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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劉璟的隊伍駐紮在劍門關(guān)附近,和上次一樣,劉璟用了一個單獨大帳,孫尚香也有一頂小帳,當然,她從不睡在自己帳中,每天晚上都要和丈夫一起住在大帳裡,用她的話說,山裡的狐貍精比較多,怕劉璟被狐貍精迷住了。
此時已是兩更時分,兩人相擁而眠,孫尚香慵懶地依偎在他身旁,頭枕在他肩頭,黑瀑般的秀髮披散在被外面。
“夫郎,我兄長讓我?guī)г捊o你,你要聽嗎?”
劉璟一怔,連忙要坐起身,有些埋怨她道:“都多少天了,這麼重要的事,你怎麼不早說?”
孫尚香又將他拉躺下來,抱著他胳膊笑嘻嘻道:“說說逗你玩的,我是看你要睡著了,刺激你一下,必須要等我先睡?!?
劉璟已經(jīng)拿她沒辦法了,調(diào)皮得象個小女孩似的,他捏了捏她的鼻笑道:“要是你生個女兒和你一樣,我非要頭痛死不可?!?
“其實我兄長也常常和我說起你,當然不是什麼軍國大事。”
“他說我什麼?”
“他說你有魄力,有眼光,七八年時間就能和曹操抗衡了,他說自己不如你,很多事情想做也做不了?!?
劉璟笑了笑,又問道:“你堂兄的事情怎麼樣了?我是說孫賁之事。”
‘哎!’
孫尚香輕輕嘆息一聲說:“他還能怎麼樣,聽說被囚禁在一個荒島上,已經(jīng)發(fā)瘋了,整天對著大海嚎叫,我反覆勸兄長把他放回來,但兄長不理睬我,我也沒法,還有幼兄孫朗,聽說被囚禁在吳郡,也見不到他了?!?
“那其他人呢?比如朱然、韓當?shù)热?,他們怎麼樣了?”
“兄長對他們還算寬容,沒有追究罪責,只是將他們罷免了官職,兄長說,他們在江東人脈也很深,若處理狠,恐怕會埋下江東分裂的禍根。TXT小說網(wǎng) ?!?
劉璟枕在手臂上,他搖了搖頭,他不贊成孫權(quán)的這種妥協(xié)的做法,這樣做,眼前看似息事寧人了,但最後卻埋下了禍根,這些人對孫權(quán)的不滿不會由此消泯,仇恨愈深,江東遲早還會出事?!?
“睡吧!明天還要行軍呢!”
孫尚香點點頭,起身吹滅了蠟燭,緊擁著丈夫沉沉睡去了。
這幾個月,成都已經(jīng)開始連續(xù)大規(guī)模調(diào)兵,十萬大軍調(diào)集漢中,分佈在漢中和武都郡一線,隨著漢軍對益州的控制日漸深入,一些原本分佈在益州各郡的漢軍主力也紛紛調(diào)到漢中,大將黃忠也從駐防益南調(diào)到了武都郡。
歷城是武都郡北上祁山的第一座要塞,當初趙雲(yún)趙雲(yún)採用龐統(tǒng)之策,火燒歷城,一舉拔除了這個要塞,當漢軍南撤,曹操大軍兵臨歷城,駐守歷城的兩千漢軍不得不棄城而走,歷城重新被曹軍佔領(lǐng)。
時間已經(jīng)過去半年,曹操大軍也早已東撤關(guān)中,曹操在撤軍之前,他在祁山道上部署數(shù)萬軍隊,打造了六條防禦線,歷城、祁山堡、西城、木門寨、上邽縣和冀城,其中歷城便是第一道防禦線。
歷城重新進行了修築,城池整體上前平移步,消除了頭頂容易被襲擊的隱患,此時歷城內(nèi)駐守有四千曹軍,由夏侯霸統(tǒng)帥,自從父親夏侯淵在祁山道陣亡後,夏侯霸便主動請纓鎮(zhèn)守祁山道,曹操壯其決心,封他爲鎮(zhèn)南校尉,命他駐守歷城。
夏侯霸雖然是因爲父親陣亡而慷慨受命,但他心裡也清楚,歷城是漢軍北征第一站,一旦漢軍大舉北上,歷城肯定守不住,他夏侯霸甚至會有性命之憂。
一早,夏侯霸站在城頭之上,憂心忡忡地望著南方,天前的夜裡他接到斥候情報,發(fā)現(xiàn)了支漢軍巡哨隊,每支隊伍都在人以上,夏侯霸心裡清楚,這其實就是一個信號,漢軍可能要再次北征了。
雖然心中十分擔憂,但夏侯霸也不會因爲敵軍巡哨增加就認定敵情已至,他必須要有確切的消息才能向上稟報,爲此,他排斥了多支斥候隊,趕赴南方各地打探漢軍的情報。
從歷城到武都郡只有數(shù)十里,並不遠,按理應該有斥候的消息回來了,但現(xiàn)在依然沒有半點斥候的消息,這就讓夏侯霸心中十分擔憂,會不會他的斥候出事了?
就在這時,遠處幾名騎兵疾奔而來,頓時使夏侯霸精神一振,扶住城垛探身向外望去,片刻幾名騎兵飛馳而至,正是他派出去的斥候,夏侯霸焦急大喊道:“出什麼事了?”
一名騎兵飛奔上前,高聲稟報道:“啓稟夏侯將軍,發(fā)現(xiàn)一支漢軍,約五千人,正在南面的風雲(yún)谷築城?!?
