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落的嘴巴張得大大的,她想摟住翠兒,想揭開臉上的假面,想抱著翠兒痛苦一場,她更想知道翠兒是怎麼會到了景王府中的。
可是,蕭何就在身邊,更何況這裡是景王府,是不能暴露她秘密的地方,夕落終究忍住了,她將所有的話,所有的秘密全部咽入了喉間。
會有機會,會有機會的!今日看到翠兒了,知道翠兒還活著,夕落的心裡感覺到莫大的欣慰。
“啞姑,你怎麼跑到這兒來了?有事情嗎?”蕭何衝著翠兒問道。
原來她在這裡叫啞姑啊!夕落默默地想。
翠兒比劃著,那意思大概就是說夕落的模樣嚇人。
蕭何笑了,道:“你快回去吧!”
翠兒無奈地走了。
夕落看著翠兒的背影,心裡一片蒼涼。
回到豔春樓,夕落的心久久不能平靜,今天,這一日,她經歷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看到了她的兩個活靈活現的,可愛的孩子,還看到了翠兒,而且翠兒竟然,竟然還在景王府,這實在是讓她開心,但是同時又讓她難以置信,她甚至懷疑她是在夢裡。
她下意識地掐了掐她的手臂,感覺到疼痛,應該不是做夢?。?
夕落雙手合十,虔誠地祈禱,祈禱菩薩保佑,保佑她的兩個孩子平安,保佑可憐的翠兒在王府能夠平安。12165781
翠兒,翠兒一定要平安??!只要有翠兒在,終究有一日,她能夠證明,那兩個孩子是她的骨血,是她雲夕落的孩子。
夕落就這麼一直坐著,一直想著心思,直到午夜時分,才沉沉地睡去。
第二日,夕落睡的很沉,或許是昨日太累,或許是睡的太晚,一直快到晌午的時候,她仍舊沒有起來。
“阿醜!阿醜!阿醜!”
隱約,聽到有人在敲門。
夕落揉揉惺忪的睡眼,道:“誰啊?”
“開門,快開門,快開門??!”
夕落聽了聽,好像是花兒的聲音。
“有事嗎?”
“當然有了,有個特大的好消息要告訴你?!?
門外的花兒顯得有些急不可耐。
夕落快速跑去開了門。
花兒一溜煙閃了進來,道:“阿醜,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好消息,你聽了一準高興。”
“有人要贖你出去啊?”
“比這個消息還好!”
“是嗎?”
“告訴你吧,那個挨千刀的喬大公子,昨晚在一個窯子裡被殺了?!?
“被殺了?”夕落的眼睛瞪得溜圓。
“是??!”
“你又沒看見,你怎麼知道的?”
“今日一大早,聽幾個恩客說的,說街上都傳的沸沸揚揚的呢!”
“是嗎?那是被誰殺的?。空l這麼大的膽子,敢殺喬大公子???”
“不知道呢,官府正在懸賞緝拿兇手,而且,據說,那兇手使用的兇器還非常奇特呢!”
“是嗎?用的什麼兇器???”
“聽說是三根銀光閃閃的繡花針?!?
“啊?”夕落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繡花針,她見過啊,那個夜晚,景王救她的那個夜晚,指尖飛出的不就是繡花針嗎?
難道,難道殺喬公子的人就是景王?夕落陷入了沉思,難怪昨日,他說他還有事要去做,原來,原來是……
“阿醜,不怎麼了?你應該高興纔是??!這下,小黛在天之靈總算是可以瞑目了。那個喬大公子作惡多端,就是該殺,這可真是蒼天有眼??!”
“哦,沒,沒什麼,太好了,這下可算是爲小黛姐姐報仇了。”
兩個人正說話間,樓下傳來了通報聲。
“景王爺駕到!”
花兒做了個鬼臉,道:“來了!我該給你騰地方了!”說著,便往外走。
“對了,花兒姐姐,你那有酒嗎?”夕落問道。
“酒?怎麼?要與你夫君一同慶賀?”
夕落的頭一低,道:“花兒姐姐,別取笑阿醜了!”
“恩,有,有,我這就給你拿去!”
很快,花兒便將酒送來了。
接著,景王也到了。
“喲,今日這是有什麼喜事啊?連酒都擺上了,本王還是第一次喝到你的酒呢!”
景王一進屋子,就聞到了酒香。
夕落也不言語,只是擺上了杯子,斟滿了酒。
端起一杯,遞給了景王。
“落兒敬王爺一杯?!?
“敬我?總得說個理由吧?”
“先乾爲敬!”夕落不回答景王的話,倒是將酒倒入了喉嚨,隨後,便咳嗽起來。
“瞧你,不會喝酒,還逞能!”景王著急地拍著夕落的後背。
“喝??!喝??!幹了??!”夕落還沒忘記勸酒。
景王笑笑,將那被酒喝光,然後將杯子倒了過來,道:“恩,現在該說是爲什麼請我喝酒了吧?”
“恩,今日高興,開心,你知道嗎?那個喬大公子死了,死了!”
“是嗎?”景王的眼睛裡掠過一絲藍幽幽的光。
“你會不知道?”夕落滿腹狐疑。
“瞧你說的,我怎麼就應該知道,我又不是縣令!我纔剛起,然後就來你這兒了。”
“告訴你吧,喬大公子是被人殺死的。”
“哦!”景王點頭。
“好啊!你還裝蒜,難道不是你殺死他的嗎?”
