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酒館二樓,季琳挑了個靠窗的好位置坐下,一轉頭,就能看到熙攘的大街人流,熱鬧。
“你真的帶兵打過仗?”坐下,季琳隨口找了個話題閒聊。
南宮楓堯點點頭:“身爲皇子,帶兵打仗是常事。”
季琳回了個理解的表情。
不一會兒,酒菜送上來了。
季琳給他和自己各自倒滿酒,舉起酒杯,笑道:“嗯,感謝你送我的人蔘雪蓮還有各種補品。”隨便找了個乾杯的理由,說完,便仰頭一飲而盡。
“琳姑娘好酒量。”南宮楓堯也不客氣。
二人邊說邊聊,偶有晚風吹過,好不愜意,誰也木有注意到角落裡的一張小酒桌旁,一個男人不時將視線投射過來。
由於靠窗的關係,季琳不時朝街上張望。
以前跟朋友出門,就喜歡打望帥哥美女,這個習慣到了這裡還沒變。
不過這看了半天,也沒見有什麼好的風景,正暗自嘆息祈京沒有帥哥的時候,南宮楓堯突然疑道:“咦,那不是君兄和雲染姑娘麼?”
季琳耳朵一豎,順著他的視線望去,果然看到君懷笑跟雲染在街上慢步而行,隨後折身進了一家髮簪店。
兩人好一會兒才從裡面出來,雲染頭上似乎多了一支髮簪,臉上笑得嬌羞而甜蜜。
季琳心裡的火蹭一下就燃起來了。
丫的在家彈琴說愛,跑這兒來秀毛線,還讓不讓人好好吃飯了。
看著二人朝這邊越來越近的身影,季琳感覺心中的火能把酒館給燒了。
來來來,再往前走一步,老孃一個杯子砸蔫你個白蓮花。
不過人家走到酒館對面岔路的地方,就拐進另一條街了,氣得季琳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咕噥咕噥連灌了幾杯酒。
“琳姑娘,這酒後勁甚大,慢點喝。”南宮楓堯奪下酒壺勸阻道。
季琳不開心,哪裡聽得進去,把酒壺搶過來,一邊倒酒一邊瞪他:“是哥們兒不?是哥們兒就啥也別說,陪我喝!”
於是南宮楓堯不勸了,只是又隨口道:“這君兄和雲染姑娘,看起來倒是感情甚篤。”
聽他提到他們,季琳就來氣:“篤個屁?一個朝秦暮楚的花心大蘿蔔,一個不知廉恥的白蓮花綠茶婊。”
“琳姑娘此話何意?”南宮楓堯聽不懂什麼白蓮花綠茶婊,不由疑惑,季琳冷哼一聲:“莫非你們男人都喜歡雲染這種白蓮花?”
“蘿蔔青菜各有所愛。”南宮楓堯笑道,“只不過君兄和雲染姑娘,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兩人倒也是佳人美眷。”
“我呸!”季琳憤怒,“你有完沒完了,總之玩曖昧就是不要臉!”真不知道他是不是他們派來的臥底,故意來氣死她的。
南宮楓堯看她氣急敗壞的模樣,脣角染上一抹淺笑,似清淺自然,又似意味深長。
從酒館離開的時候,季琳早已醉得人仰馬翻不醒人事。
南宮楓堯搖搖頭,抱著她上了前來接他的馬車,然後直接回了王府。
將她安置到了離自己最近的寢居,讓小侍女好好的幫她洗漱了一番後,這才獨自進了屋來。
季琳平躺在牀上,許是喝過酒的關係,臉上紅潤潤的,更顯出幾分女兒家的嬌羞。
散開的秀髮鋪在枕墊上,南宮楓堯伸手勾起幾縷,髮絲順著他的指間就溜溜的滑了下去。
隨後撫上她粉嫩的臉頰,慢慢往下,和他的目光一起,落在她脖項的地方。
那塊玉正散在她脖項旁邊,南宮楓堯定了定眸子,小心的將手移了去過,不過剛要觸到玉身,季琳突然眉頭一皺,扭了下腦袋,將他的手別了一下。
南宮楓堯抽回手,輕聲喚她:“琳姑娘。”一連幾聲,季琳都沒再作反應,再看,玉已經被卡到了脖子後面。
正思籌,季琳忽的擡手抓了幾下,像是在尋找什麼東西,他本能的把手遞了上去,季琳一把抓住,迷迷糊糊的喊了幾個字:“君、君哥哥……”
凝眉,南宮楓堯眸色微沉。
她的心思,他又如何看不懂?這小丫頭怕是愛上君懷笑了,但他分明能看得出她不開心不快樂,想到這裡,南宮楓堯莫名感到一絲苦澀和心疼。
若是她能留在自己身邊,他不會讓他難過半分。
南宮楓堯靜靜的看著她嬌俏的小臉,小嘴微微撅著,像是夢見了什麼不開心的事,一臉的委屈。
指腹撫上她的脣瓣,軟軟的,他慢慢俯下身,將雙脣覆了上去。
只是剛剛觸到一起,門外便響起了小侍女的聲音:“王爺,君公子來了。”
南宮楓堯起身,眉頭微微擰在一起。
這個點,他來做什麼?
