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兒,紫色茉莉一切正常——你看起來不錯,剛纔我沒認出你來。”黑客那裡傳來最新觀察報告。
“繼續監視,我進去了!”紫色茉莉酒吧門口,一個身材高大,滿臉絡腮鬍子“V國人”的輕聲對著隱型話筒說。把一張臉從典型的東方人面孔變成V國人,除了服裝和鬍鬚的幫助,還需要用專業的膠水和顏料加深膚色,修改面部輪廓和眼窩深度,當然,這對於經過A類特訓的林雲龍來說,已經不是什麼難題了。
紫色茉莉頗具中亞特色的裝修風格和酒吧裡播放出的旋律優美、節奏明快的中亞風情音樂吸引了不少的人,以至於當林雲龍走進這家酒吧的時候,有幾位真正的當地人醉醺醺地跟他打起了招呼——語言更不是問題,林雲龍的V國話和英語發音一樣的標準。林雲龍面帶微笑地與那幾個醉鬼打著招呼,正愁獨自一人過於扎眼,乾脆盛情難卻地坐了過去。
“嗨!我的兄弟,你是叫穆卡卡來著?不不不,你是叫瓦里塞!”一名因酒的力量而胸衣敞開的漢子醉眼朦朧地看著林雲龍。
“您的記憶力可真好。”林雲龍微笑著說,眼睛卻在四處留意酒吧內的情況,整個酒吧沒有任何單獨的隔斷,一個一百多平米的大廳裡擺著一張張的鋪著白色桌布的酒桌被淡紫的暗色燈光同樣染成了紫色,各式各樣的民族風格裝飾充斥在空間裡,美感不是很足,卻顯得民族特色鮮明,最主要的是,整個酒吧的風格十分適合這些不求浪漫,只求休閒開懷暢飲的酒客們,已經是深夜,整個酒吧上坐率足有七成,上百名酒客飲性正酣,身著紫色長袍的服務生忙忙碌碌地穿梭於酒桌與吧檯之間。吧檯的後身有一道緊閉的小門,上面用V國文字寫著“顧客止步”,林雲龍特意多看了幾眼那小門,假如沒有猜錯,那應該是通往樓上的通道所在。
“那是當然!”旁邊,另外一個黑瘦的小鬍子醉鬼衝林雲龍笑道:“薩義德是泛布羅城最厲害的記憶大師,他甚至記得每個跟他上牀的女人*的顏色,哈哈哈哈哈!”
瘦子的話引得周圍的人全都狂笑起來,林雲龍也跟著笑,招手叫服務生過來,很熟練地點了幾瓶當地產的啤酒。
“有那麼神奇麼?”林雲龍裝成一副色迷迷地樣子,將自己點的啤酒分別送到那薩義德和瘦子的面前各一瓶,又拍著薩義德的肩膀笑道:“依我看,不是你薩義德睡得女人太少,就是整個泛布羅城的女人都穿一種顏色的*!”
“哈哈……”衆人又都笑了起來。
在這樣的情況下,林雲龍的慷慨贈酒一下子拉近了薩義德和那瘦子的距離,薩義德接過酒來猛灌了半瓶,卷著已經不利落的舌頭笑道:“兄弟,你可真是孤陋寡聞啊!這裡誰不知道我薩義德是個*的漢子?這泛布羅城裡的女人,有幾個沒跟我上過牀呢?”
男人似乎就是如此,全世界的男人在這一點上千篇一律:只要喝了點酒,只要老婆沒在旁邊,都很願意吹噓一下自己在睡女人方面的絕對數量。醉得語無倫次的薩義德吹得有點離譜,大概忘記了泛布羅城有700萬人口,足有300萬以上的女人,而他即使從生下來就不停地睡女人,也絕對到不了“有幾個沒跟我上過牀呢”的程度。林雲龍並不在意他的吹噓,他只是想引一個話題出來,於是他跟著所有人一起笑,然後湊到薩義德的耳邊輕聲地說:“那麼,我的兄弟,你告訴我,這個酒吧的老闆娘塔麗絲,她的*是什麼顏色?”
“這個麼……”薩義德嚴肅起來,煞有介事,似乎也在努力地回憶:“時間有點久……這個,我想……我記得……似乎是白色的吧?”
“白色?”林雲龍忽然提高了聲調,朝著整個大廳的人喊:“大家都聽到了吧?薩義德先生說,酒吧的老闆娘*是白色!薩義德老兄,我想你一定是喝醉了吧?老闆娘的*真的是白色麼?”
