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葉盈藍苦笑著說，“這不正是你曾對我說過的話嗎？”

“我……我對你說過的話？！這怎麼可能？我從未對你說過‘好自爲之’這幾個字！”葉盈藍的話，讓蘇文軒大爲意外。

“如此傷人的話，難道你都不記得了？”葉盈藍幽幽地問。

“盈藍！我不知道你因何會這樣說，可……我真的沒有說過這樣的話！”蘇文軒極力解釋。

沒有再回應(yīng)，葉盈藍只是無聲地從手機中翻找出了那條短信，那條讓她傷心卻一直沒捨得刪去的短信，繼而把手機遞到蘇文軒手裡，“你自己看吧。”

拿過手機後，蘇文軒果然看見，一條顯示自己名字的短信：

同樣很抱歉，你沒變，但我已經(jīng)變了，好自爲之吧。

“這……我真的不記得……曾發(fā)過這樣的短信！”雖然，蘇文軒在努力地回憶，但回憶終究還是一片空白。

“這是那晚我發(fā)給你的短信，之後你就如此回覆了，難道你真不記得了？”再次從“發(fā)件箱”中翻找出自己發(fā)出的那條短信，葉盈藍又問。?? 殺人遺囑244

再次將目光轉(zhuǎn)向手機屏幕，蘇文軒終於看到了葉盈藍那條飽含深情的短信：

文軒，或許你不願再收到我的任何訊息，可我依然固執(zhí)地認爲，或許你還在等我一個解釋。在這個想你的夜晚，我不想再談?wù)掌膊幌朐僬劮诫?yún)澤，而只想對你說，我愛你，一直愛你，這份感情，從一開始就沒有變過。對我的感情，還給我一份答覆好嗎？我等你。

看過短信後，蘇文軒只感覺鼻子一算，眼淚幾乎要控制不住地掉下來。

正因爲這樣，蘇文軒才更加確定，這兩條短信，他都從未見過。假如……他收到過這條短信……又怎會接受莫綺麗呢？

帶著無數(shù)疑問，蘇文軒再次看了看短信發(fā)送的時間，忽然間！一幕情景映入了他的腦海：

“綺麗，你在幹什麼？”

“哦……沒……沒什麼……我看你手機外殼挺別緻的。”

“不是吧，多年的舊手機，外殼都磨得不成樣子了。”

“只要是你的東西，我都覺得好看。”莫綺麗頑皮地掩飾著。

……

一瞬間，蘇文軒全都明白了。

“盈藍……你聽我解釋……這條短信我從未看見過……那句好自爲之的話……也不是我說得……都是莫綺麗……莫綺麗……”爲了澄清誤會，蘇文軒拼命解釋道。

“唉，”輕輕嘆了口氣，葉盈藍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盈藍……你相信我……短信不是真的……不是真的……”蘇文軒還沒有放棄解釋。

“不是真的……難道說……你與莫綺麗的交往……也都不是真的？”說話間，葉盈藍的眼神中充滿了哀怨。?? 殺人遺囑244

“我……”一時間，像是有什麼東西重重壓在了蘇文軒的胸口，讓他啞口無言。

說得沒錯，就算消除了短信的誤會，而自己帶給葉盈藍的傷害，又該如何消除呢？

想著這些，蘇文軒只覺得，心裡全是濃重的無望。

“朱伯母好些了嗎？”爲了打破沉默，葉盈藍只好轉(zhuǎn)移了話題。

“嗯，好多了。”蘇文軒小聲答道。

“那……照顧好伯母吧，我……先回了。”葉盈藍說完，再次看了一眼蘇文軒，便默默轉(zhuǎn)身離去了。

“盈……”蘇文軒想留住女孩兒，而她卻已走遠了。

記得那次，在公司門口，看著葉盈藍堅定地離去，自己心中，也是如此不捨。

這一刻，同樣的刺痛，他又感受到了。

9月16日

下午三點零四分

市公安局刑警大隊訊問室

“蘇越竟一死，你的精力，就主要放在康建業(yè)身上了吧？”楊毅繼續(xù)詢問。

“這麼說也對。但實際上，爲了對付康建業(yè)，我和林虹已經(jīng)準備了太長時間。”沈亦楓答道，“從林虹進入康聖後不久，就開始收集各類對康建業(yè)不利的證據(jù)，爲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將他一舉擊垮。”

“既然，你們早已收集了許多對康建業(yè)不利的證據(jù)，爲何遲遲沒有舉報他？”陳可光問。

“我們在等待機會。”沈亦楓解釋說，“你們知道，康建業(yè)不是個普通的生意人，不僅『操』縱著黑道兒，背後勢力更是盤根錯節(jié)。要想動他，必須先把他周圍的紐帶一點點的挖掉，不然的話，就憑我們那些證據(jù)，根本擊不倒他，反而會給我們帶來災(zāi)難『性』地後果。於是，我們便用了足夠的耐心，一點點的，挖走康建業(yè)周圍的力量。靠著林虹的本事，多年來，她始終在分化滲透著康建業(yè)在公司及黑道兒上的勢力，漸漸地，在許多人心裡，林虹的威望甚至高於康建業(yè)。此外，我們也一直想方設(shè)法地分化康建業(yè)和玉海權(quán)力階層的關(guān)聯(lián)，但苦於找不到機會。終於，華都小區(qū)的工程，讓我們看到了希望。藉著華都小區(qū)的一系列狀況，康建業(yè)在玉海的形象一跌再跌。就在同一時間，死亡事件接連發(fā)生，尤其是吳江和蘇承鶴的死，讓康建業(yè)感到了恐懼，他開始查馮尚利子女的下落，並把這個任務(wù)安排給了林虹。這個時候，喬林翰便派上用場了。”

