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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風(fēng)雪欲來

次日清晨,玉柏玄不再似昨日一般不適,梳洗停當(dāng)之後便到廳堂會見早已等候的前齊國主與太子。

洛陳厚忐忑不安過了一宿,見到玉柏玄恢復(fù),才放下心來,囑咐太子多加照拂,又將宮中的御醫(yī)全都派來重館。

“承蒙國主牽掛,本宮本就是陳年舊疾,許是秋意深重,又加上水土不服,纔會病倒,歇上幾日便可,眼看就要入冬,本宮也該啓程返回本國,要不可就真的病在此處了,”玉柏玄一面說笑一面婉拒了洛陳厚,洛陳厚還不放心,千叮嚀萬囑咐洛予赫,要時刻關(guān)注公主起居,洛予赫一併應(yīng)承。

送走洛陳厚,玉柏玄身上寒涼,本想回寢室躺著,這時來了一羣宮女,每人捧著一盆菊花,紅□□黃五顏六色。玉柏玄喜歡賞燈,對花卉沒有太大興趣,對送花的宮女微笑道,“沒想到前齊花卉如此美麗,竟連難得一見的墨菊都養(yǎng)的如此嬌豔,請代本宮回稟國主,多謝國主盛情。”

宮女盈盈一揖,“回公主,這些菊花是小王子命奴婢們送來的,特意送給公主欣賞。”

玉柏玄一時沒有想起小王子是誰,思量片刻才恍惚想起御苑中的少年,啼笑皆非,不知如何作答,只得回道,“那就代本宮謝過小王子。”

午膳時分,東廚送來各色吃食,離悅守著玉柏玄爲(wèi)她佈菜,前齊食物雖美,畢竟沒有吃慣,用多了反而覺得乏味,倒是一份甜湯,甚合玉柏玄的心意,連著用了兩碗。剛放下湯碗,瞥見門口一個黑影一個箭步衝進(jìn)來,嚇得離悅趕緊擋在玉柏玄身前。

“教我猜著了,姐姐喜歡甜食,”洛予喆得意洋洋地叉著腰,就這樣出現(xiàn)在兩人面前。

“沒想到這國賓重地,任何人都可以隨意進(jìn)出,”離悅看清了眼前的人,瞇起狹長的雙眼。

洛予喆沒理會離悅的諷刺,一把將他推到一旁,“就你兇,你可知我是誰?”

他一屁股坐到玉柏玄的身旁,“姐姐勿怪,是我不許宮女通傳,這甜湯是我最喜歡的吃食,便送來給姐姐嚐嚐,果真合了姐姐的心意,證明你我有緣。”

洛予喆坐在玉柏玄的身旁,忽閃著大眼睛笑瞇瞇地看著她,玉柏玄起身行禮,“原來是小王子駕臨,多謝王子送來佳餚。”洛予喆看她站起來,也跟著起身,身高剛到她的肩頭,下意識踮起腳,“姐姐不必客氣,若是喜歡,我就多送些來,不如這樣,每日我都陪著姐姐用膳如何?”

玉柏玄哭笑不得,洛予喆與她的幼弟年紀(jì)相仿,都是古靈精怪,玉柏玄心下想著如何拒絕,一旁的離悅開口,“王子殿下來訪,國主與貴妃可知?”

洛予喆眼中閃過慌亂,他來此自是瞞著衆(zhòng)人,說話便有些底氣不足,“幹你何事?”

離悅不慌不忙,“國主曾說午膳過後要來探望公主,既然王子殿下有空,不如在此一同等候。”

“姐姐身子虛,用過午膳應(yīng)當(dāng)歇息,我再打擾便失禮了,先告辭,等姐姐好些了我再來,”小小身影口中說著人已到了門口,慌不擇路地逃離。

“還是你機(jī)警,”玉柏玄無可奈何地?fù)u頭。

離悅眉頭微蹙心神不定,似是沒有聽到,玉柏玄沒有再說話,低頭飲茶,過了半晌,他才醒悟,“你說什麼?”

“我說,你發(fā)呆的模樣甚美,”玉柏玄歪著頭調(diào)侃。

離悅面頰微微泛紅,按下心中的不安,“我給你診過脈,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這幾日我們就回去可好?”

