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zhèn)上的很多小娃兒都學(xué)會了冰糖葫蘆的歌兒,不喜歡吃酸的也要買一串,吃外面那層糖漿。
連著幾趟,糖葫蘆加上山楂片,胭脂和吳子川賣了二兩多銀子,除掉買白糖和蔗糖的成本,算來賺了一兩多銀子。
“明天就去了,多做點,後天拿到縣城去賣?!爆F(xiàn)在要先籌錢,之前在府臺家掙的銀錢是不能見光的,否則被不懷好意的人起了打貓心思就不好了。
吃了飯,倆人鎖上門,背個小竹簍往淡家溝去。
一小娃從後面追出來,“你們幹啥去啊?我跟你們一路上山!”
“去淡家溝!你明兒個叫上你交好來幫忙吧!”胭脂遠(yuǎn)遠(yuǎn)的揮揮手,繼續(xù)和吳子川走。
小娃張張嘴,只好叫了村裡交好的小女娃一塊上山。
到了淡家溝的胭脂和吳子川,頓時收穫了一堆異樣又複雜的眼光,多數(shù)都逞著不太高興又羨慕酸的神色。
村裡的柿子被淡家買完了,全做成了柿餅,還不讓看不讓這,可是村裡人知道,這柿餅是胭脂教給孃家的,淡家將要賺上一筆錢了。
田氏總算看到閨女回來露出個笑模樣。
看到胭脂拿來的山楂片和糖葫蘆,臉上滿意之色更勝一籌。
淡靖淋看著糖葫蘆兩眼放光,伸手就拿著吃,“真甜!真甜!”
“祖母你也嚐嚐這山楂片吧。”胭脂拿了兩塊。
“拿一塊就行了!不會吃完再拿嗎?”田氏想到婆婆花氏幫了好幾天忙,話又轉(zhuǎn)了轉(zhuǎn)。
花氏又咋會不會知道這個兒媳婦的德行,笑著接了胭脂遞過來的山楂片,吃了一口,讚賞的點頭,“好吃!蜜甜蜜甜的?!?
胭脂跑過去幫田氏看了柿餅,把頭一茬柿餅收起來,裝進大罈子裡,一層柿餅一層曬乾的柿子皮,“這樣密封著,柿餅就會生出白色的柿霜,吃著也會更甜?,F(xiàn)在賣價錢不好,要是能放到過年前賣,這賣相也能賣一筆銀子了?!?
田氏忍不到了,看柿餅做好,她現(xiàn)在就想賣錢了。
胭脂乾脆告訴她,要把柿餅放上一個月以上纔會成。如此,田氏和淡亞軍也不會放幾天忍不住拔出來賣了。
裝了兩打罈子柿餅,架子上還滿滿都是,胭脂已經(jīng)顧不上了,和吳子川告辭。
出了村子,回到家,已經(jīng)傍晚了,胭脂去買了條魚,做了清蒸魚,煮了米粥喝。
夜裡,胭脂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她在府城掙的銀子不能見光,要是能見光,她早就翻出來去把山上的地請人開荒種菜。
吳子川被她弄的夜不安眠,急忙說道,“娘子,咋了?”