“我?爲什麼?我爲什麼要殺他?”景王撓撓耳朵,一臉的無辜。
“因爲殺他的那個人用的是繡花針!”
夕落堅定地說,眼睛直直地盯著景王。
“哦,不過,天下這麼大,會使繡花針的人,恐怕比牛毛還多?!本巴醪唤浺獾卣f,眼角卻流露出一絲得意。
“算了,不是你也罷,反正那個該死的傢伙已經死了,小黛姐姐可以瞑目了。”
“落兒,不管怎麼樣,本王只要看到你高興,看到你開心就好了!”
景王的眼角露出一絲得意,那個喬大公子,的確是他的傑作,是他昨夜,不,應該算是今日凌晨的傑作,當他正在穿越迷與一個女子在牀上斯磨的時候,他在窗外,輕悄悄地摳破了窗戶紙,然後,手指輕點,三根繡花針就準確地插入了那喬公子的哽嗓咽喉,當場斃命,那女子嚇得當時就暈厥過去了。
景王悄無聲息地回到王府的時候,天光都快亮了,所以,他今日才睡過了頭,連早朝都沒去,就直接奔豔春樓了。
兩個人又聊了些別的事情,夕落今日的興致很高,或許是喝了點酒的緣故,那一張絕美的瑩透的臉,紅彤彤的,就像是秋日裡火紅的蘋果一般,讓人看了就想去咬一口。
景王的心裡癢癢的,他真是恨不能一下子就將她娶回王府,日日對著她那張絕美的容顏,日日與她歡愉,他現在趕緊要做的,就是懇請皇上恩準,恩準他娶妃,娶她爲妃。
景王又和夕落聊了一會,便匆匆告辭了。
他想盡快入宮,儘快去向他的皇兄稟報。
當他快走到宮門口的時候,迎面碰上了正從裡面出來的尉遲風。
看尉遲風的樣子,似乎很是生氣,黑著個臉,一臉的憤怒,低著頭,一邊走,還一邊踢著路上的小石子。
“哎呀,這是誰得罪了我們的駙馬爺啊?”景王堵住了尉遲風的路。
尉遲風這才擡起頭來,看到了景王。
尉遲風忙拱手施禮。
“自家人,禮數不必了,是不是我那淘氣驕縱的妹妹得罪了將近???看我去好好教訓教訓她。”
“不,不,不,王爺,不是的,末將不是生公主的氣,離歌對末將很好,末將感激不盡?!?
景王的眉頭皺了皺,聽尉遲風這話,怎麼覺得怪怪的呢?兩個人即將大婚,竟然還感激來感激去的!
抑或是人家說的,夫妻間相敬如賓吧!景王笑笑,道:“不是離歌?那還會有誰?這北周宮中,還有誰能惹我們尉遲將軍不開心?”
“唉,算了,不說了,反正說了也是白說,這個北周,就要複製殷商的厄運了?!?
“殷商?”景王嚇了一跳,這不是纔打了打勝仗,擊退匈奴,舉國歡慶嗎?怎麼忽的又要重蹈殷商覆轍?那意思不就是要亡國嗎?這個尉遲風,該不會是腦子出毛病了吧?
景王伸手放到尉遲風的額頭之上。
“王爺,不是吧,我沒病,好著呢!”
“那你大白天的,說胡話?你這話,若是讓皇上聽見,那可是要砍頭的哦!”
“哼!砍頭?他現在恐怕聽不見了哦,他恐怕什麼都不願意聽了哦,景王爺,您今天早上沒有來早朝吧!”
“恩,是啊,本王睡過頭了,怎麼?皇上訓我了?”
“訓你?哈哈,皇上要是訓你就好了!”
“恩?此話怎講?”
“皇上現在是被鬼迷了心竅了!中了邪了!真是‘**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噬辖袢站腿∠嗽绯屃t臣白等了一場,你說,這不是要重蹈殷商覆轍嗎?”
“哦,哦,哦,不過,也不至於那麼嚴重嘛!”景王暗自慶幸,多虧他昨晚幹大事去了,要不,今日早起,也得白跑一次。
他又想了想,問道:“那皇上現在和哪位娘娘**啊?這麼消魂?也讓我知道知道!”
“你,應該知道的吧,還見過的?。 ?
“是嗎?我怎麼沒有印象?”
“暈了,你這記性,哼,那日,你估計就只顧著吃去了吧?”
“那日?尉遲,你說的,可是爲你們接風那日?”
“是??!那日,皇上不是帶回來一個匈奴女子嗎?”
“是?。『孟窠惺颤N色來著?!?
“蜜色,是蜜色!”
“哦,對,對,對!皇上還破例,冊封她爲宓妃,地位僅次於宮中的瑤妃??!”
“就是??!你說這破了祖宗的先例,冊封一個女奴爲妃也就罷了,現在竟然,竟然還專寵一人,弄得連朝政都不顧了。你說,這不是走殷紂之路嗎?”
“說的也是?。〔贿^,尉遲將軍,當初,匈奴單于敬獻這妖女的時候,你怎麼就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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