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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 支票

七月八號,顧默宇帶了蘇素回雲浮,隨行的是小馬、黃媽和三嬸。蘇素問了一句林伯到底去做什麼了,顧默宇說他老爹可能有點事王伯一個人忙不過來,也就打發了蘇素。

蘇素沒有再多問,反正她這次不會住在他那邊,林伯在不在問題不大。而且又不是顧默宇把林伯趕走的,顧老爺有事安排也算是合理的。

蘇素當晚就自己回了家,顧默宇換了她的手機。是過年時候給過她帶回家的那個手機,並不是她在天瑤自己買的那個,也不是她出國時用的那個,因爲那之後一直沒有用過,還非常新。這個手機裡的即時通訊只有她妹妹和顧默宇,電話號碼也只有她家和顧默宇的。

這意味著,她回家後,就不可能和理繪還有林詩柳聯繫了。

她回國之前告訴過理繪鑰匙放在老師那裡,理繪還回復過她知道了。不過回國之後,蘇素再也沒有收到過理繪的信息,她問過她幾回在巴黎的情況,可是不知爲何理繪沒有回。她並不知道不是理繪沒有回,而是顧默宇不想讓她看到那些,因爲他知道,理繪會有很多事想告訴蘇素,所以回國時他就已經切斷了她和理繪的聯繫。

事實如此,理繪在家沒待多久就被老師叫回了巴黎,而後,她就有了許多想找蘇素的事。

比如,老師被顧默宇弄得快瘋掉,他自己跑路了,還沒留下個聯繫人和地址。好多想約他演出的,把老師的電話都打爆了,還把老師家花園小徑都踩壞了。最終老師把這些也都轉給了自己的經紀人負責,一律記錄在案容後回覆。

又比如,顧默宇一直沒接老師電話,她打的也沒接,她還打給蘇素過,可是不知爲何打不通,即時通訊從她回覆說知道鑰匙的事之後,就再也不通了,一次也沒發出去過,當然也沒有收到過蘇素的消息。

託顧默宇的福,理繪這個夏天接了好多演出,多到她覺得足夠錢可以租個好點的地方,不過最終她還是選擇了那種供留學生合租的民房,人多熱鬧,而且大家都是學樂器的,方便交朋友又不會嫌吵。

林詩柳其實並不是個明患,那天她雖然不小心脫口說了得罪顧默宇會在北京混不下去的話,可是之後她已經受到過祝子遙教育,也接收了顧默宇的恐嚇,並沒有再在即時通訊上給蘇素解釋這件事,而是一律讓她去問顧默宇。不過顧默宇還是擔心她靠不住,因而借蘇素回家這時候,斷了她們的聯繫。

他不希望蘇素知道關敏敏後續的事情,因爲那和她無關,可是她恐怕又會有些多餘的情緒,還可能因此和他鬧矛盾。這也是他這麼快就帶她回雲浮,還讓她回家的原因,等事情塵埃落定了,她就不會再聽到什麼風言風語了。

他一開始知道那個局有問題,就知道了會有這一天,如果他不去,或許這事也就過去了,但他爲了讓蘇素入局,故意借了這個局。關敏敏或許有錯,但這件事上,顧默宇也不算是毫無作爲,他把她往坑裡又推了一把。顧默宇並不認爲自己有錯,他只是不希望蘇素知道這件事,即使她不會知道他是故意的。

他其實不是很關心這件事的後續,雖然他大概能料到他老爹會做些什麼,不過他並不在意。也是有十來年,沒見他老爹做那種事了,顧默宇甚至能猜到結局,可他並不在乎那個結局。

就好比他老爹不會對得罪自己的人怎麼樣一樣,顧默宇對關敏敏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憎惡。他在乎的是蘇素,只有蘇素出事了,他纔會想去做那樣的事。比如曾經體驗過一次的許雲飛,雖然在蘇素的勸說下,顧默宇沒有動他全家或是他二叔,但他當時幾乎做了所有他能想到的報復。