“相公,你說那筆銀錢啥時能見光呀。哎…..”胭脂嘆著氣道。
吳子川起身點了油燈,“娘子,那筆銀子是不能見光的,真的要委屈你一下。也怪相公我沒那能賴,讓你爲(wèi)難了。”
“相公,你別這樣說,夫妻本是同林鳥,不可能大難臨頭各自飛。你也別多想了,我瞅著我們最多四五月就能掙上銀子了。睡吧,明兒還有好多事兒要做呢?!彪僦卣f道。
吳子川小心翼翼地把她摟在懷裡,閉著眼睛繼續(xù)睡。
次日一早吳子川醒來,胭脂還在睡,整個人拱在他懷裡,像個乖順的小貓一樣,小臉恬臉安然,長而捲翹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樣,紅粉粉的小嘴微微撅著,似有不滿。
吳子川心裡悸動,他有些恍然,隱隱得,不安的感覺,看著懷裡的小人兒,他沒敢動,保持著姿勢,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臉,紅粉粉的小嘴,小巧粉白的耳朵,柔軟的頭髮。
胭脂嚶嚀一聲,貼的更昆了,整個人幾乎要壓在他懷裡。
胭脂覺得不舒服,翹起腿,壓在他腿上。
吳子川心裡有些慌秋收萬顆子,他輕輕抽出自己的腿,往後挪出來,穿上衣裳起來。
看她還在睡,吳子川把被子給她蓋好,輕輕打開門,站在屋外吹冷風(fēng)。
胭脂醒來的時候,吳子川已經(jīng)在燒鍋了。她臉紅撲撲的,伸著懶腰,忙穿上衣裳。
吳子川神色已經(jīng)看不出一點異樣,“盆子裡有熱水,趕緊去洗漱了,等會就吃飯了?!?
“嗯?!彪僦戳丝此?,情不自禁地在咬了下他耳朵逃走了。
吳子川輕輕地用手摸了摸被她咬了一下的耳朵。
吳子川在小爐上炒了個青菜,飯就好了。
還沒吃完,田大嬸的孫女阿朵和她交好阿紫都揹著竹筐過來。
“等下,一會會就吃完。”胭脂抓了幾片山楂片給她們,加快吃飯的速度。
吃了飯,一行幾人都揹著竹筐,布袋上了山。
把山上的山楂樹、野果子樹的地方都找出來,頓時幾個筐都滿滿的。
胭脂揹著布也娃兒,滿頭大汗淋漓。
吳子川要接過來,她不讓,他也背了一筐。
下了山,釣魚的,看釣魚的,見幾人和胭脂一起背那麼多山楂和野果,都打聽。
胭脂累的擺擺手,就說了句做糖葫蘆,揹著就往小屋快步走。
到家歇息了會,朵兒他們又揹著筐,拎著桶,到井邊清洗。
胭脂在家熬了糖稀。
山楂洗好,剝了籽,胭脂的糖稀也熬好了。
昨兒在外面訂的竹籤子也送來了,朵兒和紫兒去井邊洗淨(jìng)了雙手來串山楂,胭脂和吳子川裹糖稀,裹好了糖稀,拿出來放在鐵皮上晾著,凝固好,拿掉,插在靶子上繼續(xù)晾,鐵皮上又?jǐn)[上了一層。
直到做完一筐山楂,天也晌午了,這才停下。
給兩人一人拿兩串糖葫蘆,送走了。
шωш● TTKдN● ¢ O 胭脂和吳子川沒有停歇,繼續(xù)忙活著。
累了一上午,已經(jīng)過了飯點,胭脂坐在小凳子上,曬著太陽,望著一串串在靶子上的山楂。
吳子川煮了米粥,做了點小菜,省時省事兒。
夫妻倆忙活完,飯後在林蔭小道上溜達(dá)溜達(dá)消消食。
兩人出門蹦達(dá)了半天,回到家後又開始做起山楂片。
一直忙活到晚上,吳子川又去買了條魚回來,胭脂一瞅又是魚撅起嘴來,“相公,怎麼又吃魚?再吃幾天我怕自己成貓了,只有貓才喜歡吃魚?!?
吳子川傻傻地望著胭脂道:“那裡只剩魚了,要不然今兒就把這魚燉湯喝吧。“
胭脂只好妥協(xié)地點點頭。
倆人吃吃喝喝,洗漱完,上炕睡覺。
胭脂趴在被窩裡傻傻地看著吳子川收拾。
吳子川看看她,上了炕掀開被子,揚脣道:“娘子,過來吧!“
胭脂一聽這話臉頓時紅如晚霞,“相公,咋了?”
“娘子,我只想摟著你睡覺。你別這怎麼盯著我,好似我要吃了你似的?!?