夏侯霸一顆心稍稍放下,風雲(yún)谷位於南面五十里外,是一座漏斗型的山谷,北面寬而南面窄,有利於北方進攻漢中,如果漢軍是在那裡築城,那就是說明漢軍是在進行防禦,暫時還沒有北攻的意圖,現(xiàn)在正好是秋收時節(jié),應該是漢軍擔心曹軍進入漢中騷擾破壞,駐兵防禦也是在情理之中,兵力也不多,五千人正好防禦。
夏侯霸之前也聽曹操說過,漢軍的再次北征的時間,很可能依舊在明年春天,漢軍至少要進行一年的準備,現(xiàn)在纔剛剛過去半年,漢軍北征可能性不大。
夏侯霸不斷安慰自己,他內(nèi)心的緊張也漸漸平復下來,轉(zhuǎn)身令道:“要加強防禦,不能鬆懈偷懶,違令者斬!”
他下達了命令,隨即下城休息去了,這幾天他都沒有睡好,已經(jīng)疲憊之,他需要好好睡上一覺。
就在歷城西南方向的一片樹林內(nèi),躲藏著兩名漢軍士兵,他們正是曹軍發(fā)現(xiàn)的巡哨隊。
但事實上他們並不是巡哨隊,而是鷹擊軍,爲將領(lǐng)正是劉正,他率領(lǐng)兩名最精銳的鷹擊軍士兵化裝成巡哨,漸漸靠近了歷城。
漢軍正式北征的時間當然不是現(xiàn)在,但第二次北征,漢軍已經(jīng)改變了策略,從銳利北上改成了步步爲營,先鋒大將也由趙雲(yún)改爲老將黃忠,先鋒軍師依然是龐統(tǒng)。
按照龐統(tǒng)的方案,漢軍需要在祁山道上先建立中轉(zhuǎn)補給城,每隔五十里建造一座補給城,用於屯放糧草物資,在利用木牛的運輸,這樣就能徹底解決北征的糧草問題。
風雲(yún)谷是他們修築的第一座補給城,而歷城則是第二座補給城,祁山堡是第座,西城是第四座,也是最重要的一座,雖然漢軍是在明年春天才大舉北征,但黃忠作爲先鋒,他需要先打通從武都到祁山的道,並建立起座補給城。
風雲(yún)谷正在修建第一座補給城,但那只是一種迷惑敵軍的手段,黃忠的目標是拿下歷城,他派出劉正爲奪城前鋒,配合自己的行動。
樹林內(nèi),劉正在一塊平整的大石上鋪上了地圖,這是歷城的內(nèi)城佈防圖,他們抓獲了幾名曹軍斥候,從他們口中情報繪製了這幅地圖。
劉正和部將任平商議奪城之計,“原來的歷城靠山而築,從山上可以用火攻,但現(xiàn)在曹軍將城池整體南移了步,從山上攻打就不可能了,只能利用它本身的漏洞攻城?!?
說到這,劉正眉頭一皺又道:“關(guān)鍵這是一座軍城,城內(nèi)沒有普通民衆(zhòng),也沒有商人進出,混進去也不可能,除非是裝扮成曹軍,老任,你說我們裝扮成他們斥候如何?”
任平加入鷹擊軍才一年多時間,但已經(jīng)屢立奇攻,破格升爲牙將,成爲劉正的左膀右臂,他笑了笑道:“我對歷城非常瞭解,歷城以南原本有座烽燧,都曾被我一一破壞,不過我並沒有毀掉烽燧,只是幹掉了守軍,只要再派士兵上去,又可以重新使用,但我發(fā)現(xiàn)夏侯霸並沒有恢復這些烽燧,說明此人在防禦上遠遠不如於禁,可以說不懂防禦,這樣的人守歷城,必然會有漏洞,其實將軍不用裝扮成斥候,我有辦法進城?!?
劉正大喜,“你有什麼辦法?”
任平重重點了點地圖上的城池,“辦法就在城後!”
任平作爲上一次攻打歷城的主力斥候,他對歷城的情況瞭如指掌,他說的城池防禦漏洞,就出在這次歷城整體南移,只用了不到兩個月便完成了,足以說明重修城池的倉促,而且歷城並沒有重新採石修建,而是完全利用原來的舊城石,這樣一來,在拆挖舊城石時必然會十分混亂。
事實也是如此,城池移動後歷城後面形成了一條寬餘步、長數(shù)裡的荒野地帶,地表一片狼藉,到處是溝渠和深坑,最深的坑深達兩丈,土質(zhì)變得十分鬆軟,城牆也重修得十分粗糙,只是用石塊簡單地堆出來,石縫之間也沒有用灰漿勾砌。
任平的辦法就是從城下挖洞進入城內(nèi),但很快他便沮喪了,想法很不錯,鬆軟的土地,巨大的溝壑,確實可以挖洞,不過有些事情他卻沒有想到,巨坑和溝壑內(nèi)都已被雨水填滿,變成了一處處水塘,土質(zhì)變得稀爛,就算挖洞也無法支撐。
“老任,你的辦法還是不行啊!”
山林中,劉正拍了拍任平的肩膀,嘿嘿一笑道:“不過來後面一趟,倒啓發(fā)了我,我已經(jīng)有了破城的辦法?!?
“什麼辦法?”任平無精打采地看了他一眼問道。
劉正指著城牆道:“你看見城牆沒有,根本就是草草修建,而且還是傾斜的,這樣的城牆根本經(jīng)受不住撞城槌的沉重一擊?!?
任平凝視了一會兒,他點了點頭,“你說得不錯,確實非常粗糙,尤其東北角的城牆根本不平整,我不用任何工具,沿著城牆就可以直接爬上城,或者我們不用撞城槌,直接上城?!?
劉正沉思片刻,緩緩點頭,“或許你說得對,可以直接上城,我們立刻派人向黃將軍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