蘇素難得回家一趟,這又是半年過去了,家裡父母很開心,雖然也擔心問了一句機票是不是很貴,不過女兒已經回來了就管不了那麼多了。

這次顧默宇沒有來借宿,本來晚上蘇素和蘇錦是可以分房睡的,但是她倆夏天習慣了在二樓走道打地鋪,這樣可以吹風會涼快點,就是開著門蚊子偏多,因爲紗門有破損,一直沒換新的。

因而她倆還是臥談了許多東西,和過年那次不同,蘇錦對國外留學生活沒了那麼多好奇,她覺得姐姐應該已經完全習慣了。她這次先問了關於她姐夫的事,問姐姐還有沒有在跟他談朋友。

蘇素猜想顧默宇不會只是約她出去,也就說了還在談。說著想起來了過年時候他封給妹妹那個紅包的事,就問了蘇錦一句有沒有撕掉那張紙。蘇錦有幾分心虛,說看著跟真的一樣,她就一直沒有動。

蘇素沒再多想,她之前問過林伯一次,支票開出有效期只有十天,十天後會自動退回。林伯當時本來不知道她爲什麼問這個,因而特意去查了少爺的賬,發現少爺在初四那天簽出過一張面額一萬的現金支票,他因此讓會計給他彙報了這筆款的後續,沒多久就收到過回話說是已經有人取走了,但他考慮之後並沒有給蘇素說這件事。

顧默宇雖然說是偶爾會約她,但實際上一點都不偶爾。九號中午他在飯後給蘇素打了電話,問她在做什麼,他說自己很無聊,不想彈鋼琴,她都不過來聽。

蘇素很想告訴他,他才睡了一晚沒見她而已,不用這麼快就打電話過來,最後還是選擇了告訴他,在煮綠豆湯,夏天解暑用的。

顧默宇立刻好奇了,說他也想喝。蘇素告訴他要煮好久,等晚上放涼了冰一晚上,隔天喝纔好喝。

又聊了一些有的沒的之後,蘇素催促了他去練琴,就掛了電話專心煮湯了。蘇錦在她掛之前下了樓來瞧一眼,等她姐掛了才揶揄了句,“顧哥哥打來的?”

蘇素有些無奈,只是隨意點了點頭,就繼續去挑壞豆子和空殼了。蘇錦搖搖頭覺得很不可思議,“老姐你用什麼方法釣到的這種帥哥,還讓他跟你談了這麼久?”

“一年很久嗎?”蘇素忽然發現不對,轉頭問蘇錦,“你談戀愛了?”

蘇錦考慮半晌,有點尷尬點了頭,“談過了。”

蘇素嘆了口氣,她才唸完高一,就已經是結束時了,“難怪你學習不好,不是上初中就在想這些了吧?”

蘇錦這次否決了,“初中是很多人追我,可是我當時覺得姐姐你說得對,喜歡什麼的,根本都是騙小孩子的。”

“然後上了高中就改變了想法?那是個怎樣的人?”蘇素覺得也不算是不能接受,現在的小孩子都早熟,和她們那時候是不同了,而且妹妹和自己戀愛觀不同也不是什麼天理不容的事。

蘇錦措了一會詞,“反正沒有顧哥哥好。”若不是她姐帶了男朋友回家,她也沒有這個心思,只是機會來了,突然想試一試到底談戀愛是個什麼情況。結果發現並不是什麼特別好玩的事,除了煩心,還有很多爭吵,最後可能算是變成了仇人。

蘇素有點警覺,“你不會有點喜歡顧默宇吧?”

蘇錦看她姐表情有點好笑,“我喜歡他也是當成姐夫來喜歡,姐姐你在想什麼?”

“呀!”蘇素在鍋上磕了手,叫了一聲之後回了神,“沒有就好。”

其實蘇素還是有幾分擔心,妹妹雖然小她四歲,可是她和顧默宇同齡,這個年齡差並不是特別明顯,妹妹會喜歡顧默宇也不是個不可能的事。思及此,她感覺顧默宇只讓她回家兩週不見得是個壞事,因爲她這個男朋友的確有點過於招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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