邊想邊出了門,君懷笑居然就站在小侍女身後。
南宮楓堯斂去心中思緒,得體一笑:“君兄這麼晚到訪,可是有事?”
“聽得下人說今日琳妹與賢弟出門,至今未曾回來,便冒昧前來叨擾賢弟,不知琳妹是否在賢弟府上?”一口一個賢弟,關係親近了許多,也不算抹了南宮楓堯的面子。
畢竟你一堂堂王爺,帶個小姑娘回家沒什麼,但搞得人家家人大半夜來府上要人,也太不像話了吧。
“琳姑娘喝多了,正在房內歇息,原本是要送她回府的,奈何天色甚晚,不便打擾君兄,想自己也不是什麼外人,便自作主張帶回了府中,還望君兄勿怪。”南宮楓堯一臉歉意,語氣誠懇,再是以爲他有什麼心思,也不好多想了。
說完,他便帶著君懷笑進了房,季琳在牀上死豬般沉睡著,君懷笑沉了沉眸,大步上前將她打橫抱起。
“多謝賢弟照顧,那就不多打擾賢弟了。”經過南宮楓堯身邊,君懷笑朝他點了點頭,便抱著季琳走了出去。
看著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南宮楓堯的眸光一點一點冷了下來。
回去的馬車上,君懷笑一直沒有把季琳放開,就這樣把她摟在自己懷裡。
燭燈影影晃晃,照著季琳熟睡的小臉,君懷笑想起在郊居的那晚,她發燒的模樣倒和現在有些相似。
臉色紅潤潤的,沒有往日的張牙舞爪,安靜中反而顯得更加嬌俏可愛。
季琳迷迷糊糊的,感到有些顛感,但酒勁太大,她完全醒不過來,只是本能的環住君懷笑的腰身,調整出一個更加舒適的角度,又沉沉睡了過去。
她做了個夢,夢到君懷笑抱著自己不肯撒手,她看著旁邊被氣得臉色鐵青的雲染,笑得嘴都歪了。
而此時的現實中,雲染正站在大門的地方,看著君懷笑抱著她從馬車上下來,連招呼都沒跟她打,便直接進了大門。
雲染怔了怔,才擡腿跟了上去。
上次季琳醉酒後迷迷糊糊的難受了半天,又嘔又吐,香凌事後沒說,季琳自己也不知道,那天君懷笑陪著她好轉了才離開。今天,君懷笑自然也放心不下,留在房間裡陪著她。
雲染跟在旁邊陪著,好一會兒,君懷笑才道:“時候不早了,你身體不好,先回房歇著吧。”
他這麼一說,雲染也不好再說什麼,畢竟她再陪下去,也只是徒增心中的煩鬱而已,於是只得退了出去。
只是身後門剛合上,她的臉色就冷了下來。
不就是傍晚時分看到季琳跟南宮楓堯在酒館喝酒罷了,竟然讓他費了這般心思,大半夜跑去王府要人?
哼,這個女人到底什麼人?她非要扒出個名堂來不可。
長袖一甩,雲染憤憤回了臥房。
……
另一邊,跟了南宮楓堯和季琳一個下午的男人恭首立於太子南宮離面前。
“說。”南宮離只說了一個人,男人抱拳,將下午的事一直到南宮楓堯把季琳帶回王府,一字不漏的作了彙報。
南宮離眸眼微瞇,側了側頭,問:“那女人現在還在寧王府?”
“回殿下,被君懷笑帶走了。”男人回答,想了想,又加了一句:“看起來,似乎與寧王甚熟。”
“君懷笑?”南宮離復了一遍這三個字,“看來,他與八皇弟私交不淺。”
當然是熟,如若不然,這大半夜的登門要人,南宮楓堯又豈會給了他這個面子。
只是,這女人到底是何來頭,爲何自家八皇弟與其甚熟,還私帶入府,君懷笑亦這般慎重,似甚重視。
有點意思。
……
第二天,季琳醒來的時候,頭疼欲裂。
四周看看,是自己的房間,可是完全想不起來是怎麼回來的。
這時,香凌從外面推門進來,見她醒了,連忙過來扶她:“小姐,你感覺怎麼樣,還好吧?”
季琳拍拍額頭,皺眉問她:“我怎麼會在這裡?”
她記得昨天最後的畫面是跟南宮楓堯在酒館喝酒來著,後來看到了君懷笑和雲染,她就氣得借酒澆愁,再後來的事就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不過說到君懷笑和雲染,季琳仍是一肚子氣。
“當然是公子帶你回來的。”香凌回答。
季琳扭頭看她:“君哥哥?”
“對啊!”香凌點頭,“除了他還能有誰。”
“難道不是王爺?”臥槽,南宮楓堯那傢伙怎麼搞的,老孃喝醉了居然不送她回家,也太特麼木有風度了吧。
可是不對呀,君懷笑又是怎麼帶她回家的?他不是跟雲染風流快活嗎?
啊……季琳抓抓頭,正凌亂中,君懷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