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不是喬林翰？！”

……

楊毅的話，讓在座人都吃驚不已。

“你們先不要驚訝，其實，這只是我的一種直覺。”楊毅說。

“直覺？楊隊，您怎麼會有這樣的直覺？”陳可光忍不住問。

“就如瑛子所說，整個喬林翰『自殺』事件，每個環(huán)節(jié)都經不起推敲，所以我產生了一種感覺，就是喬林翰『自殺』事件，很可能是一場戲，一場早已設計好的戲。”楊毅說。

“一場戲？爲什麼這麼說？誰導演的戲？是喬林翰自己嗎？目的又是什麼？”何北不禁提出了一連串的問題。

“現(xiàn)在還不好說，但我認爲，喬林翰‘『自殺』’背後，一定是有故事的！”楊毅分析到，“所以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清晨在海邊『自殺』的人，究竟是不是喬林翰？因爲目擊者只是提供了這個人的著裝體型特徵，但他們都不認識喬林翰，也就無法確定他就是喬林翰！況且，到現(xiàn)在都沒有喬林翰的下落，所以那個『自殺』者，很可能有問題！他在海邊的行爲，更像是表演！”?? 殺人遺囑162

“楊隊說得很有道理！”至此，陳可光又一次“恍然大悟”了，“那人在表演『自殺』！當身體被海水淹沒後，他就趁『亂』溜回岸邊逃跑了！這不就能解釋，爲何『自殺』者憑空消失嗎？！”

“喬林翰留下遺書，又假意『自殺』，他究竟想幹什麼？！我甚至懷疑，他和林虹的不雅照，不會也是他自己上傳到網絡的吧？如此一來，就能爲自己的『自殺』尋到‘理由’了！”許瑛止不住『插』言了，“可問題是，爲何要演這樣一場戲呢？真是捉『摸』不透！”

“如此說來，楊隊的直覺又值得商榷了，”陳可光接著說，“假如『自殺』者真的不是喬林翰，那真正的喬林翰又去哪裡了？留下遺書卻不知去向，不是更加可疑嗎？”

“大光說得這一點，我也考慮到了，”楊毅說，“所以我才說，那只是一種直覺而已，但直覺是不能作爲破案線索的。”

“楊隊，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感覺無從下手的許瑛，只能向楊毅提出請示。

“當務之急，還是儘快組織專業(yè)人員，再仔細搜尋一下淺海區(qū)和附近海岸線，正式確定，『自殺』者究竟在不在這片區(qū)域。如果在，一切反倒好說了，如果不在……事情就有些棘手了。”

楊毅說著，原本就不舒展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下午四點三十一分

某高級會所

“阿杰，你說，我從不相信任何人的後果，是不是……真的沒有一個人可以相信了？”多年了，康建業(yè)很少發(fā)出如此傷感的感慨，而喬林翰事件，卻讓他破例了。

“大哥，您今天怎麼了？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阿杰有些擔憂地問。

“唉，”輕嘆了口氣，康建業(yè)緩緩說到，“在生意場上打拼，我的確沒有完全信任過一個人，可……對於你們這些跟著我混的兄弟，我其實是很放心的，但是……”

“大哥，您到底想說什麼？是有哪個兄弟做了對不起你的事嗎？”看著康建業(yè)的狀態(tài)，阿杰愈加擔憂了。

“或許是我多想了，”康建業(yè)說，“但喬林翰的事，真的讓我不得不多想。”

“喬林翰的事，您不是都處理好了嗎？”阿杰有些不解地問。?? 殺人遺囑162

“呵，處理好？事情糟透了。”自嘲地笑了笑，康建業(yè)忍不住說。

“出簍子了？”阿杰不由問。

“原定的計劃是，首先由林虹將兩個人的照片散佈出去，而後將喬林翰約至自己的公寓，等第二天早上，我直接帶人到林虹公寓制服喬林翰，而後把他秘密帶到海邊，丟進了礁石區(qū)。同時，林虹還找到另外一個身型與喬林翰相近的人在海邊表演‘『自殺』’。這樣，等到警察趕到時，從海里撈出的，就是喬林翰的屍體。如此一來，所有人都會相信，喬林翰是因醜聞曝光，自感無言面對而選擇『自殺』。沒有人想到他會是馮林科，更沒有想到是我讓他死的，而我也就順理成章地拔掉了這顆釘子。可誰知，卻接連發(fā)生了意外，先是喬林翰的屍體沒有找到，緊接著，我還了解到，喬林翰離開家之前，竟然還留下了一封遺書！這太令我意外了！喬林翰是絕對不該知道這個計劃！可他竟然自覺留下遺書了！這就說明，對這個計劃，喬林翰是知道的！難道說，今早在林虹公寓，喬林翰的表現(xiàn)都是在演戲？！阿杰，『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我很少有過害怕的感覺，可這一次，我真有些害怕了。自己隱約感覺到，身邊似乎有一個更強大的對手在時時刻刻盯著我。”這一次，康建業(yè)忍不住道出了心中最真實的感受。

“大哥，難道是喬林翰在反設計您？！”阿杰謹慎地問。

“不，”閉上眼睛想了一會兒，康建業(yè)給出了肯定的回答，“雖然喬林翰也有些小手段，但我看人還是很準的，他，沒有這個本事。”

