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人指使容易理解，大不了是因爲錢唄！”何北說到，“蘇越竟向來愛錢，若是有人出大筆錢讓他把蘇越平約到指定地點去，他肯定會答應(yīng)的！至於兇手爲何不連帶殺死蘇越竟，這我就不好解釋了。”
“其實也不難解釋，”楊毅說，“棋子暫時被保留，原因往往只有一個，就是——它的利用價值還沒有消失
。所以我認爲，蘇越竟會被人指使，不見得是因爲錢，而是另有原因。”
“除了錢，還能有什麼原因？被人抓住把柄了？”何北不禁猜測到。
“先別胡亂猜測了，目前基本可以確定一點，蘇越竟是蘇越平被害案中的關(guān)鍵人物！大光，蘇越竟那邊交給你，等他傷勢恢復一些，還是要繼續(xù)從他口中挖掘有用線索！”楊毅吩咐到。
“是！”陳可光立刻答道。
“另外，關(guān)於徐曼被害案，還有關(guān)鍵一點，就是徐曼死前，與蘇越平會面的真正原因尚未查清。瑛子，等蘇越平家人情緒平復了，這件事還是要追查一下，爲了儘快破案，找出兇手，更是爲了保護其他家庭成員的安全，一定要讓他們明白這一點。”楊毅繼續(xù)佈置著工作。
“是！”許瑛急忙應(yīng)聲。
決不能再出事了。
楊毅心中，反覆提醒著自己。
下午三點四十五分
某高級會所
“阿杰，情況怎麼樣？”康建業(yè)面色嚴厲地問。
“沒什麼情況，自從離開公司後，虹姐一直就呆在自己的公寓裡，偶爾出去逛逛街，做個美容什麼的。私人會面有兩次，都是在她家公寓附近的咖啡廳裡，那兩個人我也查過了，都是虹姐的中學同學，說白了，就是閨蜜在一起聊聊天，沒什麼特別的。”阿杰如實說到。
“沒發(fā)現(xiàn)她到特別的地方去？或是和可疑的人聯(lián)繫過？”康建業(yè)又問。
“沒有，”阿杰很快回答，“除了那些個購物廣場和美容會所，就沒見虹姐到其他地方去。她的電話，甚至短信都少得可憐。另外，虹姐的幾個住所，我也專門派人搜過了，沒有對您不利的東西。”
“看來，我真的冤枉虹了……”康建業(yè)若有所思地說。
“大哥，您別怪我多嘴，最近虹姐雖然沒什麼特殊動作，但看得出，她心情很低落的，想她忠心耿耿地更了您這麼多年，如今突然就無所事事了，心裡一定委屈啊
！”阿杰不由說。
“如果事實如此，我今後不會虧待她。”康建業(yè)如是說。
下午四點零八分
醫(yī)院蘇越竟病房
“越竟啊，你別在這裡發(fā)愣了！總該想想辦法啊！”看著失魂落魄的丈夫，於清雅顯得很是焦躁。
“我……我都把大哥害死了！還能有什麼辦法？！”蘇越竟說著，又痛苦地抱起了頭，無奈地哀嘆著。
“噓！你胡說什麼啊！小心被人聽見！”丈夫的話，讓於清雅萬分緊張，“什麼大哥是你害死的！？是你親手殺了大哥嗎？！”
“我沒有殺死大哥，大哥卻因我而死！”蘇越竟紅著眼睛說道，“我怎麼都沒想到，那人讓我把大哥引到停車場，是爲了……是爲了……害死大哥啊！若是……若是早知道……我怎麼都不會這麼做的！”
“現(xiàn)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你也不想想，我們能不聽話嗎？把柄都攥在人家手裡那！若是不照做，你的繼承權(quán)也完蛋了！”於清雅反駁道。
“不管怎麼說……我都和……都和大哥的死脫不開干係……我……那可是我親哥哥啊！”蘇越竟依然沒有擺脫內(nèi)心的痛苦。
“你說得沒錯，我們和大哥的死脫不開干係！可事到如今，這個秘密只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堅決不能讓別人知道了！大哥一家人原本就針對我們！還有那些個刑警，你也看出來了，早起疑心了！所以你一定要咬住牙，決不能承認，是被人指使了！不然的話，你很可能就成幫兇了！”於清雅一臉驚恐地說。
“我當然知道不能說……可我……我這心裡……過不去啊……”蘇越竟面色慘白地說
。
“越……越竟……”這時，於清雅又聯(lián)繫到另外一件棘手的事，“還有件事……我都沒來得及告訴你……”
“什麼事？”蘇越竟有氣無力地問。
“中午時候，我聽說你出事了，便急忙往外趕，結(jié)果……當我走出門後，就看見……看見地上放著這麼封信，你看看吧。”於清雅說著，便抖索地遞給了蘇越竟一個信封。
有些詫異地接過信封，蘇越竟從中取出了一張字條，只見上面清晰地印著一排打印字體：事情做得很好，記得保守秘密，今後只要按我說得做，保證你得到遺產(chǎn)。
看過後，蘇越竟只覺眼前一黑，手中的字條也隨即滑落到地上，“天哪……”
“越竟！越竟你沒事吧？！”於清雅著急地扶住了丈夫。
“大哥都死了……他還想幹什麼……還想幹什麼……”蘇越竟喃喃自語，恐懼之情溢於言表。
