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他是西曜的太子,想殺蘇諾易如反掌,根本不需要和她定什麼約定,或者看她的臉色。可不知道爲什麼,他在她面前,總有一種虧欠了她的感覺。他做不到眼睜睜看著她受傷難過,如果是因爲喜歡她,可他卻覺得遠不止如此。
甚至在很多時候,她和言兒對上了,他關心的反而是蘇諾。他不明白爲什麼,難道愛情的力量真得這麼強大嗎?可言兒是她的親妹妹啊,是他唯一的妹妹。
“朕沒說是她做得!究竟是誰,朕會查清楚!”皇上非常震怒,甚至都沒有給葉玖熙好臉色,但也終歸沒有惡聲惡氣,只是看向葉沁言的眼裡,那厭惡不再掩藏!
“皇上,動手的人簡直太喪心病狂了啊!我可憐的琳兒,纔剛剛及笄,就這麼沒了,讓老臣這麼活著,有什麼意思啊……”一位大臣抱著愛女的屍體哭開了。
“就是啊,我這老二纔剛剛許了人家,倆人從小就情投意合,這讓我們一家子白髮人送黑髮人,可怎麼得了啊……”又一大臣哭開了。
“我們家月兒從小聰明懂事,我們家就這麼一個獨女,就這麼一個獨女都還沒了,這是讓我們兩口子去死啊……”
“我們家老大生來模樣就討喜,老太太是捧在手中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這要是知道就這麼沒了,還不得氣得也跟了去了!這挨千刀的造孽啊!”
“我的夫人吶,年紀都一把了還沒了,這讓我這糟老頭後半生可怎麼過啊!我那可憐的夫人呢……”
不知道是誰起了頭,大臣們抱著沒有搶救過來的家眷,老淚縱橫啊。
本來是高高興興的送行宴,送落長安和葉玖熙回國,爲他們南啓的未來聯(lián)姻,出了這麼個岔子,誰都沒有想到,真正成了“送行”宴。
能來宴上的都是重臣中的重臣,大將中的大將,還有不少獨女的大臣,這麼一來,許多年過半百的大臣們哭得跟個淚人似的什麼風度都顧不上了。
“肯定是你,肯定是你做的!你害死了我妹妹!我要殺了你!”一個華服男子面上掛著淚,怒目而視,擼起了袖子想要衝上來打葉沁言。
葉玖熙擋在前面,不讓他靠近,“你冷靜一點,絕對不是言兒做得,本宮可以擔保!”
“就是她!那個毒婦!心狠手辣,不擇手段,差點害死了大公主和四公主,就應該抓起來五馬分屍!”
“要不是她,我妹妹就不會慘死!我們南啓不歡迎你們西曜人,從你們來了之後就沒有好事!你們走!不要來南啓!”
“就是!要不是蘇五小姐,我妹妹就死了,你們竟敢還污衊蘇五小姐,你們的心是黑的嗎?你們滾!”
……
“不是言兒做得!你們冷靜點,等結果出來再說話!”葉玖熙冷蹙著眉,眉眼間帶著深深地無奈。
就像是打開了一個豁口,所有的大臣和那些公子們開始朝著葉沁言咆哮,連帶著葉玖熙也被罵了。
不管葉玖熙說什麼,那些人都不爲所動,氣得一直咆哮著。
皇上本不想管,可看這些大臣連帶著葉玖熙一起罵了,怕鬧出什麼岔子來,沉聲道:“夠了!這件事,是朕對不住你們,朕一定會查清楚,到底是誰做得。”
“希望南啓皇能夠查清楚,還本宮和言兒一個清白。”葉玖熙面色也非常難看,冷著一張臉,原本一雙恣意風流的桃花眼,比較冷怒駭人。
“什麼清白,西曜三公主害得我和皇姐差點死了,這筆賬怎麼算?”墨語煙氣得肝疼,真得氣得肝疼。
要是葉沁言再沒事,她真的恨不得一頭撞死了好了!
憑什麼她們倆都是公主,這待遇差距也太大了點啊!葉沁言在水底下別扯嫂嫂的腿,差點害地她們三個命喪池底,這口氣,說什麼也得報!
“不是我!我都說了不是我做得,我根本就沒有弄吊橋。是蘇諾栽贓我!”葉沁言極力否認著。
“從明日起,西曜三公主就入宮待在驪清宮,半步不得離開。直到大婚之時,再讓她出來。”皇上看向葉玖熙,眉目冷沉,“朕會加派人手,保證西曜三公主的安全,也會保證西曜三公主這半個月內舒舒服服開開心心的,這也是爲了能夠磨一磨西曜三公主的脾氣,以免將來嫁過來,會與太子不和。西曜太子覺得如何?”
葉玖熙沒有多做思考,直接應了。
他走之後,她是必須要在南啓生活的,與其住在驛站裡,整日擔心她的安全,不如直接將她放在皇宮裡。皇宮裡有高手加持,而南啓皇也要保證她的安全,定然不會讓蘇諾對她做什麼。
看起來雖然是她被軟禁了,可好處也不少,他料定南啓皇不敢爲難她一下,從這些天的態(tài)度來看,一直如此。
“不,你憑什麼關押我?我犯了什麼錯,你憑什麼質問我?我沒有,那不是我做的!”葉沁言非常憤怒,她哥哥竟然還答應他們關押她了!
他那從小就護著她天下無敵的哥哥到了最後,竟然變了心,徹底和蘇諾那個娼婦一起了!
“皇上,這等禍害不能嫁給太子殿下啊!娶妻不賢禍三代,太子殿下更是未來的儲君,娶太子妃一事關係重大,請皇上三思!”
“皇上,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西曜三公主自私陰毒,殘害皇室血脈,此罪難饒啊!”葉沁言不甘的叫囂著。
“皇上,老臣認爲萬萬不能娶西曜三公主!老臣看西曜太子懂事明理,不如就西曜太子和九公主成親吧。”
“皇上,微臣同意魏大人的話。”
“皇上,老臣也同意。”
……
原本對葉沁言還沒有那麼厭惡的衆(zhòng)位大臣,此刻真是恨到極點,恨不得她去死,可是葉沁言到底是西曜三公主,他們不敢太過火,直接對著葉沁言怒罵,這是他們的禮貌。
可不代表他們不會任人拿捏,他們是官場上對戰(zhàn)多年的最熟悉也最陌生的人,默契地選擇了皇上開刀,就像是菜市場賣菜地收到了假錢一樣,哭得哪像一羣漢子。
一羣血氣方剛的大小夥子們紅著眼流著淚,抱著自己死去的親人,瞪著葉沁言的眼裡似乎在瞪殺父仇人一般兇狠毒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