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歌乖巧地躺在尉遲風身邊,覺得渾身充滿了力量,爲了她的風,爲了她心愛的人,她無所畏懼。
離歌擼起衣袖,露出了雪白的皓腕,將胳膊伸了出來。
吳太醫看著離歌,他握著刀的手卻顫抖起來。
“皇上,還是,還是另外找一個奴婢吧!”吳太醫請求道。
還沒等軒轅徹說話。
離歌忽地坐了起來,猛地搶過吳太醫手中的刀,對著她得左手腕,劃了下去。
血,殷紅的鮮血咕咕地流了出來。
吳太醫驚訝不已,一個女子,一個嬌滴滴的公主,爲了心愛的男人,竟然有如此決絕的勇氣。
“快接啊!太醫,您還愣著做什麼?”離歌提醒道。
“哦,臣明白,明白!”吳太醫趕忙拿過一個乾淨得茶盞,接了滿滿一茶盞血。
離歌本來紅潤的臉,漸漸蒼白了,嘴脣也沒了顏色,可是她的臉上卻帶著滿足的笑,想著她的風就能得救了,她的心足以。
很快,吳太醫就配置好了湯藥,端了過來。
吳太醫正要命宮婢給尉遲風喂藥,躺在牀上的離歌掙扎著坐了起來。
“太醫,還是我來吧!”
“公主,您剛剛失了血,還是休息吧!”
“是啊!離歌,你就歇著吧!”軒轅徹也心疼地說道。
“不礙事,我能行!”離歌堅持著,然後從太醫手中接過湯藥,坐在窗邊。
兩個宮女將尉遲風扶了起來,靠在牀頭之上。
離歌耐心地,一小勺,一小勺地喂著,那黑乎乎的湯藥一點點進入了尉遲風的嘴。
可是,很快,卻又從兩邊露了出來。
“這?”
軒轅徹的眼中露出了焦急。
“回皇上話,將軍尚在昏迷之中,所以,湯藥很難喂入,必須撬開將軍的嘴,然後往裡面灌。:吳太醫說道。
離歌皺了皺眉頭,道:“不必了,本宮自有辦法!”
“你?你有什麼辦法?”
軒轅徹一臉疑惑。
“反正我有,你們都暫且迴避一下吧!”離歌的臉有些緋紅,蓋住了剛纔失血的蒼白。
“離歌,這可是救命的大事,容不得半點玩笑。”軒轅徹說道。
“皇上哥哥,離歌明白。”
軒轅徹見離歌這般執著,也就只好率衆人離開了。
寢宮內只剩下了離歌和昏迷的尉遲風。
離歌嬌羞地看了尉遲風眼,然後毫不猶豫地喝了一口那救命湯藥,含在嘴中,然後撥開尉遲風的嘴,將那湯藥送入了尉遲風的嘴裡,少女的嬌羞就在這一刻融化在這救命之吻裡,這還是離歌第一次吻尉遲風,當然也是尉遲風第一次吻離歌,他們雖說已經訂婚,但是自小一起長大的他們卻一直都保持著謙謙君子的距離,他們也曾好幾次有親吻的機會,卻都因爲尉遲風的矜持,而悄然失去。
今日,在這個特殊得時刻,離歌將她的吻,一個少女的初吻毫無保留地,毫無吝嗇地獻給了這個男人,獻給了她的離風。
救命湯藥就這樣一點點喂入了離風的身體。
當軒轅徹和吳太醫進來的時候,尉遲風已經慢慢甦醒過來。
離歌這會卻羞澀地坐到了一邊。
“我,我這是怎麼了?我怎麼會躺在這兒?”尉遲風微弱的聲音,問道。
他的眼中映出了軒轅徹慈愛的笑臉。
吳太醫說道:“尉遲將軍,您受傷了,而且還中了匈奴人的毒,多虧皇上賞賜給你那棵神奇的天山雪蓮,還有離歌公主爲您割腕獻出的處子之血,才救了你的命啊!,不然的話,您現在就已經在黃泉路上了。”
尉遲風欠了欠身,想要起來,可是身子卻仍舊很虛弱。
軒轅徹一把按住了他,道:“尉遲將軍,不必拘禮,身體要緊啊!”
“臣叩謝皇上救命之恩!”
“不必,今日,若是沒有你及時出手相救,那恐怕躺在這兒的人就不是你,而是朕了,那麼匈奴也定然會趁著這個機會,攻入我北周了。尉遲將軍,今日,你可是立了大功一件啊!朕要好好封賞你,你不愧是朕的大將軍,不愧是我們北周的駙馬。”
軒轅徹說到駙馬,似乎想起了什麼,對一衆人等說道。
“都退下吧!讓公主和尉遲將軍單獨說說話。”
說完,他便帶著衆人全都離開了。
寢宮內又安靜了下來。
剛纔還勇敢無比的離歌,這會只是靜靜地坐在一側的角落裡,一條淡紫色的絹帕撫住半邊臉。
“離歌!”