“越竟，你在說什麼？！”於清雅忙問。
“你沒看見紙條上的話嗎？大哥的死……不是結(jié)束！以後……以後他還會指使我?guī)指嗟氖拢∵€會讓我害人嗎……還會讓我害誰啊……”蘇越竟說著，感覺精神都要崩潰了，“我不要了……早知這樣……我不要遺產(chǎn)了……清雅……我們不要遺產(chǎn)了行不行？”
“可是……越竟，”此時的於清雅，更是一臉苦相，“大哥一死……我們……就上套了……現(xiàn)如今……我們還有別的出路嗎？”
“是啊……”妻子的話，讓蘇越竟愈加絕望了，“就怪當初一時貪心，結(jié)果落下了把柄，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該怎麼辦啊？”
“決不能自首……決不能自首……那樣就全完了……大哥一家也繞不過我們的……到時讓兒子怎麼辦……決不能自首！”於清雅首先排除了一條出路。
“那也不能再聽從擺佈啊……我是愛錢……也做夢都想得到那筆遺產(chǎn)……可是……我從沒想過害人啊……更何況是自己的親人……這樣的事情……我不會再做了……一定不會再做了……來世要下地獄啊
！”蘇越竟顫抖著說。
“越竟……我……其實想了個辦法……就不知行不行？”情急之下，於清雅忽然說道。
“有辦法快說啊！什麼行不行的！”蘇越竟著急催促道。
“既然我們自己沒有主意……又不能幹等著……不如……我們……找人幫忙解決這件事吧？”於清雅顯然有些底氣不足。
“找人解決？！你開什麼玩笑！我們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怎麼找人解決？！什麼人能有這麼大的能量？”蘇越竟有些不耐煩地說。
“有……”於清雅定定地說到，“就是之前的靠山……”
“你是說……康建業(yè)？！”驀地，蘇越竟明白了妻子的所指。
“除了他還有誰？他本事大，能量多，之前也一直扶持著咱們，說不定，他就能幫我們解決這件事呢？”於清雅說。
“可你別忘了，他當初之所以幫咱們，無非是想得到越青，目的沒達到，他自然就不把我們當回事了！這次貿(mào)然找她，他會幫忙纔怪那！再說了，咱根本不知道他的底細，怎麼能輕易把這些隱秘的事告訴他呢？！”對妻子的的提議，蘇越竟似乎感覺不太牢靠。
“我何嘗不知道這些！這不是沒有辦法的辦法麼？”於清雅不由說，“不過我在想，最近因爲徐曼、沈亦楓及喬林翰和林虹的事，警察們也早已盯上康聖了，康建業(yè)的日子想必也不好過。不要忘了，我們手裡也攥著他的把柄，並且還是關(guān)於他和越青的，如今越青的案子正在風口浪尖上，他一定不想再惹麻煩。所以我想，他八成還是會幫我們的，這種事，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那……就試一試吧，說不定是條出路。”終於，蘇越竟也妥協(xié)了。
下午四點十二分
市公安局刑警大隊
……
“任務(wù)明確了，各自去忙吧，有情況及時反映。”一番討論過後，楊毅又結(jié)束了這次碰頭會。
然而，望著隊員們離去的背影，上午在局長辦公室裡，趙局長最後同自己的對話，又歷歷響徹在他耳邊：
“老楊，對陳可光和許瑛的反應(yīng)，你怎麼看？”
“他們之中……應(yīng)該沒有內(nèi)鬼
。”
“是你的理性分析嗎？還是情感意向？或是直覺？”
“都有。”
“那麼何北呢？他是內(nèi)鬼的可能性有多大？”
“其實，何北是內(nèi)鬼的可能性最小。他出身於警察世家，父親何局也是退休老領(lǐng)導了，另外，針對這個案子而言，何北一直在外圍工作，很少接觸內(nèi)圍，所以，他最不可能。同時，一中隊的人員也反應(yīng)，何北情況一切正常。”
“如此說來，你之前的判斷是錯誤的了？我們的隊員沒有問題。”
“不，我依然堅持從前的判斷，隊伍裡一定有問題，並且，這種感覺還愈加強烈了。”
“既然確定又內(nèi)鬼，而今又基本排除了這三位核心隊員，那你下一步工作還有沒有具體偵查意向？”
“我的看法是，首先不能輕易下結(jié)論，對他們?nèi)齻€，還是要適當注意的，其次，就是要仔細查找一下人員漏洞，看看除了他們?nèi)酥猓€有誰可能掌握當前偵破工作的進展情況。”
“也只能這樣了，排查工作一定要細緻，不能錯漏一個人。另外，接下來的工作要注意保密，不必要的人員，儘量不要讓他們知道你們的工作情況。自己隊伍的問題，是最難以把握的。”
“明白，趙局長，我會小心行事的。”
……
思考著趙局長的話，楊毅不禁感到心亂如麻。
警隊裡真的有問題嗎？如果有問題，這個人究竟是誰呢？
楊毅一再思索，卻終究沒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