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們安靜,上課了。”一個女人嘶啞的聲音把同學們的目光吸引了過去,大家都趕快的回到了自己的坐位上。
那女人一件褐色的汗衫裹著乾瘦的軀體,兩條麻桿一般的細腿,裝在一條黑色的褲子裡,她慢慢的走上講臺,又開始說話了,“今天你們來到這所學校,對於一個俗家同學來講,這不是一所普通的中學,這所中學在你們看來有著非常奇怪的課程,‘訓鬼課、鬥鬼課和鬼醫課’,這些課統稱爲鬼課?!彼粏〉穆曇敉A?,她擡起頭來看了大家一眼。幹扁的臉上露著一絲讓人難以琢磨的笑容。大大的眼睛如同兩個深洞一樣,小眼球鑲在裡邊,露著一絲幽光,讓人感覺這眼睛是那樣的深不可測。
磨坊中學,不知怎的,突然這個名字又在我腦中冒了出來,似乎我一下子明白了爲什麼這個學校叫磨坊中學,“有錢能使鬼推磨”,也就是說你把十萬元錢交給了學校,學校會叫鬼來實現你的願望的,磨坊正是這個意思吧。
我胡亂的想著,早已無心聽那女人嘶啞的聲音,也許那女人深奧的雙眼能穿透一切吧,她走到了我的面前,用手重重的敲了一下我的課桌。大聲吼道:“想什麼呢?”
這動作這吼聲和原來學校的老師也無甚差別,但還是把我嚇了一跳,我慌忙的答道:“沒,沒,沒想什麼。”
那女人轉過身去,又踱回了講臺,繼續著她的課程,“學鬼課,有學鬼課的規矩。你們必須先發誓永遠不把鬼課的事情講給非飼鬼界的人,俗家的同學聽好,這裡包括你們的父母?!彼迅改刚f得很重,似乎生怕我們聽不清楚一樣。我看著她那張幹扁臉,聽著那嘶啞的聲音,心裡非常的厭煩,可厭煩又能怎樣,還得繼續聽下去,“如果違背了規矩,就讓你們立刻暴死,永做鬼奴不得超生。”她停了一下又掃視了一下全班,“現在開始吧,你們一個一個的發誓?!?
所謂俗家的同學這會兒都驚呆了,真的是有些無所事從,不知該如何是好,沒有一個人說話,只是呆呆的看著那女人幹扁的面孔。那些世家的同學又開始竊竊私語了,他們嘲笑著包括我在內的所有俗家同學。
坐在我前面的葉晨夕突然舉起了手,老師我先來。那幹扁臉笑了一下,她的笑是那樣的讓人難以琢磨,她點了點頭,“好吧!世家的同學先來吧,給俗家的同學做個榜樣也好。”
葉晨夕開始發誓了,“我發誓永遠不把鬼課之事向非養鬼界的人士提起,如果我違背了誓言,讓我立即暴死,永爲鬼奴,不得超生?!?
我腦子裡亂極了,一時間我真的搞不清這世界上到底有沒有鬼。從小學到初中雖然各門功課都沒學好,可老師、父母都告訴我們這個世界是沒有鬼神的,這種思想在我腦中可是根深蒂固的。可要說沒有鬼吧,這學校是怎麼回事?怎麼還正正經經的開了這麼多的鬼課呢?冷寒沒有鬼相助會考到交大嗎?還有老師幹嘛又是這麼的認真呢?還發什麼誓呀!
“你——,發誓?!蹦撬粏〉暮鹇曈衷谖疑磉呿懫?,我不得以的舉起了手,重複著同學們說過的話,最後說道:“發誓人王謙煜”。那女人才轉過身去,嘴裡嘀咕著:“難怪是差等生,上課總走神?!彼饣氐搅酥v臺上繼續監督著同學們發誓。
半節課過去了,總算全班都發了誓。那幹扁臉老師纔開始講課?!艾F在我們講一講爲什麼要學訓鬼?!彼D過身去在黑板上寫上了大大的兩個字,“訓鬼”。然後又轉向了我們,“訓鬼的目的是爲了用鬼,讓鬼來幫我們做事情。俗家的同學們,你們想考上理想的大學,又學不會那些枯燥的數、理、化。那麼就讓鬼替你去考吧,沒人會知道的,坐在考場的是你,答卷的卻是你所訓養的鬼?!?
也許是說累了,她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什麼又繼續說下去,“鬼,自然是死去的人,死去的人裡面有很多很有才的人,他們的才華如果隨著他們的死去而被埋葬豈不可惜,所以在幾千年以前,就有人發明了養鬼??绅B鬼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幾千年來,我們那些養鬼的前輩們,不斷的摸索,研究,終於在二百多年前寫出了這些訓鬼、鬥鬼的書。這樣才使這門古老的技術得以以教學的方式繼續傳下去。……”
下課鈴終於響了起來,那幹扁女人收起了她的嘶啞嗓聲,又喝了一口杯子裡的東西,走下了講臺,向門外走去,剛走到門口又轉過身來,“忘了告訴你們,我姓甘,以後叫我甘老師好了,下節還是我的課,一會見。”說完大步的離開了教室。
我匆匆地走到迪迪身邊,“迪迪,你說這樣的學校,我們怎麼辦?”
迪迪用食指抹了一下鼻子看了我一眼,“十萬塊錢都給了他們了,我們還發了那毒誓,這會兒還能有什麼辦法,他們講什麼,我們學什麼就是了?!?
“毒誓,狗屁!”我向地上狠狠的啐了一口,“呸呀!我從來都不信什麼鬼呀神呀的。這種課說透了就是蒙錢,騙人罷了?!?
葉晨夕不滿的回過了頭,“沒人去你家求你,可是你自己來的?”
“我也不知道這學校開的都是這些鬼課呀!”我不服氣的說道,“如果知道絕對不會來,絕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