“在這裡只有你我,回去可就不再是了,”玉柏玄噙著笑意,看著廊下的各色菊花。

回到黍陽,回到公主府,有甯蔚羽,有葉霂微,或許還會有別人,絲絲縷縷的鈍痛傳到離悅的胸口,撕碎這些美好卻短暫的時光,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爲(wèi)她只屬於她一人,沒有世俗煩擾沒有諸事紛爭,就如鴻雁成雙喬木連枝,相守相戀永不分離......

離悅的眼光逐漸黯淡,玉柏玄執(zhí)起他的手,“我身爲(wèi)公主,總歸是身不由己,”又嘆口氣,“你曾救我於垂危,若早些向我表明心跡,返朝之時我便會向陛下求旨,還會等到此時?可惜你的家世不及蔚羽,讓你作側(cè)駙,委屈你了。”

離悅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眼中閃爍淡淡憂愁,“我不在乎這些,我只想和你守在一起。”

“好,即將入冬,此處太過寒涼,三日後啓程返朝。”

入夜之後,玉柏玄畏寒,蓋著被子在燈下讀書,離悅也執(zhí)著竹簡看得入神,忽然聽到外面宮女歡呼。

兩人對視一眼,玉柏玄披上大氅拉開門向外看去,夜空如墨繁星似珠,一盞盞孔明燈凌空升騰,橘色的燈火與繁星交相閃爍,照耀朗空下觀燈宮女們的面孔,忽明忽暗,夜風(fēng)掠過,數(shù)十盞明燈如漫天飛舞的流星,劃過一道道光芒。

玉柏玄許久沒有放過孔明燈,幾乎忘了如何製作如何放飛,暖色照映在她的眼瞳中,熠熠閃耀如此時天空中的明星。

“有美一人,清揚(yáng)婉兮,邂逅相遇,適......適......”洛予喆搖頭晃腦地拾級而上,走到一半忘記了說辭,嘴裡嘟囔,“什麼來著......”

玉柏玄初見明燈的驚喜瞬間全無,只剩無奈,離悅冷著臉不屑道,“用古人的詩也就罷了,硬背都記不住。”

“我這是被姐姐的美貌折服,所以才一時忘記,”洛予喆平日裡讀書就不專心,臨時尋來的詞句,背了許久,關(guān)鍵時刻還是露了馬腳。

“你纔多大年紀(jì),從何處學(xué)來的這些,”玉柏玄以手扶額,頗感無奈。

洛予喆聽見玉柏玄嫌他年紀(jì)小,登時不服氣,“過了年我就十二了,母妃說我已經(jīng)是個男子漢了,男子漢就得娶妻,我心悅姐姐,想要娶姐姐爲(wèi)妻。”

玉柏玄扶住門框,低眼看著努力墊著腳尖的洛予喆,無語凝噎,“你這孩子淨(jìng)說胡話,你要是娶妻得到束髮之年,哪有娃娃娶妻的?再者說,我後央女尊,怎會嫁與你爲(wèi)妻?我們是要娶夫的。”

洛予喆大眼睛眨了兩眨,心說王兄似乎沒有說過後央的規(guī)矩,不知是真是假,莫非是她當(dāng)著旁人羞於出口,一定是,大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脫口道,“那也行,你娶我!”

玉柏玄噴出一口老血,“你到底聽沒聽懂,本宮何時說要娶你了?”

“她們都聽到了!”洛予喆向後一指,方纔在院中觀燈的宮女齊刷刷低頭。

玉柏玄氣得險些背過氣去,道一聲“請回。”轉(zhuǎn)身回房將門閉上。

洛予喆在門外大喊,“公主殿下金口玉言,不能反悔!”

玉柏玄恨恨地說道,“兩日後,卯時出發(fā)。”

洛予喆慌慌張張地攔住從重館出來的洛予赫,請他上了自己的馬車,他一把抓住洛予赫的胳膊,“王兄,我聽說明日清晨公主就要回國,怎麼這麼快,八字還沒一撇,我還沒娶她呢!”

