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四起兇殺案偵破,已經過去一個多月時間,我的生活再次回到了原來的起點。除了正常的上下班之外,偶爾抓抓小偷,處理一些民事糾紛。
繞開這些瑣碎,我幾乎無所事事,生活運轉也沒有任何波瀾起伏。
有時候我甚至懷疑,葉浮生最後的言語,是不是故意散播謠言。
他話中隱藏的意思,根本就是在指桑罵槐。我的所有行蹤都在他眼中,毫無遮掩,一覽無餘。那不就是說,在C市警局,很有可能有內奸不是嗎?
在這件事情上,我唯一的能力就是順其自然。毫無疑問,在目前的基礎上,我肯定不會胳膊肘往外拐。
平靜的時光總是無比短暫,這天晚上,我和閆冰還有尹大娘在C市人民醫院,碰到了一件,讓我終身難以忘懷的事情。
顧亮的囑託,我履行了自己的諾言,隔三差五都會過去探望尹大娘。而閆冰,讓我意向不到的是,她就住在尹大娘家的對門。
想想也覺得合情合理,不然她當初怎麼會一眼就認出顧亮,還藉機讓他躲避。
或許是我的英勇事蹟和尊老愛幼,打動了她,讓她不在對我排斥。甚至,偶爾還會閒聊幾句,這是我樂意看到的結果。
然而尹大娘畢竟年歲已高,身體狀況也在一天天走下坡路,這天夜裡就因爲腦血管堵塞造成腦中風,昏迷不醒,好在我當時在場,和閆冰一起將她送到了市人民醫院。
脫離生命危險之後,閆冰負責照顧,我則閒來無事,到處溜達。也不知道爲什麼,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由於時間比較晚,所以醫院的人流也相對較少,很多地方都靜寂無人。這是我真正意義上第一次進醫院,以往有些小災小病,基本都在診所看看了事。
據說醫院是亡者去往陰間的逗留之地,這裡陰氣極重,在加上天氣漸漸轉涼,不知不覺間,我甚至感覺到渾身毛孔悚然。
眼前是一條寬兩米的通道,樓
高不過兩米五左右,燈光昏暗,甚至前方五十米的距離都無法看清。腳下的步伐沒有絲毫停頓,皮鞋和大理石地板接觸的聲音,像是擂鼓,一聲一響轟鳴在心頭。
我隱隱約約似乎聽到有人在叫喚自己的名字,我沒有停下步伐,也沒敢應答。有民間說法,在夜間無人的時候,聽到別人呼喚你的姓名,沒有三聲是不能應答的,否則惡鬼臨身。
心中所想,身有所感。
後背早已被冷汗侵透,我明白,如果這個時候不顧一切開跑,那纔是著了惡鬼的當。我心中不斷默唸,就在這時,我忽然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響,是從前方一扇緊閉的大門後面傳來。
聲音雖然微弱,可在這平靜無息的醫院中,依然能夠聽的仔細。
感覺像是手術刀在皮肉上切割的聲音,我緩步靠近,伸手按在門把上,卻遲遲不敢推門。此情此景,讓我腦中幻想起各種驚悚的畫面,極度血腥暴力,讓人忍不住作嘔。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手心早已溼冷,因爲穿著便衣出門,根本沒有帶上配槍,心中只有無邊的恐懼感。
四周的溫度似乎都在附和我的心境,一直在降低,壓抑的空間感四面八方襲來,一陣陣冷風呼嘯而過。我當時真的覺得有一雙冰涼無情的眼睛,就在我身後注視著我,等我轉頭,就給我致命一擊。
我別無選擇,回頭?我沒有勇氣,推門,我更是擔心。大概就這樣僵持了整整五分鐘時間,門後的聲音終於停止,我硬著頭皮推開大門。
“吱吱吱”
這聲音頓時讓我頭皮發麻,腿肚子一陣顫抖。門徹底打開,屋內漆黑一片,我拿出手機照亮前方。
一張原本是乳白色的長形辦公桌,此刻已經是鮮紅一片,血腥味隨著冷風飄散開來。我忍不住瞳孔緊縮,整個人就這樣傻愣愣的站在原地,這時如果有人襲擊,我估計自己沒有還手之力。
一顆女子的腦袋,披頭散髮,滿臉鮮血,直立
在桌前,面向門口。那雙眼睛不帶絲毫感情,冰冷的可怕。
四目相對,那種感覺,我至今都無法忘懷。
如果時間能夠回頭,我寧願沒有來過醫院,沒有走進這裡。眼前的一切,給我刺激實在太大,他人根本無法想象。
也許過了一分鐘,也許過了十分鐘,我只覺得過了一個世紀之久,渾渾噩噩之間,我只記得我撥打了唐峰的電話??赡苈犞翌澏兜穆暽?,他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我只記得他和我說了一句,待在原地別動,等他到來。
時間再次過去十五分鐘,期間唐峰撥打了三次電話,問我具體在什麼位置,我居然答不上來。
等找到我之後,我估計唐峰已經把整個醫院翻了個底朝天。
除了唐峰之外,李貴仁、秦璐還有周菊都來了??粗\人的到來,我內心總算慢慢平靜了下來,有了些許安全感,等打開屋室的照明燈,我仍然倒吸了口涼氣。
辦公桌上可不僅僅是一個頭顱,而是一整具屍體,全身猶如被五馬分屍,卻又擺放齊整。除開頭顱是豎立著,四肢和身軀都還在原來的位置,只是中間已經被切割開來。
我估計兇手是爲了嚇唬我,才改變了頭顱的擺放。
明明知道我就在外面,卻從容不迫的尸解之後離開,這是什麼心理素質。和兇手比起來,我簡直就像個孩童。
屋子大概有40平米大小,兩邊各有一排長條形架子,擺放著各種醫用器皿,整整齊齊,沒有被翻動過的痕跡。室內地板,鮮血濺射的到處都是,甚至是架子和器皿上都多多少少沾有血跡。
中間雖然有張長形辦公桌,可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辦公室。說是試驗室,可能更加符合一些。
室內有兩個門,一個就是我推開的門,看情況應該是一扇安全通道,另外一邊纔是正門。
很明顯,行兇者是從正門離開。至於是偷偷摸摸,還是光明正大,我無從得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