現在,整個大廳裡所有醉鬼的情緒都被林雲龍調動了起來,這些人全都停止了各自的酒話,將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林雲龍所在的酒桌,他們倒不在乎林雲龍和薩義德談論的到底是誰的*或者是什麼顏色的*,只要是女人的*,都足夠引起這些醉鬼的興趣。而薩義德先生顯然也興奮了起來,喝醉的人是不願意被別人說自己喝醉了的,而證明自己沒喝醉的最好的辦法,就是堅持自己的觀點以證明自己絕沒有因爲醉酒而說瞎話,於是薩義德搖晃著站起身來,用比林雲龍還高八度的聲音吼道;“***!我可沒有喝醉!老闆娘的*就是白色!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不對不對!”林雲龍笑道:“你說得不對!你們都看看,這裡的老闆娘這麼喜歡紫色,她的*一定也是紫色的,對不對?”
“說得沒錯!”
“有道理啊!”
“也不一定吧?”
“這他孃的誰能肯定?”
“除非誰真的睡過老闆娘!”
“老闆娘就在樓上,叫她下來證實一下不就行了?”
“**!這辦法真好!”
“好辦法!”
“老闆娘!塔麗絲!你的*到底是什麼顏色啊?”
“塔麗絲!下樓!塔麗絲!下樓!塔麗絲!脫褲子!塔麗絲!脫褲子!”
當整個酒吧的醉鬼們很有節奏地用酒瓶敲擊著桌子,發出有節奏的“塔麗絲!脫褲子!”的喊叫聲時,酒吧一下子陷入混亂,服務生們不知所措地愣在那裡,下意識地望向那扇通往樓上的小門。當然,此時比他們還關注那門是否會突然打開的,還是起鬨的發起者林雲龍,林雲龍猛灌了一口啤酒,沒人注意到他那滿臉笑意之下隱藏起來的凜凜殺機!
“這羣醉鬼全都瘋了麼?”樓上,一個女人惡狠狠地站起身來,精心修飾的臉上像突然間掛了霜,樓下的喊叫聲很清晰地傳到她的房間裡。
除了比爾兄弟和他的兄弟們,泛布羅城所有的人都以爲塔麗絲是個普通的酒吧老闆娘,當然,塔麗絲自己可不這麼認爲。跑上樓來報告情況的酒吧服務生也被爆怒的老闆娘嚇住了,在他的記憶裡,老闆娘始終是個溫柔幽雅的女士,可從沒像今天這樣的爆怒,當然這是可以理解的,沒人幾個女人能面對這樣的場面而不生氣——上百個臭男人起著哄的讓自己脫褲子。
塔麗絲終歸是塔麗絲,她瞬間恢復了平靜,臉色也和緩下來,柔聲地問那嚇呆了的服務生:“這個話題,是誰先談論起來的?”
服務生努力想了想,回答:“是薩義德!還有……還有一個新面孔。”
“新面孔?什麼樣的人?”塔麗絲平靜地問,心裡卻警覺起來。
“一個身材很壯的人,有三十歲的年紀,很英俊的,是V國人,口音像是依拉郡那一帶的,我從來沒見過他!”服務生說。
“是V國人啊……”塔麗絲稍微鬆了口氣,她重新坐了下來,很溫柔地吩咐:“你下去,通知吧檯,免費贈送每個顧客一瓶FG啤酒,但是請他們不要再喊了。”
“好的。”
服務生興沖沖地退了出去,但是幾秒鐘之後他就驚慌地退了回來,因爲有一個人已經闖上了樓,就是被他形容的很英俊的林雲龍,這時候滿面春風的拿著一瓶喝了一半的啤酒,大大咧咧地說:“我是他們選出來的代表,想跟塔麗絲女士確認一下她*的顏色!”
“不不不!先生!您喝醉了!您……”服務生驚慌地攔住林雲龍,但是他突然間感覺到了不對頭,明明是闖過來的一個人,此刻卻跟一塊飛來的巨石一樣,只將膀子一橫,這位瘦弱的服務生就像斷線的風箏一樣飛了出去,重重地撞在樓道的牆上,徹底暈了過去。
林雲龍推開了塔麗絲的房門,站在一臉驚訝的塔麗絲面前。
樓下,薩義德親自帶隊堵住了那扇小門,並將所有的服務生圈在原地,這是林雲龍與他約好的——林雲龍負責代表大家去和塔麗絲女士證實*的顏色,他們負責保證這裡沒人報警。
喝醉了酒的男人們,膽子突然大了起來,也更瘋狂。
樓上,林雲龍仔細觀察著眼前的這個女人,三十多歲的年紀對於女人來說實在不是個黃金年齡,但是面前的塔麗絲可以算是個例外,她有足夠的魅力和風韻讓所有見過她的人認爲她比那些二十歲的嫩姑娘們還要有魅力,還要更迷人。儘管現在她並不端莊,而是有些氣急敗壞地瞪著林雲龍。
“混蛋!誰讓你進來的?”塔麗絲咬牙切齒地罵道,“滾出去!再不出去我報警了!”
“報警,不如打電話給哈普!”林雲龍不再微笑了。
塔麗絲整個身體因爲吃驚而劇烈地震顫了一下,對面這個V國人——不!那些化妝能瞞得住絕大多數人,卻瞞不住塔麗絲,塔麗絲一眼就看出來眼前這個壯碩的男子臉部經過了化妝。塔麗絲感覺脊背一陣陣發冷,她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看著林雲龍。很快,塔麗絲重新變得春風滿面起來:“哈普?哈普是誰?警察的名字麼?”