洛予赫面帶無奈,“不是王兄不幫你,這幾日各種辦法都想了,你還未討得公主歡心,王兄也是無能爲(wèi)力啊。”

“王兄快想想辦法,要不就讓父王下令,不許她走,”洛予喆急得抓耳撓腮。

“阿弟真是糊塗,那是韶陽公主,只有她下令的份,父王都得言聽計從,”洛予赫不住搖頭,眼角餘光卻盯著急得直搓手的洛予喆,故作沉思,“其實,還有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王兄快說!”

洛予赫在他耳邊嘀嘀咕咕,洛予喆小臉皺成一團(tuán),“這......能行麼,要是被父王知道了......”

“屆時公主到手,父王高興還來不及,怎會罰你,如不成功,自有王兄幫你轉(zhuǎn)圜,你都是爲(wèi)了前齊江山,父王又怎會忍心責(zé)怪於你。”

洛予喆越想越覺得王兄說的有理,“好,一切就聽王兄安排。”

寅時三刻,玉柏玄就已穿戴整齊,在重館門口登上送行的轎輿,前齊國主與太子將玉柏玄送至夕存城郊,千恩萬謝後央皇帝皇恩浩蕩福澤萬年,之後便由禮官引領(lǐng),向兩國邊境出發(fā)。

十餘日後,儀仗浩浩湯湯行至邊境,天色已晚,公主一行歇在驛館。

明日即將回國,玉柏玄胸中長吁一口氣,心想這前齊王室可真是......一言難盡,國主老奸巨猾,太子陰險狡詐,還有個呆頭昏腦的小王子,此次前齊之行,不想再來第二次。

離悅在一旁看她欲哭無淚的表情,輕笑一聲,教她聽見了,“你笑什麼?”

“看你輕鬆,我也高興,”離悅從玉柏玄身後環(huán)抱住她,自從向她表白了心跡,總是偷空抱著她,生怕她飛了似的。

兩人正在閒聊,隨行的宮女在外面稟報,說是爲(wèi)公主準(zhǔn)備了浴桶沐浴,聲音怪聲怪氣,玉柏玄應(yīng)了,發(fā)現(xiàn)只進(jìn)來一名宮女,手上也沒什麼浴桶浴巾。

那名宮女轉(zhuǎn)身閉上房門,從袖中掏出溼巾將臉上的胭脂水粉抹去,露出粉嫩的娃娃臉,“姐姐!”

玉柏玄“騰”地一下從席上站起,離悅立在她身前,兩人皺眉瞧著身著女裝的洛予喆,面上逐漸陰沉。

“王子殿下爲(wèi)何在此,還作此樣裝扮,莫非意圖行刺?”離悅腦中紛亂不堪,當(dāng)即質(zhì)問洛予喆。

洛予喆之前見到玉柏玄,她都是和顏悅色,即使是他魯莽地向她表白,她也沒有當(dāng)場發(fā)怒,如今看到她面若寒霜,眼中冷厲之氣升騰,嚇得一時不知所措,“我......我是來求親的......”

玉柏玄從他口中聽到“求親”兩字,只覺太陽穴突突直跳,立時頭痛不已,她扶著頭靠在離悅身上,“我這是造了什麼孽......”

洛予喆看玉柏玄欲招呼外面的宮女,嚇得連忙擺手,“姐姐不要喊,我是瞞著父王母妃來的,要是教他們知曉,得把我打得屁股開花!”

玉柏玄思量片刻,前齊國主寵溺愛子,怎會輕易教他出宮,這孩子又驕縱任性,該是自己偷偷跟來的,再看他一身宮女打扮,教她哭笑不得,“王子身份尊貴,怎能如此荒唐,本宮書信一封,向國主求情,不會爲(wèi)難與你。”

“不行不行,捱打免了,若是教我抄書,還不得要了我的命!”洛予喆一想到默書,登時頭大,“姐姐真的不能嫁給我麼?”

