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看著如此冷漠的陸遠城,原本打算告訴他的消息,如鯁在喉。
“你怎麼了,最近?”林清站起身,從身後環住他的腰,巴掌大的小臉靠在他健碩的後背上摩挲著。
陸遠城並沒有像以往那樣,反而是緊緊的繃著身子,轉過身,說:“最近我可能會比較忙,你自己好好在家裡呆著。”
說完,生生的將林清的手從腰間拉下。
林清呆滯了一下,語氣有些軟糯,說:“陸遠城,你最近怎麼了?”
“沒什麼。”
陸遠城頓了頓,說:“最近看你很疲憊,先好好休息,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說完,大步跨了出去。林清看著自己空落落的雙手,自嘲的笑了一下。
好吧,陸遠城,你果然夠灑脫,也,夠莫名其妙。
林清聽著熟悉的關門聲,心裡跟著驟然縮緊。陸遠城還真的是狠絕,將她的心奪過來,然後狠狠的擲在地上碾碎。
也不知道這漫長的夜晚是怎麼熬過去的,林清坐在牀邊,看著日頭漸漸從地平線那邊升起,暈染了視線。
鈴鈴鈴。
林清接通了手機,沈怡在電話那邊,氣惱的吼著:“你現在在哪兒呢?”
“家裡。”
“十分鐘。”沈怡說完,匆匆的掛斷了電話,林清被她這急吼吼的樣子嚇了一跳,想著一會兒他來,看到這麼邋遢的自己,會擔心的。
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沈怡便如約敲響了林清家的門。
“你現在還有心思在家裡帶著呢。”
沈怡見林清從容的刷著牙,從手機裡翻出一張照片,擺在她面前,說:“陸遠城不是標準好老公麼?怎麼跟別的女人開房了?”
林清心裡早就預想到,陸遠城從家裡出去一定是去找這個女人了,但是爲了防止閨蜜繼續在耳邊嘮叨,只能假裝瞭然的安慰著他,那是陸遠城的表妹什麼的。
沈怡自然是將信將疑,但是看到林清滿臉不在乎的樣子,自然放下心來,坐在沙發上,仰起臉,說:“走啊,一會兒逛街去。”
“不了,還要去上班。”林清坐在化妝鏡前,看著自己有些蒼白的嘴脣,挑了一個鮮紅的口紅。
沈怡知道林清的性子,公私分明,便也不再強求,說:“那我送你去公司吧,看你這樣子就沒精神,不要在開到馬路中間。”
“好。”
林清搭了沈怡的車來到公司之後,剛走進門口,就發現有些不對勁,以往前臺的員工看到自己都會笑瞇瞇的打招呼,而如今欲言又止,甚至,眼神有些憐憫。
心裡有一絲不安的感覺,林清捏著手包,還沒走到裡面,就聽見一陣清脆的笑聲。
是她?
林清看到來人,站在原地,正好跟夏曦的視線相對。
“這位,就是陸夫人了吧。”夏曦站在陸遠城的身邊,梨渦淺笑的樣子看起來十分清純,棉麻的長裙及腰的栗色波浪長髮,一顰一笑之間盡是撩人的意味兒。
難怪,陸遠城對她念念不忘。
“你好。”林清應付了幾句,視線
掃了一下在一邊無動於衷的陸遠城,自嘲的笑了一下,說:“陸總,還真的是兢兢業業呢。”
自己遇到的,一個兩個都這麼給力。
說完,便準備越過在這裡彷彿走秀的兩個人,卻被夏曦抓住了手腕,一個不穩,差一點摔倒在地。
“什麼事?“林清掙開她的鉗制,看向陸遠城,輕笑一聲,問:“陸總,難道我們今天沒有工作麼?”
陸遠城緊緊的抿著嘴脣,一聲不吭,旁邊的夏曦更是肆無忌憚,林清看著她杏眸中的挑釁,譏諷的笑了一下,說:“這算是登堂入室麼?”
夏曦嬌俏的小臉瞬間冷了下來,泫然欲泣的看著林清,說:“林清姐姐,我不是小三。”說完,擡眸看了一眼身邊的陸遠城,委屈的說:“我跟阿城,認識很久了、”
“我從小在他身邊長大,怎麼不知道你。”敵方已經蹬鼻子上臉了,林清哪裡還能任由她捏扁揉圓,抱著胸,笑瞇瞇的看著嬌滴滴的夏曦,說:“難道,你一直在臺面下?”