“塔麗絲女士,不要再兜圈子吧!”林雲龍輕蔑地冷笑道,“哈普是誰,你該比我還清楚纔對。”
“你是想知道我的*的顏色是麼?親愛的,你喝醉了,呵呵……”塔麗絲的身體忽然扭成了幾道彎兒,款款地走向林雲龍,“不如……我讓你看一下?”
“好啊!”林雲龍伸出手去,一把抓住塔麗絲那柔弱無骨的小手,塔麗絲笑得更甜,身體順勢地靠過來,林雲龍忽然猛地一擰手,閃電般地向前一步,抓住塔麗絲的胳膊向後猛地一扭,身形飛轉到塔麗絲的身後,左手又將她的另外一隻手擰了過來,當地一聲,一把銀白色的袖珍手槍掉落在地板上!塔麗絲驚叫一聲,不敢再動,左太陽穴上一涼,一把加裝了消音器的格洛克17式手槍頂在那裡!
“塔麗絲女士,我改主意了,與其讓您費周折地*服,不如一會兒直接問問哈普。”林雲龍說。
“你到底是什麼人?”塔麗絲完全沒有了溫柔,惡狠狠地問。
“我給你十秒鐘的時間,打電話給哈普!”林雲龍的語氣中帶著讓人膽寒的殺氣,“你還有八秒!七!六!五!四!三……”
“好吧……”塔麗絲不得不放棄所有的僥倖心理,“給我電話。”
那部淡紫色鑲著寶石的定製版手機放在距離林雲龍兩米遠的地方,林雲龍一手持槍後退了一步,左手反手朝手機伸過去……
塔麗絲忽然猛地向下一蹲,整個身體快速地滾到一側,與之同時,右手從腰間一探一甩,嗖地一聲,白光閃過,一把三英寸長的鋼鏢閃電般射向林雲龍的咽喉!林雲龍沒料到她有這一手,身體猛地一側,鋼鏢擦著脖子飛了過去,啪地釘進身後的一副油畫框上!
“噗!”格洛克17手槍發出輕微的發射聲,塔麗絲慘叫一聲撲倒在地上,左肩膀冒出血來!林雲龍跟著上前,一把拽起塔麗絲,剛要說話,這時候也忍不住驚叫出聲!
塔麗絲的前胸上,扎著一把同樣的鋼鏢,已經深入心臟,她握著鏢的左手緩緩垂了下去,人已經氣絕身亡!
“殺人啦!”一聲殺豬般的嚎叫,是忍不住上來查看*進展的薩義德,所有的酒精在剎那間隨著冷汗和尿液排出體外,薩義德連滾帶爬地下了樓梯,留下一道不規則的溼痕,樓下大廳裡像炸了窩一樣,一百來人頃刻間如鳥獸散。
塔麗絲就這樣死了,這是林雲龍沒有想到的,還有讓他更沒有想到的是,透過房間內那紫色的燈光,塔麗絲左側胸前因爲掙扎而**出的半個潔白的**上,隱隱出現了一條紅色的蛇形圖案!
“蝗蛇!!”林雲龍驚訝極了,自己辨認那圖案,確信無疑。這蝗蛇圖案是F國的蝗蛇組織特有的文身,用特殊藥水紋成,只有死亡之後,血液不再流動,纔會顯現出來。
當初在F國的記憶瞬間涌進林雲龍的腦海,塔麗絲是蝗蛇?她是海德的人!臭名昭著的蝗蛇,怎麼會和沙狐組織聯繫在一起了?(關於蝗蛇組織的詳細來龍去脈,還請讀者查閱本人拙作《刀鋒所向》)
林雲龍在有限地時間裡仔細分析了一番,他忽然感覺到了事情的蹊蹺,假如塔麗絲是蝗蛇派來的人,那麼哈普要挾比爾兄弟從碼頭運回來的一批批毒品和黃金,很有可能是蝗蛇組織提供給沙狐的恐怖經費!要知道,現在的F國執政黨,正是蝗蛇的主子,而當年那個在F國攪得人心惶惶蝗蛇頭目海德,現在早已經是F國中央情報局的局長大人了。以上推斷成立的話,很顯然,F國就是沙狐組織的支持國之一。
哈普半路劫走黃金,又殺比爾滅口,顯然是想將“公款”據爲己有!看來,他與塔麗絲之間,決不僅僅是情人關係那麼簡單。可惜這塔麗絲死了,否則大可以問個清楚。還有另外一個問題是:比爾是受林雲龍的“約”去的化工廠,他的行動路線,哈普是如何知道的呢?
耳機裡傳來硬幣等人的呼叫,林雲龍容不得多想,緊急命令:“全體注意,情況突變,所有人員馬上到預定地點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