玉柏玄的忍耐到了極限,臉色愈加不悅,洛予喆再是呆傻也看的分明,垂頭喪氣道,“姐姐不用喊人,我明日就跟隨禮官回去,”轉(zhuǎn)身打開房門離去,玉柏玄吩咐零溪跟著他,瞧他去往何處,片刻之後零溪回稟,洛予喆換了隨侍的衣物,跟著一名小黃門進(jìn)入了樓下一間偏房。

玉柏玄想了想,還是寫下一封信,洛予喆私自出宮十餘日,想來前齊國主定是心急如焚,派人提前送信回去,避免惹人口舌。書信還未落款,聽到驛館外嘈雜之聲,窗櫺上火光愈盛,離悅打開房門查看,玉柏玄則披上外衣跟隨在後。

火把將驛館院內(nèi)照得通亮,洛予赫擡頭看見玉柏玄從屋內(nèi)走出,翻身下馬,行禮道,“公主恕罪,實在是事關(guān)緊急,幼弟洛予喆失蹤十餘日,父王急火攻心已經(jīng)病倒,本王四處搜尋至此,還請公主殿□□諒。”

玉柏玄擺擺手,剛想告知方纔發(fā)生的事,從樓下偏房中突然衝出一個渾身是血的人,連滾帶爬地抱住洛予赫的腿,聲嘶力竭的奇怪嗓音在夜色中分外可怖,“太子殿下,您可來了!您快救小王子!”

此時衝入屋內(nèi)的士兵擡出了一口木箱,火光照耀下,玉柏玄看見裡面蜷縮著一個人,周身□□傷痕遍佈,頸上勒著一條繩索,嘴裡塞著布巾,雙目圓睜寫滿了難以置信,臉色灰青無光。

洛予赫大喊一聲衝到木箱跟前,將裡面的少年抱出,蜷縮著的身軀已有些僵硬,以一個詭異的姿勢被洛予赫抱在懷裡,“阿弟......阿弟......你快醒醒!王兄來救你了!王兄來晚了......”傷痛欲絕的哭泣響徹在每個人的耳旁,撕扯著玉柏玄的心。

一個時辰之前還在喚她“姐姐”,喊著要求親的懵懂少年,眨眼之間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飽受凌虐致死,還要在衆(zhòng)目睽睽之下被翻來翻去肆意侮辱,玉柏玄腳下禁不住搖搖晃晃,想要下樓去看洛予喆,卻被離悅一把抓住,他的手輕輕顫抖,“他已經(jīng)死了,你不能去。”

“太子殿下!是奴婢無能,勸不住小王子,非要跟著一路跟著韶陽公主。王子私下同奴婢講,公主對他說過是真心喜歡他,想要帶他回國,今夜王子跟奴婢說公主要與他相會,奴婢不放心就偷偷在窗下偷聽,哪知......哪知......”

說到此處,小黃門驚懼萬分抖如篩糠,“小王子的口中塞著布巾,發(fā)出嗚咽之聲,奴婢顧不得許多,衝進(jìn)屋內(nèi)欲救王子,可奴婢勢單力薄,被公主手下抓住一頓毒打,還威脅奴婢要是敢喊,就剁了奴婢。”

小黃門口中吐著血,繼續(xù)說道,“公主發(fā)泄完,怕教人知曉,不派人來醫(yī)治,還將小王子藏到木箱中,說是過境時方便帶出,臨走時看找人守著,奴婢眼睜睜瞧著王子沒了呼吸......太子殿下,您要是再來晚些,小王子這彌天的冤屈將永遠(yuǎn)被她掩埋了啊!”

小黃門在地上叩首,臉上血流如注,“奴婢愧對前齊愧對國主,無顏面對太子,就讓奴婢跟隨王子殿下,向他請罪!”說完之後,起身猛地撞向廊柱,腦漿迸裂氣絕而亡。

院內(nèi)的前齊士兵聽完小黃門的敘述,滔天的憤怒迅速蔓延,火把之下的每個人都對著樓上的玉柏玄怒目而視,只待洛予赫一聲令下,便上去將她碎屍萬段。後央隨行護(hù)衛(wèi)早已將樓梯入口封鎖,兩夥人劍拔弩張一觸即發(fā)。

洛予赫命人將洛予喆的屍體包好擡走,站起來怒不可遏地指著玉柏玄,“起先重館的宮女向本王稟報,本王還不信,只當(dāng)是幼弟荒唐胡鬧,沒想到你果真如傳說的一般喪盡天良,他還不到十二歲......你就是天底下最毒的妖婦!”

