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冉對蘇林的確不錯,通過錢莊給了蘇林一大筆銀票。另外還給蘇林準備了幾張帖子,俗稱介紹信,讓蘇林有機會拜會到有頭有臉的幾位官員,雖然都不是什麼皇親國戚,但是至少壓住地頭蛇是沒有問題了。
蘇林照例是每日裡集訓孩子和狗,用半天的時候搞她的大酬賓,基本上都是以進價出售。當貨源緊俏的時候,她甚至還高價從別人的店裡進貨,然後又以同樣的價格出售。不僅不賺錢,還搭上小工。每個孩子都以邵謙爲模板,戴著諂媚卻又誠懇的笑容,跟著每一個進店來的客人屁股後面轉,殷勤的介紹,小心的伺候。店裡的生意一日比一日興隆。
當然,總有眼紅的來搗亂,包括那個裕興樓的老闆,甚至也親自過來找碴。
蘇林通過袁珍從忠王爺手裡借了一個託塔李天王式的侍衛,像門神一樣站在店門口,腰上戴著明晃晃的皇家侍衛金牌,就算這傢伙一言不發,傻子也能看出來他的來路。裕興樓的老闆也只能悻悻而去。但是又偏不死心,暗地裡聯合了商業街上的其他老闆,同時壓價希望逼退物博館的興旺。
蘇林毫不在意,每日裡都會找出新花樣。不是買一贈一,就是搞抽獎。甚至還動員了倚花樓那些睡醒了沒事幹的姐妹們到店裡當託。想想那些花枝招展粉面桃花的姑娘們,男人都會流口水,就更不用說還能摸摸了。一時間超市門口都快成廟會了,人流一波又一波??粗@些人,蘇林臉上笑著,心裡可並不輕鬆。
每天晚上算賬,邵謙都會提醒她,今日又虧了多少,加上工錢,飯錢,加上那些被擠壞的貨物,一天下來,總要虧十幾兩銀子。雖然商業街上的那些經營單一類似於專賣店的小商家不足畏懼,可是貨源方面,二手貨源基本上斷了,現在進的貨價錢高不說,還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只能靠促銷,但長此下去,總不是辦法。
“海上有消息了嗎?”店開張的時候,蘇林就想到了那些靠物物交換的狄國人,她知道直術是狄國人,雖然他人失去了蹤影,但是消息總還是有的,而且他聽說蘇林開了店,還專門讓人送來了一批上等的皮毛。蘇林就讓來人給直術捎話,希望能從海上進貨。雖然路上耽擱的時間上比較長,不過估計一船貨怎麼也能賣一個多月。
“我已經讓星期七在碼頭盯著了,一有消息會馬上彙報。”俗氣應道。蘇林滿意地點點頭,相對於邵謙的前怕狼後怕虎,蘇林更喜歡這些愣小子們。只要她一聲令下,他們甚至眉頭都不皺一下就跟著跳火坑。當然,蘇林是不會輕易跳火坑的,就算要跳,也是溫柔的陷阱。
可惜最近沒有哪個男人招惹她,除了忠王爺紀炎的壽辰是她過兩日必須參加的,她已經有日子沒有出門好好玩玩了。所以,爲了這次宴會,蘇林把自己好好收拾了一番。光裙子就裡外穿了三件。倒不是因爲冷,說實話,這個時候已經比較熱了,主要是爲了報幕的時候便於換風格,所以就先把衣服套在身上,到時候像脫衣舞娘一樣,多方便啊。
開壽筵這天,蘇林帶著姑娘們天不黑就進了忠王府,做最後一次彩排。不是她過於小心,實在是因爲事先已經得到消息,皇帝也會來觀看。很多姑娘都有攀龍附鳳的想法,雖然宮門一進深似海,可是比起來妓院,還是後宮好啊。
蘇林也好奇皇帝長什麼模樣,但是說到進宮,她可沒有這個想法,可能是看宮斗的電視劇看多了,總覺得那是一幫變態的女人待的地方,至於她這個頭腦簡單思想單純,心靈和身體都無比純潔的小姑娘是不適合待在那種地方的,一來她不想成爲變態,二來她也沒有信心引導變態們成爲身心健康的人。所以她對成爲皇帝身邊的人毫無興趣。
總之她的神情始終淡然,甚至比忠王爺身邊的袁珍還要坦蕩。這反而讓她在一堆庸姿俗粉中更顯突出。當然,這也不排除她的晚禮服裙實在過於招眼,但不管什麼原因,總之皇帝是看上她了,宴會還沒有結束就讓人給她遞話,讓她一會兒伺候。
要被皇帝寵幸了??墒翘K林卻一點也不高興。即使在宴會上看過去,皇帝紀冕也不是很老,大概三十七八,樣子也不是很醜,有鬍子,雖然不是聖誕老人那種綿羊白的鬍子,但給人的感覺還算親切。這個男人,估計最大的孩子比蘇林年齡還要大了,竟然還有這心思?切,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親切感頓時煙消雲散。蘇林從眼角再看他,怎麼看怎麼像個易容的通緝犯。心裡怎麼也搞不懂,你老人家後宮都三千了,怎麼就不消停消停,難道還真想成爲花下死的風流鬼?
