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週日,不用上課,天還早,離起牀時間起碼還有一小時,但不知怎麼了,同學們就都被吵吵嚷嚷噪雜的聲音吵醒了。
本就一夜沒睡好的我,這會兒聽到這噪雜的聲音,一股不詳之罩籠在了心頭。我不安的坐了起來穿上衣服。迪迪雖是女生動作卻比我快,早已在樓裡遛了一圈,又回到了宿舍。他走到我的牀前,顯得有些慌張,手抹著鼻子用極低的聲音說道:“謙煜,我看要壞事,聽說校方在查找昨天私自離開學校的人。”
“迪迪,可能要出事。”我壓低了聲音說道:“不過千萬記住,死也不能說去過神秘的小屋,如果不說也許我們還有活路;要是說了,我們就死定了。”
迪迪點了點頭,還沒來及說什麼,江老師的聲音已經在樓裡響起。“都到樓下集合。”這聲音是從江老師的喉嚨裡吼出來的,真的讓人緊張。
我和迪迪都不知道將有什麼可怕的事情在前面等著我們,只好隨著同學們走出了房間來到了樓下兩樓之間的大樹下集合。
施校長早已陰沉著滿是皺紋的臉在那裡了,他看到同學們都到齊了,便開始講話了,那聲音比第一次我們見到他時更顯陰鬱,陰鬱中還夾雜著兇惡,“昨天誰離開了學校?”
高一的同學們相互的看著,誰也不說話。葉晨夕站在我的身邊握著我的手,似乎真的怕我說出什麼。高二、高三的同學他們甚至不相互看看,只是低著頭,一聲不吭。有膽小的同學身體在顫抖著,顯然是被這施校長的詢問給嚇住了。我用力掐了一下葉晨夕的手,用這種方法告訴她,我不會說。又和迪迪相互看了一眼,用眼神相互鼓勵著,堅決不說。
“難道沒有人離開學校嗎?”施校長繼續問道。
仍是沒有人回答。
“好吧,我給你們五分鐘的時間,讓你們好好的想一想是誰離開了學校。如果大家都想不出來的話。那麼就對不起各位同學了,三個年級一共也不到兩百人,每天四個人輪流去229房間,直到你們想清楚了爲止。”
229房間?哪裡來的229房間?每層樓都只有28個房間,現在怎麼會跑出一個229來呢?
我不知道229是個什麼樣的房間,也不知道它在哪裡。但我看到高二、高三裡有三分之一的人聽到229後癱坐在了地上,還有三分之一臉色被嚇得慘白,沒有一點點的血色,剩下的三分之一沒有一點點的表情,木呆呆的,也許是被嚇傻了。
校長髮出了一陣陰陰的長笑,“怎麼害怕了?那就告訴我,是誰離開了學校?”
“是我!”陶博士首先走了出來,站在了校長的面前。
校長上下打量著陶博士,“好呀!終於承認了,告訴我,你去哪兒了?”
“悶得厲害出去玩了。”
“悶得厲害出去玩了,玩的真好呀,玩的高興嗎?229更好玩,去玩一玩吧!”
“慢!還有我!”不等陶博士邁步我大聲的喊道,“昨天是我和陶博士一起出去玩的,去山後玩了。”我掙脫開葉晨夕的手,也走到了施校長的面前,心裡想著,昨天是陶博士救了我們,還把我們帶回了學校,我們不能那樣不講義氣,讓他一人去那個讓這樣多同學恐懼的229。
施校長的細縫的眼裡冒著寒光,“新來的,也如此大膽敢違反校規。”
大概迪迪看著我都承認了,也無奈揉著鼻子的跟著走到了前面,“還有我,我們一起去玩的。”
我真恨迪迪,總是這樣傻,有我們兩個人認了就算了,多他一人更無益,不外乎是多一個人受罰罷了。
“229更好玩,你們沒去過,去玩一回吧!”施校長閃著寒光的眼睛盯著我和迪迪。又慢慢的轉向了站在宿舍外的別的同學,“各位同學都回去休息吧!該找的人找到了。”
其他的同學如得了大赦令一般的飛快地離開了,返回了宿舍樓裡。我看見了葉晨夕,她向我投來了擔憂的眼神兒。便低著頭匆匆的走了。
“告訴我去哪了?說了實話就不用再去229了。”
“真的是去山後玩了。”我和迪迪一齊答道。
“好吧!你們是不知道229的厲害,到了229你們就會說真話的。”說完這句,他回過頭來看著江老師,“帶他們去229!”