玉柏玄扣著欄桿的手心佈滿汗水,眼中晃過的都是洛予喆傻頭傻腦的模樣,她的聲音如同夜色中的魑魅,“你也知道他還不到十二歲......”

紀(jì)律嚴(yán)明的儀仗隊中怎會教洛予喆輕易混入,一路跟隨十餘日都無人發(fā)覺?尋人怎會跟著公主儀仗,時間把握如此精準(zhǔn)?

她低頭看著恨不得將自己撕成碎片的前齊士兵,瞧著洛予赫悲憤交加的噁心嘴臉,平靜說道,“王子遭歹人毒手,本宮心痛不已,待明日本宮回國之後,派來特使協(xié)助查案,定將兇手繩之以法。”

“公主說得好輕巧,本國王子無故慘死,公主作爲(wèi)嫌疑之人打算隨便派個人來,就要撇清關(guān)係,未免太不把前齊放在眼中,這就是大國的行事之道!我等小國便是任人宰割欺凌?”洛予赫冷笑連連,率先拔出腰間的佩劍,幾乎同時,他身後的士兵齊刷刷舉起手中兵器。

公主護(hù)衛(wèi)人數(shù)有限,面對早有預(yù)謀的洛予赫親兵,毫無優(yōu)勢可言,此刻分作扇形,守住樓梯,面對虎視眈眈的前齊士兵毫不畏懼。

“好,那本宮便多停留幾日,待太子殿下捉到真兇,也好還本宮一個清白,”玉柏玄的衣袂在夜風(fēng)中翻飛,俯瞰底下的衆(zhòng)人冷若寒霜。

洛予赫臉上閃過一絲無措,眨眼而過,不知誰突然放出一枚冷箭,直射玉柏玄,黑暗中出現(xiàn)幾個黑影,凌空而下一腳踢飛箭矢,其中一名抱起玉柏玄騰空而起,另一名拉住離悅飛轉(zhuǎn)騰挪,消失在驛館上空。

“妖婦跑了,快追!”玉柏玄在半空之中回頭看去,院內(nèi)火把搖晃一片廝殺,爲(wèi)數(shù)不多的護(hù)衛(wèi)瞬間被蜂擁而上的前齊士兵淹沒。

WWW⊙ttκan⊙CO 隱衛(wèi)帶著玉柏玄和離悅,沿著漸露曙光的方向飛奔,到了前齊邊境,城門剛徐徐打開,守城衛(wèi)還來不及看清人影,只覺冷風(fēng)撲面眼前一晃,再看時只看到遠(yuǎn)去的身影。

不到一刻,洛予赫帶著親衛(wèi)追趕而至,一腳踢翻不明真相的守城衛(wèi),“可惡,教那妖婦逃了,都跟隨我回去,稟告父王,自此之後,我前齊不再俯首稱臣!”

玉柏玄坐在邊城郡尉府內(nèi),簡明敘述了昨夜發(fā)生的事,郡尉與戍邊將軍立刻集結(jié)戍邊軍隊,隨時待命,玉柏玄隨後跟隨戍邊將軍來到軍營,換下宮裝披上甲冑。

“公主殿下還是保重貴體坐鎮(zhèn)軍中,若是那羣賊子膽敢挑釁,我後央戍軍也不是吃素的!”將軍一拳捶向桌案。

“雖是污衊,此事卻是因本宮而起,與將士同進(jìn)退,纔是公主的職責(zé),”玉柏玄眼下發(fā)青,眼中冷光閃爍。

將軍退去,離悅進(jìn)入帳中,“此處是軍營,你來作甚?”玉柏玄正在研究邊境地圖,擡頭看了他一眼。

“我不放心,來看看你,”離悅識趣地坐在一旁,不去看她手上的地圖。

玉柏玄放下地圖,雙手扶額,“我本以爲(wèi)他被我拒絕便能死心,卻枉送了洛予喆的性命。前齊國主應(yīng)該是毫不知情,他怎會想到他精心培養(yǎng)出的太子,竟是一個滅絕人性的畜生。”