“對於喬林翰，我還存有些疑問，他——究竟是你的復(fù)仇對象？還是林虹的？”楊毅再次提出問題。

“怎麼說呢？他應(yīng)該算是——林虹復(fù)仇路上最大的意外。”沈亦楓如此描述說。

“詳細說明一下，什麼叫最大的意外？”楊毅問。

“喬林翰，是林虹進入康聖後認識的。雖然，喬林翰已經(jīng)有了妻子樊鼕鼕，但是——林虹還是不可遏制地愛上了他。”沈亦楓開始複述林虹與喬林翰的過去，“忘記告訴你們了，林虹之所以和我唱過對臺戲，也與她愛上了這個男人有關(guān)。女人嘛！不論是誰，不論有多厲害，只要遇上愛情這東西，大腦都會短路的！喬林翰稍給她灌點『迷』魂湯，她就什麼都信了，竟然還天真地想著，有朝一日能嫁給他，與他白頭偕老。你們想想看，有了這種想法的女人，還有多少心思去復(fù)仇？！當然，結(jié)果自不必說，不知經(jīng)受了多少欺騙和玩弄，林虹終於明白，喬林翰只是把她當成了感情的調(diào)味品而已。受了傷的女人，往往都是可怕的，況且是林虹這樣的女人。就因爲這樣，當我們再次聯(lián)手的時候，她便主動提出，要將喬林翰列爲新的復(fù)仇目標。我自然同意了，多殺個人也不算什麼。到了後來，我竟?jié)u漸發(fā)覺，這個喬林翰，是顆多麼有用的棋子！”

“你們讓喬林翰成爲了‘馮林科’的替代者，是嗎？”楊毅問。

“是的！我一直想找個替代者，作爲自己的掩護！而林虹，立刻便想到了喬林翰！想來，這個女人也夠毒的！”沈亦楓說，“在林虹的『迷』『惑』下，康建業(yè)漸漸相信，喬林翰很有可能是馮林科，便對他有了防備。同時，喬林翰也通過林虹得知，康建業(yè)開始注意他，以此引起他的恐慌，繼而再利用他。直到時機成熟了，我們便策劃了那起‘喬林翰『自殺』’事件。”

“所謂的‘喬林翰『自殺』’事件，好像不止你們一方參與吧？康建業(yè)，應(yīng)該也參與其中了。”楊毅不由『插』言說。

“沒錯，”沈亦楓很快說道，“簡單地說，‘喬林翰『自殺』’事件，有兩層力量進行了策劃。第一層，是康建業(yè)和林虹。康建業(yè)是何等精明，對於林虹，他也早有了防備。所以，依據(jù)康建業(yè)的如意算盤，是想借用喬林翰和林虹的緋聞，先殺死喬林翰，同時製造出他的『自殺』假象，進而辭掉林虹，以造成成二人因背叛他而自食其果的輿論，達到一箭雙鵰的結(jié)果。既除了馮林科，又排擠掉了林虹。第二層，是我和林虹。我們的計劃，許多環(huán)節(jié)都是借了康建業(yè)的東風(fēng)，唯一不同的是，我們並不想讓喬林翰真死，而是讓他在‘『自殺』事件’中逃脫。結(jié)果是，我們更勝一籌。”

“高明啊，利用康建業(yè)來對付康建業(yè)。”陳可光禁不住說道。

“的確是這樣，”面對揶揄，沈亦楓卻沒有否認，“‘『自殺』事件’之後，由於沒有找到喬林翰的屍體，康建業(yè)的恐懼心理便愈加嚴重了，這個時候，我更加增強了‘馮尚利’的電話攻勢，躲藏起來的喬林翰也用了同樣的電話手法，林虹同時在背後進行工地上的暗箱『操』作，一個接一個的打擊，讓康建業(yè)的狀態(tài)飛速下滑。”

“這麼說，康建業(yè)收到的『騷』擾電話，以及華都小區(qū)工地上的狀況，都是你和林虹在搗鬼了？”陳可光又問。

“是。”沈亦楓答，“因爲林虹的願望，是自己親手殺死走投無路的康建業(yè)，若想達到這一點，就必須讓康建業(yè)在事業(yè)和精神上徹底垮掉。終於，在層層打擊下，康建業(yè)真的垮了。這個時候，我又安排林虹到了他的身邊。到了崩潰邊緣的他，也就顧不得從前的懷疑和防備了。很自然地，林虹再次變成了他最信任的人。隨後，我們接二連三地拋出那些個對他有著致命打擊的證據(jù)和視頻，靠著林虹的煽風(fēng)點火，康建業(yè)終於選擇了，逃。做出這個選擇的同時，他也就離死不遠了。”

“康建業(yè)公寓地下室的慘劇，你雖然沒有參與，但也是你的‘傑作’吧？”陳可光無不諷刺地說。

“那幕情景，是我計劃已久的了，當然，也是林虹期盼已久的。”沈亦楓說道，“進到地下室後，康建業(yè)先是被隱藏已久的喬林翰襲擊，繼而，被林虹吊起致死。康建業(yè)死後，喬林翰，自然也就活不成了。”

“如果不錯的話，死亡發(fā)生後，向110指揮中心報案的人，也不是別人吧？”楊毅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