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快的週末很快就過去了。
星期一的早上,鬥亞和之前一樣帶著好奇的目光進入了校園。這次他的新發現是一棵大樹下的四葉草。當他發現它的時候,它正被明媚的陽光輕輕流撫著,似乎正在祝福每一個人都能獲得祝福。
回到教室,他發現信已經回來了,但是在回來以前,教室裡似乎發生了一些事情。
“可惡,我纔沒有出賣你們,我連想都沒想過!”
信竭力地在向一個男生解釋著什麼,臉上的表情十分激動。然而,那個男生只是託著腮歪過頭,絲毫不理會信的解釋。
其他的男生則坐在座位上圍觀,他們之中的大部分人的臉上都多少帶著幸災樂禍的表情。女生們就不明所以,但是也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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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亞沒有吭聲,旁若無人地走進了教室。但是那並未刻意隱藏的腳步聲一下子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包括信。
“鬥亞!”
信馬上衝鬥亞喊道,同時快步往鬥亞走去。
“你幫忙解釋一下,我沒有討好你!”
信走到鬥亞身邊,一把捉住了鬥亞的手就走到講臺上。
“在上個星期五那天,我是因爲得到尤夜的允許纔可以接近夏衣同學,並不是因爲討好了鬥亞。但既然你們不相信,我現在就請鬥亞來作出證明——我說的是不是事實!”
信當著全班人的面含著,然後側過臉認真地看著鬥亞。鬥亞也擡起頭,與信四目交接,不解的神情漸漸轉變爲理解的平靜。他把視線投於這一個教室,把所有在場的人的面孔都收於眼底。
有一部分人正注視著他,有一部分人別過了臉。但是每個都十分安靜,就像被室內的光線施與了沉默的魔法。
這是鬥亞第一次如此正大光明地站在同班同學的面前。
“嗯,信說的是事實。”
鬥亞張了張嘴脣,和著微笑吐出了清脆的聲音。他的聲音並不大,但是足以傳到教室裡的每一個角落。
全場安靜極了,只有走廊和附近教室隱約傳來了吵鬧聲。沒有人說話,有的是不敢,而絕大多數是不願意。不過,顯然有的人已經忍受不了這樣的氣氛,[啪]的一聲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來。
座椅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然後被一把嗓音所淹沒。
“我們……我們不需要惡魔的見證!也不會接受接近惡魔的人!”
絕然、清脆、利落,還十分刺耳。
鬥亞像是瞬間被一把利劍貫穿了心臟一樣愕然地看著那個作出如此宣言的男生。那個男生明明長得高大魁梧,卻還露出像努力抵抗什麼的艱難表情——他就真的那麼可怕嗎?可怕到只能以[惡魔]一詞才能形容?
“你在說什麼?誰是惡魔?我們兩個纔不是那種可怕的東西!”
信極力反駁著,但是他一點也不清楚真正地稱爲[惡魔]的人其實就在身邊。
“總之——我們是不會接受你們兩個的!你們兩個……都、都一樣討厭!”
高個子男生雙手捏成拳頭支著桌子,像是隨時會因爲承受不了巨大壓力而倒下一樣。
“可惡,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信雙手用力地放在講臺上,嚇得坐在前排的人顫抖了一下。
誰也沒料到竟然發生這種尷尬的事情。
“沒錯,吉萊同學說得沒錯——我、我們不歡迎你們!”
“對,我們纔不要和你們兩個有什麼交集!”
“………………”
像是被信的舉動引燃了體內的***一樣,男生們紛紛站起來示威地叫著。原本安靜的教室一下子充斥著嘈雜的聲音。
“可惡,你們這幫傢伙——”
信用力一拍講臺,惱怒地想衝向示威的人羣,但是鬥牙突然一把扯住了信的手臂。
“幹什麼,鬥牙?難道你不生氣嗎!”
信氣沖沖地說。
“不,我不生氣。”
鬥牙輕輕搖了搖頭,被劉海的陰影覆蓋了半邊的臉頰上只有平靜。而大概是因爲鬥亞終於有所動作,示威的男生們逐漸閉上了嘴巴。
安靜的帷幕又悄然降下。
“你在說什麼?他們在說我們是惡魔,要排斥我們啊!”
以不解的目光注視了鬥亞好一會兒,信開口說。
“我沒關係。”
鬥亞扯動了一下嘴角。
“無論是被稱爲惡魔也好,被排斥也好,我……沒關係。”
信怔在原地,張了張嘴脣卻什麼也說不出。他看著鬥亞鬆開了手,然後緩緩地離開。
“謝謝你,信。”
在經過他身邊的時候,鬥亞低聲說了一句。信無言以對。
話畢,鬥亞繼續緩步走向自己的作爲,信則突然擡起了頭。
在刺目的光線中,夏衣與尤夜就站在教室的門口。
她哭了。另一個她難過地看著他。
就這樣,無法言語的氣氛籠罩整個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