離悅想到洛予喆的慘狀,十指攥的發(fā)白,“前齊王室自古如此。”

“哦?你如何得知?”玉柏玄從指間看著離悅。

“民間傳說,”離悅下意識低下頭。

“既除去爭奪王位的勁敵,又可以唆使前齊國主反叛,還能離間陛下與我,卑鄙小人,”玉柏玄沒有繼續(xù)追問。

離悅皺著眉頭沉思片刻,“我以爲(wèi),還不止如此,他從何處借來的膽子,揹著國主做下駭人聽聞之舉,所以,你還是小心爲(wèi)妙。”

玉柏玄輕蔑地一笑,“你就不覺得,他根本不敢殺我麼,甚至連扣押都不敢,”身著戎裝的玉柏玄站在營帳中,英姿勃勃,“我說要留下查案,他的表情錯愕,顯而易見沒有料到我甘願示弱。他擔(dān)心若此事由我出面徹查,根本經(jīng)不起推敲,所以他留了後手,示意一名士兵放冷箭,就是逼我設(shè)法逃脫。你可記得隱衛(wèi)護(hù)送你我衝出邊境的朝霞,就連開城門的時刻都提前了半個時辰,還不是想讓我趕緊逃走。”

玉柏玄踱了幾步,“他想找個藉口不再向後央稱臣,論兵力又不敢真的惹惱了我雄兵百萬,想必有著更大的陰謀。”

離悅聽了玉柏玄的話,皺著眉頭久不作聲。

“將軍戍邊多年,早有對策。你既然來了,就陪著我,勝過我自己在這苦思冥想,”玉柏玄隨便一指,讓離悅待在一處,自己又舉起了地圖。

據(jù)探查士兵來報,前齊邊境戍邊軍隊同樣整裝集結(jié),領(lǐng)軍將軍是邊城的郡尉,想來洛予赫還未回到夕存,軍隊正在等待前齊國主的命令。玉柏玄將詳盡的經(jīng)過寫成奏摺,交由驛卒快馬加鞭送往黍陽。

十日後,靖王帶著前齊國主的詔書,奉命駐守邊境,徹查王子被害一案,說是查案,矛頭直指韶陽公主,擺明了已認(rèn)定玉柏玄便是殺害王子的真兇。

前齊駐軍意在挑釁,後央戍軍推進(jìn)十里,兩軍對壘劍拔弩張,前齊使臣奉命送來書信,要求後央皇帝嚴(yán)懲兇手,否則將不再稱臣,玉柏炎聖旨已下“西戎狼子野心,若犯我境,踏平前齊。”

兵力懸殊,前齊軍隊士氣再高,也只敢每日在軍前叫嚷,並未敢真正衝鋒,不斷有小股兵隊意在試探,皆被後央軍隊震懾不敢上前。

玉柏玄每日都會督陣,觀察敵軍動向,許久未曾梳洗,灰頭土臉,回到營帳中打了一些水,淨(jìng)了面才坐在案前。

離悅正在讀書,看她回來,臉上滿是心疼,連忙給她倒了熱茶,玉柏玄飲了熱茶身上暖了許多,離悅接著坐在一側(cè)爲(wèi)她揉腿,玉柏玄看著他明顯瘦下來的臉,拉住他的手,“教你跟著我在軍營受罪,要不你還是先回邊城等我。”

“我不回去,你說過走到哪裡都帶著我的,”離悅起身抱住她,開始耍賴。

玉柏玄瞧著近在咫尺的臉,逗弄道,“你多久沒沐浴了?”

纏著玉柏玄的離悅手上一僵,訕訕地放下手臂,去聞自己身上的味道,玉柏玄更是伸長了脖子嗅著,看他臉越來越紅,“撲哧”一聲,接著摟上他的腰,“薄荷香味愈加濃郁,莫非你是林間草木幻化出的仙靈?”

離悅紅著臉跑回席上,拿起書賭氣不理她。

將軍在營帳外求見,進(jìn)來之後看到離悅也在,欲言又止,玉柏玄示意,“無礙,將軍請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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