尉遲風輕輕地呼喚著。
離歌欠了欠身子,然後輕移蓮步,走了過去,坐在了牀沿之上。
頭仍舊低著,少女的羞澀漫過臉頰。
“謝謝你,救了我!”
尉遲風的話中充滿了深情。
離歌沒有言語,只是靜靜地低著頭。
看著兩個那嬌羞的面龐,看著離歌左手腕包紮的傷口,尉遲風的心一陣激動,他一把將離歌擁入了懷中,他的大手,緊緊地,緊緊地攥著離歌的手。
幸福盪漾在離歌心頭,她多想,多想就這樣與她得風,相依相偎一生一世啊!!
這個香奴事件就這樣平息了,各方似乎都得到了自己滿意的結局。
整個北周皇宮似乎都沉浸在歡樂得氣氛之中,然而在這場情感遊戲之中,最受傷的其實就是皇上軒轅徹,他太過投入,太過寵愛那個女奴,以至於不顧大臣的反對,不顧及朝政,差點爲北周帶來毀滅性的災難,引起了羣臣的不滿。
軒轅徹每每獨自臨窗眺望的時候,那種傷感與悔恨便會襲上心頭。
就在這種看似平靜與歡喜之中,就在軒轅徹無邊的懊悔之中,上元節依舊來臨了。
這個上元節本來是應該舉國歡慶的,因爲北周一舉收復了失地,給了匈奴沉重的打擊,是值得慶祝的,可是軒轅徹卻是毫無心思。
今夜,星光依舊燦爛,焰火依舊明媚,人們依舊歡騰,皇家依舊蒞臨城樓,接受人們的朝拜。
只是軒轅徹的臉上沒有了往日的歡樂。
匆匆接受朝拜之後,他便帶著小六子匆匆離去了,任憑瑾貴妃和高玉鳳在後面呼喚,他都像是沒有聽到一樣。
景王也是著急著走的,因爲他與他的落兒已經約好,要在護城河邊相會,要一同度過這個屬於他們的第一個上元節。
可是,景王剛想抽身離開之時,瑾貴妃卻叫住了他。
“景王爺,這焰火剛剛完畢,難道就走嗎?就不能陪皇后和本宮多坐會,欣賞欣賞這美麗的彩燈?”
景王想推辭,可是話還沒出口,高玉鳳也說道:“就是啊!你們這些老爺們都走了,城樓上徒留下我們這些女子,怪沒趣的,也讓百姓看著不爽,不如,就留下,多待會,反正你一個人,就算是回王府,不也是沒事嗎?”
景王覺得也是,今年的上元節,皇上心情不好,早早就離開了,離歌呢,已經早就去了尉遲將軍府,看望尉遲風去了,所以,城樓上顯得比往年冷清了不少。
於是,他便留了下來,想著待會再去找夕落。
看完焰火表演之後,夕落來到了河邊。
天撒很難幹繁星點點,河中燈火星星。
人們都聚集在河邊,放著蓮花燈,許下自己的心願。
夕落今日買的不是兩個蓮花燈,而是三個,多出的這一個是給小黛的。
夕落默默地許下了心願,然後將三隻河燈放入了水中,看著河燈漸去漸遠,夕落的心得到些許慰藉,但願這小小的河燈帶去她的思念與祝福。
夕落站在河邊,焦急地等待著,可是坐等不見景王來,右等還是不見景王來,這河邊的人是漸漸離去,越來越少了,可是還沒有看到景王的影子。
“或許,是皇家事務繁忙,景王無法抽身吧!”夕落的心裡默默唸叨著。
夜越來越深了,河邊幾乎沒有人了,涼風陣陣襲來,夕落感覺到寒涼,也感覺到微微的恐懼。
她決定不再等了,擡腳便往回走。
從這裡回豔春樓,必定會路過那高大巍峨而又神秘的皇宮。
彷彿有一種磁力吸引似的,夕落的腳不由得就往那宮牆而去。
站在宮牆前,撫摸著那紅色的冰冷的牆壁,夕落的心無法平靜,越過這宮牆,就可以見到她的一雙兒女,就可以與她得孩子團聚。
她不由得就用手拍打起那宮牆來。
“這位小姐,莫非又是你?”
冷不丁,身後傳來了一個聲音。
這聲音似乎有幾分熟悉。
夕落回過頭去。
璀璨的星光下,一個高大的穿著玄藍色長袍的男子立在她的眼前,這男子好面熟啊!
夕落努力回想著,對了,應該是去年的今日此時,她在這裡企圖翻越宮牆時見到的那個男子。
男子深邃的眸子中有了光彩,大手一怕,叫道:“該不會是在夢裡吧!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啊!朕就覺得會在這兒遇到你,果然啊!”
“朕?”夕落有些驚慌,莫非眼前的人,就是當今皇上?
夕落不由得打了個寒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