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十九歲少女的心中,生活的重點還沒有落到責任上,一切的出發點不過是爲了多一個人開心,少一個人失落而已。顯然蘇林是喜歡熱鬧的,害怕孤單,更不願嘗試寂寞。所以寧願身邊多一個敵人,也不願讓自己獨處。當然,賀西鳳並不是敵人,而且還算得上是一個很好的朋友。
那麼紀欣呢?雖然賀西鳳已經道明瞭他的身份來歷,但是蘇林還是不願相信紀欣是個壞人。再說他又能壞到哪裡去呢?殺死自己的哥哥嗎?應該沒有必要。當王爺嗎?榮華富貴未必就能撫平他這麼多年心靈承受的創傷。他心底自然也有陰暗,但那應該是多年地牢生活給他造成的影響。如果他自幼就生活在陽光下,哪怕只是做一個小乞丐,估計也還是一個可愛善良的孩子。所以,蘇林寧願相信紀欣是個單純的小男孩兒,是需要她關心的人。
當蘇林來到物博館,得知紀欣隨便去溜達溜達了,也不著急。帶著皮特和茱麗也溜溜達達的四處逛。她不認爲紀欣會離開她。畢竟他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除了地牢,他什麼地方也不認識。難道他回去了?
蘇林也有點懷疑,所以腳步邁向了忠王府。狗兒也樂顛顛地跟著,好像也知道紀欣的去處一樣。
來到王府門前,大門緊閉,戒備森嚴。蘇林沒有可通報的帖子,也沒有帶什麼可通融的信物,只能在外圍繞了半圈,想想紀欣真的能回來嗎?心裡總是有點懷疑,所以乾脆就在拐角的一處茶攤上坐下來,要了一碟子花生米,喝著茶,慢慢等著太陽西沉。
王爺府門前,門可羅雀,但就是麻雀,也輕易不敢在這裡停歇。整整一個下午,蘇林沒有發現有人進出府門,更沒有聽到裡面有什麼動靜。等到天色漸晚,茶攤要打烊了,蘇林這才起身,決定先回家再說。臨走前,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巧的是,府門的小側門竟然打開了,從裡面走出來一個人。
第一眼,蘇林以爲他是紀炎,因爲那一身白地金絲的袍子除了當今皇上,也就只有這位王爺有資格穿出來。但是那一頭的白髮,不是紀欣又是誰?他怎麼換了男裝?又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出來?
呆呆地站在原地,蘇林看到紀欣緩緩向她走過來,一直走到她跟前,輕聲問道:“你是在等我嗎?”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知道了怎麼纔出來?”僅僅是一個下午未見,蘇林的心頭竟然有種生離死別的感覺,不爭氣的眼淚像斷線的珍珠,一顆顆掉下來。
紀欣擡起手腕,爲她拭去眼淚,輕笑道:“王爺府門前怎麼可能隨便擺茶攤呢?不過是個眼線而已。我很想出來,但是又怕你等的不是我。”
“我在你家門口,你說我能等誰?等豬啊。”蘇林哭得更起勁了。紀欣輕柔地把她擁在懷裡,嘆口氣:“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對你纔好。害怕最終會傷害到你。”
“那你別傷害我,不就是了?”蘇林想不通他怎麼會有這種念頭。隨後又安慰他,“其實我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被傷害的。你不知道,我剛開始遇到方冉的時候,他是怎麼虐待我的,還有在萬和堡,那些變態老師是怎麼對待我的。可是我不照樣活過來了,而且現在活得好好的。”
“那是因爲他們並沒有傷到你的心。”紀欣把蘇林摟緊,白髮像瀑布一樣傾瀉在蘇林的身前。蘇林忍不住伸手把白髮掬在手裡,也不知怎麼的,心臟竟然一陣疼痛,痛的她幾乎無法呼吸。
紀欣明顯感到蘇林身體的顫抖,趕緊看她的臉色,蒼白地像一張白紙,顧不上多想,就把她橫抱在懷裡,飛奔回王爺府。幾個起落,到了一處幽靜的房舍,裡面隱隱傳來絲竹聲。此時突然斷了。
“怎麼?”袁珍停下手中的樂器,擡頭看到紀欣抱著蘇林進來,小心地放在軟榻上。
“我來看看。”袁珍正要上前,卻被紀欣攔住,冷冷地說道:“你出去。”
袁珍輕聲一笑:“我不過是看一眼,又不幹別的。”
“出去。”紀欣不容置疑地再次說道,“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我們可是兄弟,就算不是一個媽生的,但爲了一個女人,就要對我下殺手,那也太說不過去了。”袁珍有點死皮賴臉的意思。
“哼。這隻能怪你老子,誰讓他有了我這個孽種。我生來就是個妖孽,你應該好好記住這一點。”紀欣的臉色很難看。
袁珍擺擺手:“好好好,我惹不起,還躲不起嗎?誰讓你是我弟弟呢。我讓著你就是了。”說完,他走出了房門。
“你好點了嗎?”紀欣蹲在軟榻前,柔聲問蘇林。
雖然心痛的利害,不過蘇林倒沒有昏厥過去。她清楚地聽到了袁珍跟紀欣的對話,驚詫的一時間竟然忘了心痛,艱難地擡起頭顱,問紀欣:“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怎麼聽糊塗了?你不是紀炎的弟弟嗎?”
“你生氣了?怪我什麼也沒有告訴你?”紀欣心疼地扶著蘇林的脖子,希望她能舒服一點,“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怕說了你會看不起我。”
“怎麼會呢?不管發生在你身上的事情是什麼,那都不是你的錯。我怎麼會怪你呢?如果換了是我,我想我也寧願把那些不堪的往事都忘掉。”蘇林把手伸給紀欣,後者緊緊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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