話中的嘲諷之意讓一旁看的人吸了一口冷氣,在陸氏帶的有些念頭的員工都知道這個夏曦小姐曾經是陸遠城含在嘴裡都怕化了的人,這時候自然是爲林清捏了一把冷汗。
果然,陸遠城看到身邊的人淚眼汪汪的樣子,衝林清冷冷的呵斥了一句:“別鬧了。”說完,拉著夏曦走了出去。
看樣子,好像主動找茬挑事的人是林清一般。
“有些人啊,哪怕以前再怎麼得寵,遇到正主了,都得打回原形,嘖嘖。”安妮從一邊走了過來,端著守著冒著熱氣的咖啡,譏諷著林清。
現在我得不到,你也得不到,大家纔算是扯平了。
安妮看著林清,渾身的鬥志都燃燒了起來。
“無趣。”林清瞥了一眼圍在自己身邊喋喋不休的安妮,笑了一下,說:“無論如何,我都是正牌的妻子,而夏曦亦或是你,都可以籠統的稱之爲,小三。”
一邊聽著熱鬧的同事頓時笑了出來,安妮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林清的嘴向來跟陸遠城一樣以毒辣殺人不見血出名,安妮三番四次的往槍口上撞,還仍舊樂此不疲。
安妮聽林清在嘲諷自己,氣的臉上漲紅,尖酸的說:“不過是雲老夫人領養的童養媳罷了,還想著插上雞毛做鳳凰嗎?”
林清站在原地,的確,自己只是一個童養媳,是陸遠城給自己的寵愛讓她漸漸失去了分寸,但是,那又如何呢,靈魂上,她是灑脫的林清啊。
正要反駁的時候,陸遠城已經摺了回來,身邊的夏曦應該是已經送走了。
“我陸遠城的夫人,怎麼樣鬥輪捕到膩在這裡指手畫腳吧。”陸遠城嘴角噙著一絲冷笑,像毒蛇一般的目光看著安妮說:“有些事情,你自己心裡還是把握著分寸比較好。”
說完,抓住林清的胳膊,走進了辦公室。安妮站在原地,好似一個跳樑小醜般,衝周圍看熱鬧的人吼了一聲:“看什麼看。”便氣呼呼的折回自己的辦公室了。
“陸總,你這是什麼意思?”林清看著眼前有些陌生的陸遠城,問道:“這是要
家裡家外共同發展麼?”
“林清。”陸遠城加重了語氣,攥著林清胳膊的手也隨著加重了力度。林清忍著疼痛,看了一眼被捏的蒼白的小臂,說:“陸遠城,你不覺得你應該給我一個交代麼?”
看著面前這個明明很柔弱但是仍故作堅強的人,陸遠城心裡像被羽毛撩了一下,情不自禁的低頭噙住她的紅脣,撬開舌關,準備一探究竟,林清卻驀然狠狠的咬了下去。
陸遠城卻好像未察覺一般,只是眉頭皺了皺,直起腰身,冷冷的看著她脣瓣上殘留的血液伸出手輕輕拭去,說:“出去吧。”
林清好笑的看著他,說:“陸總,你現在都沒話說了是麼?”
見陸遠城毫無反應,林清最後瞥了他一眼,奪門而去。
陸遠城覺得心口一陣刺痛,頹然的坐在沙發上。
林清坐在電腦前,打開了WPS,思索了一下,鍵盤噼裡啪啦的敲響,最後設置了定時發送,長吁了一口氣,靠在椅子上。
趁著現在自己還不算泥潭深陷,趕緊抽身。
林清簡單的收拾了一下,便拿著一盒東西從容的在同事的面前走了出去,當陸遠城得知了這個消息急匆匆的趕了出來的時候,林清早已離開了公司。
陸遠城好似想起了什麼一般,連車鑰匙都沒有來得及拿,下了樓便叫了一輛車,一路紅燈到家裡。果然,林清已經將自己的行李全都拿走了,只是將陸遠城送給她的項鍊裝在了小盒子裡,靜靜的擺在牀頭櫃上。
“你還真夠果斷的。”陸遠城拿起那串項鍊,放在鼻尖輕嗅著,好似上面還殘留著林清的氣味兒一般。
“等著我去接你。”
陸遠城拿出手機,打算看林清現在縮在的地點,卻意外的發現自己的GPS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跟林清解綁了,眸子冷了一下,嘴角勾起一絲森然的笑。
林清拉著行李箱,撥通了沈怡的電話,從家裡出來,瞬間一陣迷茫的感覺襲來,思來想去,A市的房子一時半會是找不到的,自己存款有限,還是先去沈怡那裡借住兩天比較好。
電話那邊的審議一聽到林清從家裡出來,頓時就炸了毛,吼著:“是不是陸遠城那貨對不起你了,你看我去不去打扁他。”
林清連忙制止了閨蜜的河東獅吼,無奈的說:“大姐,你現在還是趕緊來接我吧,我可是淨身出戶,連車都沒帶出來。”
沈怡聽聞,連忙問了地址,便急吼吼的掛斷了電話。
不出一會兒,沈怡便開著她那個拉風的保時捷停到了坐在行李箱上的林清的面前。
“上車。”沈怡戴著墨鏡,男友力爆棚的給林清打開了車門。林清看著沈怡搞怪的樣子,輕笑了一聲,鬱積在心裡的氣悶也減輕了不少。
沈怡素來性格比較張揚粗狂,但是,此時也懂得避開話題,跟林清講著最近新上市的時裝,林清寬慰沈怡這個姑娘腦袋沒有短路追問自己原因,這孩子現在是長大了。
擡腕看了一眼手錶,兩點整。
林清閉上眼睛,陸遠城的電腦叮咚一聲,收到了一封辭職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