尉遲風今日剛好回家,準備取一些衣物,看到母親和小桃正在流淚。
尉遲風明白,兩個人一準又是因爲想起了雪湮。
尉遲風輕輕走上前,想安慰母親幾句,卻聽到母親的嘴裡一直反覆叨唸著一個名字:夕落。
尉遲風心中暗暗吃驚,不知母親爲何也知道這個名字。
尉遲老夫人看到尉遲風站在她的面前,便叫小桃退了下去。
“母親,你剛纔爲何一直呼喚著香妃娘娘的名字啊?”尉遲風問道。
“香妃?夕落?”尉遲老夫人想起來了,對,這個夕落,就是現在皇上最最寵愛的香妃娘娘,難怪聽起來這麼耳熟。
“這個香妃姓什麼?”
“雲,她叫雲夕落。”
“雲夕落,哼,好一個有手段的女人,竟然一躍成爲了皇妃,接下來,恐怕就要成爲咱們北周的皇后娘娘了吧!”
“母親,今日爲何如此感慨?”
“哦,沒什麼!”
“風兒,你這就去安排一下,老身這就進宮去看看離歌公主,順便也去拜訪一下這位香妃娘娘。”
尉遲風的心中忐忑,莫非,他暗戀夕落的事情被母親覺察?可是,看著又覺得有些不太像。
尉遲風取了幾件衣物,很快就返回了宮中,告知離歌,說母親很快就到。
離歌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嘴角彎出好看的弧度。
一個時辰過後,尉遲老夫人便帶著婢女小桃一同來到了離歌的錦繡宮。
一番寒暄過後,尉遲老夫人便準備起身告辭,其實,她此番來宮中,本不是來找離歌的,她的目的就是來會會那位香妃娘娘,就是想讓小桃確定一下,這位香妃娘娘是否就是那日景王暗中迎娶的那個女子。
離歌似乎早就料定了一切,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
尉遲老夫人正要起身告辭,就聽到大殿外傳來一聲通報。
“香妃娘娘駕到!”
離歌的眼中流露出一抹得意。
尉遲老夫人又平穩地坐了下去,心裡道:“真可謂踏破鐵屑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香妃,不待老身親自去覲見,你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一番請安問好,寒暄過後,夕落便命一個婢女送上了幾支絲線。
“公主,這是你要找的幾支絲線,我全都配齊了,特意給你送過來。”
夕落雖然現在已經是主子,是皇上的香妃娘娘了,可是心裡卻仍舊保持著對離歌的尊敬。
“太好了,我正等著用呢!”
離歌接過絲線,然後請夕落坐下,這纔對夕落說道:“香妃娘娘,我來給你介紹,這位老夫人就是尉遲將軍的母親,尉遲老夫人。”
“老身給香妃娘娘請安,香妃娘娘吉祥。”
尉遲老夫人正欲行禮,夕落忙上前攙扶住了她,道:“老夫人,千萬別拘禮,論年紀,夕落可是您的晚輩了,在這裡,大家隨意些,不要拘於宮中禮節。”
尉遲老夫人笑笑,然後仔細地端詳著夕落。
“香妃娘娘,您長的可美!老身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閱人無數,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美的人呢!”
夕落臉微微一紅,道:“老夫人,您過講了。”
就在尉遲老夫人仔細端詳夕落的時候,躲在暗處的小桃也在細細地打量著夕落。
尉遲老夫人越看夕落,越覺得她像極了一個人,便問道:“香妃娘娘,恕老身冒昧,您在京城中可還有什麼親人嗎?”
“沒有了,還有一位年邁的母親,遠在他鄉。”
“哦,那雲老將軍與你可有關係嗎?”
“這?老夫人認識雲老將軍?”夕落驚奇地看著老夫人,她沒有回答老夫人的話,因爲旁邊還有離歌在場。12165781
“當然,雲老將軍過去與老身的夫君一同出生入死,爲北周立下赫赫戰功,過去,雲老將軍與我們尉遲家可是世交。”
夕落的眼中泛酸,她多麼想現在就從老夫人的嘴中多瞭解一些父親當年被賜死的情況啊!她一直認爲父親是冤死,是冤死的,她一直的心願,就是要爲父親報仇!
“夫人,改日,本宮一定親自登門拜訪老夫人,聽老夫人講講過去那些有意思的事情。”
離歌在一旁若無其事地品著茶,似乎這位新嫂嫂,這位香妃娘娘的身世,她都覺得不重要,都與她無關似的。
幾個人又說了些旁的事,便各自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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