看著施校長的樣子我心裡害怕極了,害怕得腦子裡幾乎成了一片空白。我只是機械的跟著江老師一步一步向那神秘的恐怖的229。
路上陶博士輕輕的拽了一下我的衣服,用極低極低的聲音說道:“無論如何不能承認去過神密小屋。”我木訥訥的看著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說什麼呢?”江老師回過頭來衝我們大聲吼著。不過還好,顯然他並沒有聽到我們說話的內容。“有什麼話到229再說。”他繼續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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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我們來到了教學樓的二屋,順著樓道向前走著,226,227,228,已經到了盡頭,哪裡有什麼229呀。江老師在228後面拐角處的白牆那裡停住了腳,他看著那牆,我們也都看著那牆,幾分鐘之後,我看出來了,那牆上出現了一道門,上面似乎用血寫著“229”,血還在向下流淌著,我下意識地晃了晃頭,難道我出現了幻覺?
……
這時,江老師嘀咕了一句什麼,229的門自動的打開了,呼的一下子一股寒氣迎面撲來。九月初的天氣本還暖和,但這股寒氣真叫人冷透了心。我們三人不住的打著寒戰。“進去吧!”說完他把我們一個一個推進了229房間。
229的房間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見。我不知道陶博士這養鬼高手是不是也和我一樣什麼都看不見。只感覺一隻手拉住了我。又用極低的聲音告訴我,堵上耳朵。我還沒來得及用雙手堵耳朵,一陣鬼哭狼嚎的聲音傳了過來,那聲音我無法說清楚是哭聲還是笑聲或者說是叫聲,我想那是多種聲音的混雜。吵得頭快要裂開了。我慌忙的用手堵住了耳朵,雖然感覺似乎好了很多,但兩手並不能完全屏蔽掉這混雜的聲音。
漸漸的混雜的聲音變成了一句話,“去哪了?”只這一句話,反反覆覆的在房間裡迴盪著,迭加著形成了無數個“去哪了?”。更奇怪的是那話不只是一段聲波,那聲音的迴盪,也不僅僅是聲波的輻射,而是一條條無形的軟鞭,這軟鞭不斷的在我們身上抽打著,每一鞭都打到了骨上,痛得我和迪迪大叫著,不知那陶博士怎樣,我沒有聽到他的叫聲。這軟鞭大概在我們身上抽打了有半小時的時間,我覺得自己幾次昏了過去。但有一件事情卻牢牢的記在心裡,“絕對不能說去過神秘的小屋!”
“說慌!”說的話雖然變了,但那軟鞭沒有變,仍在抽打著我們。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這期間經歷了人間最大的痛苦,真是幾死幾生呀。那聲音才停止了,軟鞭也不再橫飛縱舞的抽打我們。
我慢慢的睜開雙眼,發現229房間裡有了光亮。再仔細看來,原來那光亮是一雙雙的眼睛,看不見臉,看不見身軀,只能看見眼睛,眼睛越來越多,最後佈滿了整個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每雙眼睛都冒著寒光,這寒光使房間的溫度降到了極點,幾乎凝固了一切。我用冰冷的手摸了一摸前胸,前胸似有什麼東西護著,稍稍的還有一點點人的體溫。那冒著寒光的眼睛開始橫豎掃射了起來,又如同一把一把的無形寒劍,一下了一下子的在我們身上戳著。
說也奇怪的是,只是那劍穿不透胸堂,那寒光劍戳到胸上時又全都被反射了回去。這時那聲音又響了起來,“去哪了?”又是無數條的軟鞭抽在身上。寒光劍、無形聲鞭一齊在我們身上施著酷刑。我咬住牙,只是不說。我感到,我的腹部被寒光劍穿透了,我的臂,我的肩,我的腿,甚至我的頭上都被寒光劍戳穿了。我的身上被戳出了無數個大大小小的洞。血漫漫的往下流著,**漫漫的往外流著,只有胸腔還有一絲熱氣,只有心還是完好的。
也許是因爲冷,那血被凍得凝固了,**也被凍住了,不再往外流了。我沒有念什麼咒語,但我卻又看到了我的靈魂和我的軀體。我的靈魂在軀體的房子裡顫抖,我軀體的房子是那樣的脆弱,在無形的寒光劍下,在無影的聲鞭下早已變得破爛不堪,它已無力保護我的靈魂。靈魂順著軀體的破洞飄了出去……
待我醒來時已經是晚上,我不知道我是怎樣離開229回到宿舍的。也不知江老師爲什麼在我的宿舍中。他看著我,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同情,嘴角兒露著幾分嘲弄,“這次知道違犯校規的厲害了吧!”
我咬著牙,一句話也不說。只感覺全身像在著火一樣熾熱的痛。
江老師走了不久,葉晨夕來了,她拿來了一些東西給我吃。
我問他迪迪怎麼樣,她說很嚴重,還沒有醒來。我不明白雖是女生但身體比我好的迪迪,怎麼這次比我受的傷害更嚴重。
同宿舍的同學項雨軒、方鴻隱關心地站在我的身邊,他們沒有說話,但看著我的遭遇他們知道了229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