“還是虹姐？可……我也私下調查過了，她絕對沒問題的！”阿杰說。

“對林虹，我也真有些不確定了，但喬林翰這件事，很多關鍵環(huán)節(jié)，她都沒有親自參與，起關鍵作用的，應該也不是她。”康建業(yè)分析說。

“不是喬林翰，也不是虹姐，大哥，您究竟在懷疑誰？！”阿杰忍不住問。

“阿杰，你好好想想，假如昏『迷』的喬林翰被投到海里之後，想要儘快逃脫的話，最有可能是什麼？”康建業(yè)眼神犀利地問。

“喬林翰既然昏『迷』了，怎麼可能儘快逃脫！除非……”

“你說，除非什麼？！”康建業(yè)的眼神又有了些許變化。

“除非……他是假昏『迷』。”同樣老道的阿杰也很快想到了這一點。

“沒錯，這是唯一的可能『性』。”康建業(yè)意味深長地說。

“誰對喬林翰下得手？”阿杰急忙問。

“阿力。”康建業(yè)說。

“阿力？！”阿杰一臉驚訝地說到，“不可能！阿力可是您一手帶起來的兄弟，怎麼可能在您眼皮底下動手腳呢？！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覺得不可能是嗎？”康建業(yè)若有所思地說，“我也認爲是不可能的，阿力跟隨我多年，是我很信得過的弟兄，可是阿杰，阿力的功夫你是清楚的，在當時的情況下，想要讓喬林翰永遠醒不過來，糊里糊塗地死在海里，對阿力而言是輕而易舉的。可喬林翰還是逃脫了，這如何解釋？我難道不應該懷疑阿力嗎？”

“阿力……難以想象，大哥，我覺得您是不是想多了？礁石區(qū)那麼大，一時找不到喬林翰也是正常的。我想，說不定他的屍體此刻就藏在海里某處隱蔽的地方呢，您應該錯怪阿力了。”阿杰不由寬慰說。

“這是我最希望看到的結果，但是，我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原本想讓阿力再搜找一下礁石區(qū)，正是對他有所顧忌，我也以送貨爲名，讓他暫時離開玉海。至於林虹，我也讓她遠離康聖了。阿杰，”此時，康建業(yè)有些無奈地看了看阿杰，“從一開始出來混，你就跟著我，算起來，足有二十年了，現(xiàn)如今，我也只能倚靠你了，要是你也……”

“大哥！”康建業(yè)這麼一說，爲表忠心，阿杰差一點就要跪到地上，“當初您收留我的時候，我就下定了決心，不論上刀山還是下油鍋，不論蹲大獄還是討飯吃，我都願意跟著您！要不是您，我說不定早就餓死在街邊了，哪有這麼體面的生活！您一定要相信我！就是所有人都背叛您，我也不會的！”

“阿杰，我相信你，相信你。”說實話，在這麼失望的時刻，阿杰的話的確讓康建業(yè)有些感動，“過會兒等天黑下來，你就帶上人再去礁石區(qū)找一找，但願能找到喬林翰。”

“放心，大哥！”阿杰立刻答道。

晚上七點二十分

喬林翰秘密住所

“今天早上，你戲演得不錯，康建業(yè)幾乎完全相信，你就是馮林科無疑。”在這方昏暗狹小的空間裡，林虹很滿意地對喬林翰說。

“找不到我的屍體，康建業(yè)早晚會懷疑的！還有我留下遺書的事，他早晚也會知道！一旦他懷疑到你，我們就徹底完了！虹，我覺得你這次的手段的確不怎麼高明！”對目前的處境，喬林翰是一點都不樂觀。

“不高明？那你覺得，如何做才高明呢？”林虹不屑地問。

“我……我只是覺得……放著好好的經理不做，居然在這種暗無天日的地方過著見不得人的生活！到底圖的是什麼？！”喬林翰顯得有些抓狂。

“覺得委屈是嗎？我告訴你！喬林翰，你委屈，我更委屈！”對喬林翰的抱怨，林虹毫不留情地反擊道，“你在康聖得罪了人，被人算計，讓康建業(yè)誤認爲你是馮林科！爲了保住你的命，我不惜背叛康建業(yè)，整日絞盡腦汁地幫你應對他！並費盡心思地買通了阿力！這才讓你活了下來！還有，你的事已經波及到我了，康建業(yè)以‘做戲’爲藉口，把我變相逐出了康聖，現(xiàn)在什麼都不是，什麼都沒有了，這都是因爲你！喬！林！翰！”

“我……那我們怎麼辦那？！連你都離開康聖了，我還有出頭之日嗎？！”經林虹這麼一說，喬林翰都慌張到極點了。

“別擔心，如今的局面，全部在我的預料之中。”看到喬林翰的情緒爆發(fā)後，林虹轉而『露』出了深不可測的微笑。

“在你預料之中？！你的意思是，一切都是你提前安排好的？！”喬林翰驚訝地說。

“當然！”林虹欣然說到，“和康建業(yè)過招，不能按常理出牌！放心，當你離開這間地下室的時候，就你揚眉吐氣的時候！”

“好……好吧，虹，我相信你，”喬林翰勉強說到，“不過你能不能告訴我，這究竟是哪裡？”

“康建業(yè)的郊區(qū)公寓。”林虹面無表情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