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但是聽上去卻又那麼親切。雖然他說的話蘇林並不認(rèn)同,不過他的直白是她喜歡的類型。她忍不住扭臉望過去,看到距離她三尺遠(yuǎn)的地方,站著一個人。
此人身著嫣紅的袍子,漆黑的頭髮整齊地梳在腦後,五官精緻,尤其是下巴,是標(biāo)準(zhǔn)的狐貍精式的尖下巴。要不是剛纔的說話聲已經(jīng)顯示了他的性別,蘇林還真懷疑他到底是男還是女,或者,根本就是人妖。只不過這人妖臉上的神情過於陰沉淡漠,周身有種凜然之氣。尤其是在不太明亮的燈光下,他周身籠罩著一種強烈的神秘感。讓蘇林不禁惶惑――該不是天神下凡了吧?
“你是誰?”因爲(wèi)剛纔被擄來的路上,蘇林還在昏睡中,所以此刻還有點迷糊,“方冉那傢伙呢?”
“他出去辦事去了。要不然我還真不敢把你弄到這裡來。”這人顯然對方冉還有點忌諱。蘇林更好奇了:“你到底是誰?這又是在哪裡?”
“我叫賀西鳳,這裡是我的酒樓。”賀西鳳很隨意地坐到牀對面的榻上,這樣距離蘇林就又近了一點。
“你就是賀西鳳啊!”蘇林激動地從牀上跳下來,盯著賀西鳳左看右看,一副看不夠的樣子。“怎麼?”賀西鳳被盯的有些不舒服,眉頭微蹙。
蘇林?jǐn)[出可憐相:“叫你的廚子做點好吃的拿上來行不行?我現(xiàn)在很餓。”擔(dān)心對方會拒絕,她又補充說,“方冉在我肚子裡種了蟲子,現(xiàn)在蟲子正啃我的胃呢。求你行行好,要不我的胃就完啦。”
賀西鳳撲哧一笑,:“那小子的話你還真相信?不過是一粒暗香丸而已。”
“什麼丸?你認(rèn)識?有解藥沒?”蘇林沖賀西鳳伸出手去,“有解藥的話給我一粒。”
“我可以給你,不過你得告訴我――”說著,賀西鳳從袖子裡拿出一個小東西,“這個是怎麼做出來的。”
蘇林一看,是當(dāng)初自己勾的那朵毛線花。果然在賀西鳳這裡。看來他跟方冉的關(guān)係還真不一般。估計離斷袖不遠(yuǎn)。
“這個,需要鉤針。我現(xiàn)在手裡沒有。”蘇林話還沒有說完,賀西鳳擡手從髮結(jié)上摘下來鉤針,遞給蘇林。原來他拿鉤針當(dāng)簪子了。
蘇林接過來,問:“有沒有絲線?”賀西鳳馬上就從袖子裡掏出了絲線,粗細(xì)都跟毛線差不多,看來是早有準(zhǔn)備。蘇林抽了一根粉色的,對賀西鳳說:“我可以教會你,不過你不能把我留下。我不喜歡住在籠子裡的感覺。”
賀西鳳嘴角一抽,隨即淡淡地說:“這個你用不著擔(dān)心,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方冉不會爲(wèi)難你。”
蘇林一聽,這才放下心來。開始一板一眼地教賀西鳳。蘇林原本以爲(wèi)男子都不喜歡女紅,自然在這方面也比較駑鈍,可是沒想到,只教了一遍,賀西鳳就會了。雖然拿針的手法還有些笨拙,不過勾出來的花樣卻已經(jīng)很有型了。蘇林看在眼裡,忍不住又想到了看過無數(shù)版本的“東方不敗”,難道,賀西鳳也是這樣一個人?
“你怎麼會喜歡這個?”蘇林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擔(dān)心說得不夠直白,她又進(jìn)一步解釋說,“編織一向都是女人做的事情,你幹嘛喜歡這個?”
“女人喜歡做的事我就不能喜歡了嗎?爲(wèi)什麼?”賀西鳳反問道。
“這個麼――”蘇林還真說不上來。看來這個賀西鳳不僅變態(tài),而且還是個偏執(zhí)狂。怪不得他連門都不出呢,估計他這樣的人,在外面也交不到什麼朋友。
“你喜歡殺人嗎?”賀西鳳冷不丁問出這句話,把蘇林嚇了一跳:“我?guī)致镆獨⑷耍课疫B螞蟻都不踩。”擔(dān)心自己說得不夠明白,又補充道,“我這個人很善良。”
“善良的人就不殺人了嗎?”賀西鳳低頭勾著花,眼睛並不看蘇林,好像在自說自話,“殺了人是不是就不再善良了?”