“相公,難道你不想吃我嗎?”胭脂勾了勾手指道。
“娘子,你誤會了,我是說這天越來越冷,夜裡蓋一條被子也冷,炭火也燒不到一夜?!眳亲哟ㄕf道。
胭脂遲疑了下,原來自個兒誤解他的意思,臉從睛天轉(zhuǎn)成陰天。
吳子川見目的達(dá)到,一把把她摟在他被窩裡,用手蹭了蹭她。
“娘子,娘子,你把頭扭過來成不?”吳子川小聲地說道。
“小女說,不扭就不扭?!彪僦洁熘f道。
“真的不扭過來?那好吧。男兒說,妻的話大過於天,既然娘子都發(fā)話了,那成,爲(wèi)夫也休息了。明兒還要早起呢。”吳子川故意地說道。
胭脂小心地扭過頭望了望吳子川,瞅他似睡非睡,小心地用手摸了摸他的臉寵,小手不停地在他身上游走。
吳子川見她的小手越來越不老實,莫得他心癢癢地,“娘子,你這麼引誘爲(wèi)夫,爲(wèi)夫不滿足你那就不敬誠意了。那爲(wèi)夫來了,娘子,你小心些?!?
胭脂半推半就的,夫妻倆乾柴遇見烈火,啪啪地燃燒起來,他小心地褪去中衣、扯下小衣,雪白的肌膚上不時就被種下一排排草莓,她情不自禁地叫出聲來。
一輪又一輪地雲(yún)雨過來,累得兩人大口大口喘息。
吳子川穿戴好去鍋裡替她打來一盆熱水擦洗身子,他一直到半夜才睡著,看了看懷中的嬌妻,在她額上親親地吻了一下。
到了四更,再醒過來,胭脂的腿、胳膊都搭在他身上,他慢慢的抽出身,起來穿了衣裳,才叫醒胭脂。
朵兒和紫兒興奮了半夜,四更天就相約一起到吳子川院門口守候,她們不敢敲打院門,怕被責(zé)怪,倆人冷得直打哆嗦。
吳子川去了孫家大院,借了驢車趕過來,車伕看他趕得穩(wěn),雖然慢,卻能安穩(wěn)到縣裡,又不放心的叮囑幾句,幫著把幾筐糖葫蘆和山楂片搬上驢車。
胭脂鎖了門,和朵兒和紫兒坐上驢車。
“走到大路上的時候,碰到人多,小心點驢子。”車伕還在後面提醒。
吳子川應(yīng)聲,速度不快不慢,驢車,要比馬車容易些。
吳子川趕得不慢,胭脂一路也沒敢睡,看那車伕擔(dān)心的模樣就知道,這會驢車和現(xiàn)代的電瓶車差不多,看著會騎,卻不是誰能騎上,一擰油門就開的穩(wěn),她也擔(dān)心吳子川一個不好,把驢車趕到溝裡了。
等一路順暢的到了縣城門口,胭脂提著的心終於放下。
朵兒和紫兒一路上興奮不已,到了縣城門口,她們仰著頭看著城門上的字,她們不認(rèn)識,但也知道到了縣裡,她們到縣城了。
吳子川要把驢車趕到孫家小院,胭脂跳下驢車,跟守城門的小廝打起招呼來,把之前準(zhǔn)備好的山楂片和糖葫蘆拿下來,這些是要送給府臺家的老夫人的,雖然她把胭脂趕了出來,但胭脂覺得她對她自己有恩,所以讓守門的小廝送去,還不忘給了那小廝兩文錢做爲(wèi)賞錢。
“胭脂,你還是你自個兒送去吧,我?guī)氵^去。”小廝說道。
胭脂想了想後應(yīng)聲,叮囑朵兒和紫兒別到處亂跑,她去去就回。
她直接把東西交到門房上的婆子,就往街道上去。
朵兒見啥都好奇,都問問,看府臺府威武莊嚴(yán)的大門,她滿是羨慕,還有些敬畏,拉了拉胭脂的胳膊,“以後你再去那裡做事,也帶我去瞅瞅。”
胭脂看了她一眼,沒有答應(yīng),“那地方我是永遠(yuǎn)不會再去,更別提你能進去?!?
