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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知道是我女兒病了?你調查我?我就知道……”眼看中年男人的情緒再度激動起來,顏曉晨毫不猶豫的截住他的話開口。
“我之所以知道是因爲隨著風會從你那邊傳來中藥的味道,證明你家裡有人生病。你的衣袖處還沾染著水彩顏料的顏色,這說明你是一個非常關愛孩子經(jīng)常陪伴孩子的父親。而你一聽到公司裁員便著急要跳樓威脅,證明你很缺錢不能失去這份工作……還需要我繼續(xù)說下去麼?”
顏曉晨條理清晰的婉婉道來,她的聲音本就不是尋常女子的軟糯,隨著她的話音,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那中年男人的身上。
原本微不足道的中藥味道也被嗅到。
一切——似乎都如顏曉晨所言。
兩人見面不過短短十幾分鐘的時間,顏曉晨卻早已經(jīng)於無聲無息之中將對方的底細摸清楚,在場所有人啞口失言。
“我……我女兒是白血病,好不容易找到了匹配的骨髓,可是昂貴的手術費……我迫不得已的!”
中年男人早已經(jīng)不顧形象的淚崩,真是聽者心酸聞者落淚。
“我可以安排你的女兒進入顏氏旗下的醫(yī)院進行治療,手術費的錢公司幫你報銷百分之七十?!鳖仌猿康脑拕傉f完,那男人猛地擡起頭來看著她,有些不敢置信。要知道顏氏名下的腫瘤醫(yī)院在業(yè)內有著權威的地位,當初就是因爲算著錢不夠才進了最不起眼的小醫(yī)院,如果真是這樣,那麼青青的病就有希望了。
“真——真的?”天下哪裡有這樣的好事兒?
那男人的喜悅還沒維持一秒,突然情緒又再次的激動起來。
“你騙我!你是想讓我下去!然後就要開除我對不對!”人卑微時,可謂是草木皆兵。
“我一個電話,可以馬上安排你女兒入住,絕無虛言!”
顏曉晨的表情平靜無波,看似並未因爲對方的叫囂而感覺到害怕。
“不過——”她的聲音又恰到好處的傳來,不僅令沉默的中年男人怒目而視,就連鏡頭的
焦點也停留在她的身上。
“當然不會讓你白白的享受!”顏曉晨擡手製止對方接下來暴怒的話語,眼睛直視著對方。
“我希望你可以繼續(xù)在顏氏工作下去,只有這一點要求。”
她的話音落下,中年男人的怒氣瞬間煙消雲(yún)散,他怔愣的看著面前這個比他小太多的女子,那種氣魄深深的印在他腦海中。
“不過是一次小小的危機,便令大家慌張成這樣,是我顏曉晨的責任。再此我鄭重的聲明,只要有我在的一天,顏氏就不會垮,我也不會讓你們丟了飯碗!”潛移默化之間,顏曉晨便透過這句灌輸了一種有她在顏氏在的概念。
無聲之中,這場足以毀滅顏氏上下信心的危機悄而化解。
辦公室內的顏氏職員直到中年男人下來之後重新回到工作崗位。
電視臺的直播車陸續(xù)離開。
顏曉晨將一切安排妥當之後,終於在心裡鬆了一口氣。其實並不是真的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冷靜的觀察猜到,實則早一步姚素寧已經(jīng)那跳樓男子的詳細資料發(fā)到她手機了。
這時,天已全黑了。
顏曉晨突然想到自己的不告而別,曦曦還在醫(yī)院等著她呢,小傢伙又該鬧脾氣了,頓時剛鬆懈的神經(jīng)再度緊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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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總,電視臺的人都走了,圍觀的羣衆(zhòng)也都散去了?!蓖T陬伿洗髽歉浇囊惠v加長勞斯萊斯內,司機老高輕輕的打破沉靜了許久的氛圍。
許久未得到顧邵庭的迴應,回過頭去,卻只見顧澤愷那雙深瞳分分鐘都未曾在車載電視上顏曉晨的身上移開。
老高噤聲,不敢再貿然打斷顧邵庭。
許久之後,黑色的勞斯勞斯完全的沒入濃黑的夜色中,顧邵庭才低沉開口,“回公司吧?!?
老高啓動車子掉頭,側頭看到昏暗的光線中那張俊美冷峻的終於還是忍不住出聲道,“顧總,你都已經(jīng)到這兒了,爲什麼不出去?”
顧總從一開始得知顏氏有員工跳
樓的消息就火速趕到了現(xiàn)場,只是後來不知道出於什麼考慮就坐在車內一直沒下去,從頭到尾目睹了顏曉晨力挽狂瀾完美處理這一場危機。
老高一直陪在旁邊,看著顧總明明非常擔憂顏總,尤其當看到顏總赤腳走上天臺那麼危險的時刻臉上堆滿緊張卻忍住沒下車。
有時候他實在搞不懂顧總心裡在想什麼,明明那麼擔心緊張,可是卻能表現(xiàn)的那麼雲(yún)淡風輕。有時候明明那麼在乎,卻要裝作滿不在乎,即便像今天,他明明就在顏總身邊,卻不曾露面讓顏總知道他在擔心她。
顧邵庭雙手交握,沉默的坐著,對老高的問題恍若未聞。
“是顏總的車子。”本來沒期望顧邵庭會迴應的老高看到前面開過一輛黑色低調的奔馳,想起這是顏曉晨的專屬座駕。
幾乎在老高出聲的同時,顧邵庭猛然擡頭向車窗外看去,可即便反應如此迅速看到的也只是奔馳尾燈的燈光,如流星劃過一樣快速。
怔神許久,顧邵庭才緩緩收回視線,淡淡自嘲道,“或許,我把她訓練的太優(yōu)秀了,所以……現(xiàn)在她能把任何危機處理的很好,不再需要我了。”
老高沒有料到顧邵庭會開口,所以一時沒留心,等他意識到顧邵庭開口說話時已經(jīng)錯過了領會的最佳時間,又因顧邵庭的語氣像是自言自語,所以沉默著沒有迴應。
車外的世界霓虹燈閃爍,車流在縱橫分佈的路上緩緩移動。大千世界,而我不過蕓蕓衆(zhòng)生之一,何其渺小。
這樣想著,心裡慢慢滋生出一種地老天荒的荒涼感來。
其實他很清楚,他跟顏曉晨之間的距離就好比今天,她在天臺,而他在地面,看似不遠,實際是咫尺天涯。
顏曉晨匆匆趕到醫(yī)院,本來心裡做好了準備要費心哄著曦曦才能得到他的原諒,卻不想還沒踏進病房就聽到裡面?zhèn)鱽砹岁仃貧g快的笑聲。
推開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大一小兩張漾著笑意的歡快臉龐。
顏曉晨一個錯愕,“夏俊,你怎麼還在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