蘇林的好情緒嚴重受到破壞,因此晚禮服才脫了一件,就讓雲兒代替她主持,自己偷偷溜出來到花園的亭子裡透氣去了。
涼亭裡只有蘇林一個人,但是就算她是瞎子,也知道這附近佈滿了暗衛,她想逃,估計插翅都沒有機會。面對皓月當空,她很嫉妒嫦娥的單身貴仙身份。唉,想想直術也夠冤的,自己沒捨得碰的女人竟然讓別人嚐了鮮了——呃,她這時候竟然還有心思爲別人抱屈,是不是發燒了?
“有刺客!”“護駕!”也不知道是誰大叫了幾聲,蘇林沒有往大廳裡跑,反倒往暗影裡藏。她知道這是一個機會。哪怕是被當作刺客的同黨,都比去伺候那個長鬍子大叔強。
“蘇林,蘇林?!边@簡短急促的呼叫聲一聽就知道是袁珍,可見他是擔心她的,可是這讓蘇林越發躲的緊——她實在是厭惡透了自己作爲道具的角色,更不想作爲誘餌成就別人的刀光劍影。所以,她拼命往園子的更深處躲藏。黑燈瞎火的,顧不上哎喲一聲,掉進了一個坑裡。
嚴格意義上說,這並不是一般的深坑,起碼比坑大,比坑深,另外就是還有向上和向下的臺階。蘇林第一個念頭就是寶藏!第二個念頭就是趕緊佔爲己有。所以她馬上就往深裡走,七拐八拐,摸索著走進了一處寬敞的地方。眼睛已經漸漸適應了黑暗,依稀看到有個人影。彷彿是個人影,因爲對方沒有聲息。
“喂?你是人嗎?”這話問的,有點侮辱的意思,可是蘇林實在找不到更合適的問話方式,畢竟,沒有人願意住在這樣的地方。
想不到竟然有迴應:“算是吧,你呢?”聲音聽上去很輕,感覺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墒悄莻€人影明明就在很近的地方。
既然是人,就更沒有什麼可怕的了,蘇林走過去,拍了拍那人,看上去好像肩膀的位置:“喂——你……”她感覺手感相當不好,與其說是搭在人身上,倒不如說是石頭上面,冰涼冰涼。
“哎呀。”她跳開,有點疑惑,“你是活人還是死人?怎麼這麼涼?”
“我是活的,他已經死了?!甭曇暨€是那麼遙遠。蘇林這才意識到,跟她說話的人還在更深的裡面。
“你是故意不出來還是不能出來?”蘇林沒有貿然走進去,“需要我幫忙嗎?”
“我沒有衣服。”對方的話聽上去有點可笑,但是蘇林並沒有笑,她當真脫了外面的連衣裙,說道:“這衣服穿起來有點麻煩,你走過來我給你穿吧,沒事的,我也是女的?!?
“可我不是。”聲音很細,根本分辨不出來性別。但很誠懇。蘇林愣了一下,笑了:“我轉過臉去,你出來。你站到我背後,再轉過臉去,我從後面給你穿就是了?!?
她根本就沒有意識到有什麼危險,尤其是對方的坦白,讓她忽視了一切可能被攻擊的理由。毫無防備地轉過臉去。也沒聽見身後有腳步聲,就有一個細細的聲音在耳邊說:“好了?!?
蘇林有點迫不及待地轉過身來,看到一個白晃晃的身軀,在黑暗中彷彿石膏雕塑。身軀並不算太高,所以蘇林能一覽無餘從對方的頭頂看到腳後跟,在中間分界處,她看到了渾圓的部位,有點茫然——原來男人也有屁股啊。這是什麼話?
蘇林從後面給他套上晚禮服。然後把他扳過身來,看到正面——天神啊,你們這是又把哪家的小仙童給誤導下凡了?還是又想禍國殃民了?
票票,偶要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