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純良和步高這不良二人組在這個小區很有名,然而孟沫她媽丁秀梅比這不良二人組更加有名。
大多數人都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是一說“孟家的那個潑婦”,很多人都會恍然大悟的“哦”一聲,然後再來一句:“社會,社會!惹不起,惹不起!”
不良二人組是靠著兩塊板磚打出來的天下,而丁秀梅則是靠著一根搟麪杖加一副大嗓門敗敵無數。
這一片地方敢惹不良二人組的人還是有的,但是敢惹丁秀梅的人,一個都沒有。
女的,比不過她粗獷的嗓門和豐富的罵人詞彙。
男的,也拼不過她的那根搟麪杖。
她那根搟麪杖幾乎是從不離手,文可搟麪,武可擊人,出門時放在包裡,遇上危險拿出來,尋常幾個大漢都近不了身。
當然,以她那矮胖的身材,有沒有大漢願意近她的身,那也是一個問題。
陸純良、步高還有孟沫,以前可沒少被這根搟麪杖打過。
不過這兩三年來,陸純良都很小心的沒有在小區這邊靠近過孟沫,倒是沒有再捱過打。
今天這一棍,使陸純良嚐到了暌違三年的搟麪杖的滋味。
雄風不減,寶刀未老。
丁秀梅這一搟麪杖下去,陸純良就乾脆利落的暈倒過去了。
“混蛋,又來纏我家沫沫!”丁秀梅踢了倒在地下的陸純良一腳,憤怒的說道:“別裝死了,給我起來,讓我看看你的板磚有多厲害!”
然後又瞪了孟沫一眼,說道:“剛纔你和那小子眉來眼去的做什麼呢,是要提醒他我來了嗎?”
“沒有,”孟沫連忙辯解,“我是給你使眼神呢,提醒你不能打他,今天我看到他在路上被人拍暈過去了,你看他現在頭髮上面都還有血跡呢,你再打他可能就會沒命的。”
“是嗎?”
丁秀梅吃了一驚,仔細一看,可不是嗎?陸純良現在的頭髮上面還有著斑駁的血跡,那可不是她剛纔這一搟麪杖砸出來的。
她不由得擔心起來:“可不要把這小混蛋打壞了纔好,要不然就訛到我身上來了。”
孟沫想起陸純良腦子被砸壞了又沒有錢去醫院看的事情,眼珠一轉,道:
“媽,你看他都已經暈倒在這裡了,我們還是把他送去醫院檢查一下吧,只是傷了都還好說,要是他因爲搶救不及時死了,那我們可就要坐牢了。”
她想著,陸純良沒有什麼錢,步高也沒有什麼錢,她更沒有什麼錢,但是她媽能夠拿出這筆錢來啊!
雖然陸純良這個人非常的討厭,剛纔還說什麼不要她這個老婆了,非常的可恨,可是她還是不想這個人變成一個傻子。
相比起來,自己家裡損失一點錢,就沒有那麼重要了。
好吧,這也是一個坑爹的孩子。
嗯,坑媽的孩子。
丁秀梅大吃一驚:“那麼嚴重?”
孟沫危言聳聽道:“是啊,媽你想想,他先前就被人打成這樣子了,你再加上一下,傷上加傷,還是在腦袋上面,他怎麼受得了呢?你要是不動手,他是死是活都不關我們的事,可是你打了他這一下,他要是出問題了,那肯定要賴到我們身上啊。要不把他送去醫院檢查,到時候有個什麼好賴,媽,你說你坐牢去了,我和我爸該怎麼辦啊?”
說到最後,她聲音哽咽,都快要哭出來了。
丁秀梅被她說得慌了起來,急得團團轉,道:“是啊,那該怎麼辦啊?”
“把他送去醫院啊,”孟沫道,“檢查一下他身體有沒有大問題,要是沒問題,那就最好。有問題,我們就得掏錢把他治好啊。”
丁秀梅點頭道:“哦,是啊,得把他趕緊送去醫院。”
又瞪了孟沫一眼:“你知道他頭被人打了,你怎麼不早說啊,要不然我就不打他頭了。”
“我……我不是在給你使眼神嗎……”孟沫心虛的說道。
“跟我使什麼眼神?”丁秀梅氣道,“你啞巴了啊?”
“呃……呃呃……”孟沫道,“當時他纏著我發酒瘋,我被嚇傻了嘛。”
“就你那出息,”丁秀梅不屑道,“男人有什麼可怕的,像他這樣逼你那麼近,你只要這麼提起膝蓋,用力一撞,啪,他蛋就碎了。”
“媽,”孟沫臉紅道,“你都說的什麼呢?快點叫救護車吧!”
“那是教你防身術呢……”
丁秀梅嘀咕了一聲,便拿出手機開始撥打急救電話:“喂喂喂,幺二靈嗎,我這裡有一個人突然昏倒過去了……”
沒多久救護車開進了這個雙樑礦業觀海家屬區,醫護人員來到之後,看著渾身酒氣躺在地下呼吸正常還發出輕微鼾聲的陸純良,疑惑的問丁秀梅:“你確定他是昏倒了而不是喝多酒了睡過去了嗎?”
“怎麼可能是睡過去了?”丁秀梅不好說那是她一棍子敲暈的,說道,“你沒見他頭髮上面都是血嗎?肯定是跟人打架被人拍暈過去的啊。”
孟沫也覺得陸純良是睡過去了,她可沒聽說過誰昏迷過去了還會打鼾的,但是她覺得應該讓醫院的人把陸純良拉過去檢查一下他的身體,所以插嘴道:“不管他是昏過去還是睡過去,你看他頭上這麼多血,肯定傷得不輕,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的好。”
“那倒也是。”醫護人員點頭說道。
陸純良被拉上了救護車,孟沫和丁秀梅也跟著一起去了。
小區裡晚上散步的一些人看到幾個醫護人員擡著滿頭血跡的陸純良上了救護車,孟沫和她媽又一起上去了,不由得浮想聯翩。
很快,孟家潑婦丁秀梅把陸純良打得上了急救車的消息就傳了開去。
在這個小區很多人心目中,丁秀梅和不良二人組可以稱得上是小區三害,現在大害將二害打去急救,大概也難逃法律的制裁,三害一下子就去掉了兩個,讓他們有一種隱隱的高興,甚至想到了一篇名爲《周處殺蛟》的古文,何其相似乃爾!
沒過多久,在雙樑礦業離觀海市幾百裡外的礦山加班的孟修都知道了這件事情。
一個工友給他打了電話:“老孟,你老婆把陸家那孩子給打得頭破血流,都拉進醫院了,現在還不知道是死是活!”
這可沒把孟修嚇個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