“那也未必。衙門裡不是有很多捕頭也殺死過人嗎?”蘇林本來想說警察也槍殺過犯人,不過擔(dān)心賀西鳳不能理解,所以就順口改成了捕頭。
“你說得沒錯。不過那些捕頭卻未必都是好人。”說話間,賀西鳳又完成了一個成品,拿給蘇林看。蘇林點點頭:“不錯啊。再加兩片樹葉就更好看了。”說著,她就抽了一根翡翠綠的絲線勾了兩片樹葉,然後對賀西鳳說,“我的那些東西是不是都在你這裡?你把針給我,我縫在一起。”
賀西鳳搖搖頭:“他只讓我看了看,卻不肯給我,就是這些,還是我打賭從他手裡贏來的。”
“你們打什麼賭?你難道打不過他?”蘇林說著話,肚子裡發(fā)出咕嚕一聲。看來小胃被餓慘了。
賀西鳳站起身,說:“去我房間吧,我讓他們準(zhǔn)備飯菜。”也不管蘇林的態(tài)度,自顧走在前面。蘇林雖然還有點遲疑,不過一聽說有吃的,她立馬就忘了什麼叫――防人之心不可無。
賀西鳳的屋子是兩個套間,裡間是臥室,外間是客廳,擺著桌椅。進(jìn)屋後,賀西鳳搖了一下門旁邊的繩子,然後拉動繩子,牆上竟然出現(xiàn)一個洞,洞裡有一個籃子,籃子裡有一盆熱騰騰地?zé)跖H狻LK林趕緊過去把籃子提出來,擺在桌子上。等她回過頭來,又一籃子烤雞上來了。蘇林傻笑著提過來。如此,幾趟之後,桌子上擺滿了好吃的東西。
蘇林正要開動,賀西鳳甩過來一個溫?zé)岬拿恚寐湓谔K林的臉上。蘇林也不惱,拉下來毛巾擦擦手,直接撕了一個雞腿,先遞給賀西鳳。賀西鳳也不推辭,接過來就啃。蘇林又撕了另一個雞腿,啃起來。
因爲(wèi)蘇林先入爲(wèi)主,怎麼看賀西鳳也不是一個男人,所以,在他面前,自然也不再講究什麼淑女形象。所以這頓飯吃得很痛快。最後打著飽嗝挪到臥室,躺倒在賀西鳳的牀上。
賀西鳳跟過來,搬了個凳子坐到她對面,說;“留在這裡吧,以後每天都讓你吃到好吃的。”
“那我能上街嗎?”蘇林問。
“上街做什麼?只要你想要的東西,我可以讓人買來給你。”賀西鳳說得很霸道。
蘇林搖搖頭,懶洋洋地說:“逛街是一種享受,未必一定要買東西。你不懂。”
“只要你不出去,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賀西鳳盯著蘇林,眼中不僅有真誠,還有威脅。這威脅讓蘇林很不舒服,她倔強地說:“我只要自由。”
“自由?呵呵呵――”賀西鳳仰天長笑,半天才停住,看著蘇林,嘴角明顯帶著嘲弄,“你以爲(wèi)出去就是自由嗎?你太天真了。”蘇林回瞪著對方:“就算不自由也比窩在這裡強。你整天呆在家裡難道就不悶?”
“很悶。所以想讓你留下來陪我。”賀西鳳還要說什麼,突然扭頭衝窗外冷冷地說道,“你犯不著這麼著急。你的主子不過是不想讓她被別人帶走而已,如果她不願意留在這裡,我自然會送她回去。你最好還是回去等著。不然就算你主子在這裡,也保不了你。”
窗外什麼也沒有。蘇林更進(jìn)一步認(rèn)定賀西鳳腦子絕對有問題。他這樣的人還真是適合呆在家裡,要不然出去犯起病來,還真是個大問題。
說完那番話,賀西鳳扭過臉來,繼續(xù)盯著蘇林,語氣也變得冰冷:“你很奇怪我這個人爲(wèi)什麼會這樣吧?想知道原因嗎?”
“唔唔唔。”蘇林孩子氣地連連點頭。
賀西鳳伸手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瓷瓶,倒了一粒藥丸,遞給蘇林:“這是你剛纔跟我要的解藥,吃下去吧。”
蘇林接過來,狐疑地看著賀西鳳:“這該不會是另外一種毒藥吧?”
“我這裡沒有毒藥。而且方冉給你的那個也不是毒藥。只不過讓你身上散發(fā)出來一種香味兒。”賀西鳳解釋說。蘇林一聽,樂了:“那我以後就省香水了。哈,這解藥還是還給你吧。”
“你確定麼?”賀西鳳似笑非笑地望著蘇林,“要知道這暗香丸,是由一種奇異果提煉而成。而那種果子又是一種毒蛇最喜歡的食物。我記得方冉就養(yǎng)了這麼一條小蛇在身邊。它很會追蹤服有暗香丸的人。所以,就算你以後跑到天邊,照樣也逃不出他的手心。”
啊?不會吧,還有這種神奇的事情?蘇林看了一眼手裡的藥丸,眼一閉,吞下了。賀西鳳冷眼看著,嘴角難得露出一抹淺笑,不過笑得很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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