朵兒滿眼失望,“你去跟那府裡看門的人說說不成嗎?何況你在這府裡當(dāng)過廚子,至少他們還要給你幾分顏面?!?
“你說的容易辦起來難,連他們自家的人都不準(zhǔn)亂走,能讓你進去看看?!彪僦琢怂谎?。
朵兒有些不滿,想著等會賣了糖葫蘆,還指望著胭脂能幫她買點啥回去孝敬下她祖母。
紫兒在一旁默不作聲,她來縣城時她娘就特意交待過,“不要跟別人添麻煩,該說不該說的話都別說,免得讓人煩?!?
四人來到街上,已經(jīng)晌午了,找個空隙停了驢車,就把山楂片擺出來幾筐子。
洗的乾乾淨(jìng)淨(jìng)的白棉布墊在筐子裡,粉粉的山楂片擺在裡面,看著乾淨(jìng)又清爽。
吳子川把紮好的靶子拿走,胭脂拿著糖葫蘆,一串串的往靶子上插。
紅通通喜人的糖葫蘆頓時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縣城裡的人比鎮(zhèn)上的更容易接收新鮮吃食,已經(jīng)有人過來詢部。
胭脂把之前準(zhǔn)備好試吃的小碗拿出來,拿了牙籤讓人試吃。像在鎮(zhèn)上一樣一邊解說,一邊叫賣。
山楂片是一文錢四片,糖葫蘆五文錢和十文錢分大小。
價錢很明白,朵兒和紫兒收了兩個人的錢,看胭脂和吳子川身上掛的都有個錢袋子,看著手裡的銅板,想了下,又遞給胭脂裝她錢袋子裡。
“冰糖葫蘆!好吃的比糖葫蘆了!”朵兒、紫兒稚聲稚氣地叫賣著。
來往逛街的人即使不買,也往這邊瞅瞅。
不少小娃看到別人手裡拿的有那糖葫蘆,也鬧著要大人買,一靶子的糖葫蘆很快就賣完了,吳子川又插滿了一靶子。
有人喜歡山楂片,有人喜歡糖葫蘆,買的人越來越多。
胭脂身上掛的錢袋子很快就裝滿了,朵兒幫人數(shù)完山楂片,看了下,吸了口氣,“賣了這麼多錢,胭脂姐,你幫我扯塊布吧?!?
胭脂知曉她跟她祖母一樣都喜歡佔便宜,斜了眼看她,“一天給十文錢做工錢?!?
朵兒面上一喜,又想那布可不便宜,一天才十文錢,賣上幾天也扯不來胭脂的布做身新衣裳,拉下臉,不高興道:“我們都幫你了,不就扯塊布?!?
“那我以後可不敢讓你幫忙了,你瞧瞧人家紫兒,我沒說要工錢人家都幫我?guī)只?,給你十文錢你就知足吧。”胭脂覺得她有些木訥,但有些事兒太過於計較,太小心眼,不能縱容她這毛病。
朵兒看了看吳子川,他神色淡淡的,“子川哥哥?!彼锨袄死瓍亲哟ǖ囊陆?。
紫兒在一旁盯著,瞅她拉著吳子川的衣角不放道:“朵兒,我那工錢不要了,讓胭脂姐拿給你吧。你好拿去扯塊布,你別拉著子川哥的衣角不放。在過段時間你也快及一了,應(yīng)該懂得啥叫男女授受不親。”
“貧嘴,我的事兒不用你管。那裡涼快,往那裡呆著去?!倍鋬豪淅涞卣f道。
紫兒撅起嘴,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胭脂連忙地把她拉到一旁安慰著。
“正忙著做生意呢,你要是有事兒就先去辦你的事兒吧?!眳亲哟ɑ琶Φ赜檬殖堕_她拉著衣角的手。
“子川哥,都說男女授受不親,今兒你碰了我的手,你得給我個說法,要不然我就回村裡,逢人便說你輕薄我?!倍鋬汉槊}脈地望著吳子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