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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八 刺殺

京城,南海子。

正是七月最熱的天氣,與以往這裡是秦王一家避暑之地不同,今日的南海子異常熱鬧,飲鹿池旁,一排排的大纛和旗幟迎風招展,這一支大纛擁有不同的樣式,旗幟上也有著截然不同的紋路,多以猛獸修飾,這些旗幟和大纛代表著一個個的家族,在秦王近三十年的崛起之路上,一個個的家族加入進來,無論他們曾經是低賤的奴隸,還是以往的敵人,但是他們早已和秦王家族結下恩義,成爲秦王統治的基石。

今日的南海子極爲熱鬧,到處都是遊玩的權貴勳臣,其中絕大部分都穿著蒙古特有的服飾,他們飲酒歡歌,射獵取樂,極爲的暢快,而在飲鹿池旁則是樹立起了一頂規模巨大的金帳,那高大大纛象徵著徹辰夫人尊貴的身份,這便是徹辰夫人淑濟爲蒙古王公準備的家宴,當然,所有人都清楚,淑濟夫人請他們來,可不是僅僅吃頓飯那麼簡單。

在所有的蒙古王公之中,最爲尊貴的人莫過於塔什海,他如今還頂著太師的頭銜,兒子烏魯思則是西征大軍的副帥,手握實權,同時還是蒙古大汗的親舅舅,地位無比尊崇,雖然已經七十多歲,卻依舊是策馬如飛,而跟在他身邊的還有一個俏立女孩兒,正值二八年華,但是穿著卻甚是怪異,不似漢家女兒,更非蒙古別吉,那衣服剪裁合身,甚是端莊,與海軍水師學堂的制服有幾分相似,在場許多勳臣在京城久了,自然知道那是女學的校服。

塔什海策馬到了池水邊,一個蒙古頭人上前,殷勤的牽住了塔什海手中的繮繩,立馬就有十幾個人圍了過來,各個拍馬逢迎,說的是天花亂墜。

“太師,怎麼快到晌午了,徹辰夫人還不露面,也不見秦王駕臨呀?”頭人笑呵呵的問道,一看就是想要打聽點內幕消息。

其餘人也停止了拍馬屁,紛紛停下來詢問,塔什海說道:“若秦王在此,我等與徹辰夫人說話還那麼便宜嗎?徹辰夫人這是把咱們當孃家人,你若是不願意,喝杯水酒去城中玩樂便是。”

那頭人笑嘻嘻的打了自己一巴掌,說:“哪能呀,徹辰夫人的面子咱怎麼能不給,只是咱聽說,這次是鴻門宴,怕是......真的要廢藩置縣了,咱在草原上的那些部落草場,怕真是保不住了。”

“那對你們很重要嗎?”塔什海從孫女手裡接來茶水,隨口問道。

一羣頭人臺吉相互看看,都是不敢說話,在如今的大明,除了和碩特、準格爾、扎薩克圖和阿布鼐掌控的部分察哈爾部落,他們就是碩果僅存的蒙古領主了,這些年來,雖然經貿的發展,漠南的開發,繼而便是大量漢人遷入,頒佈廢奴令,他們那靠軍功和恩賞得到的部落,越發與以往不同了,他們雖然仍舊是領主,但對部落的領民早就沒有了生殺予奪的大權,不再是土皇帝了,較真的說起來,除了名存實亡的徵兵權,便是從部民上繳的稅款中分得一部分,但那纔有多少,塔什海一族擁有六個扎薩克,如今分得的款項一年也不過七八萬兩,還不如一個鐵礦的分紅呢。

“蒼蠅再小也是肉嘛。”一個頭人打著哈哈。

塔什海瞥了他一眼,說道:“眼皮子不要那麼淺,你們知道,漠南廢藩置縣,是誰主理嗎?”

一羣臺吉都是搖頭不知,塔什海道:“是世子殿下!”

一衆人立刻噤若寒蟬起來,這些人可不是傻子,知道這是秦王在爲世子掌權鋪墊道路,涉及到最高權力的繼承問題,這便是天大的事兒,誰敢擋在前面,肯定會撕的粉碎。

“說白了,廢藩置縣這件大事,咱們擋不得,也擋不住,真正的阻力是大汗和固始汗他們,他們與秦王之間,還用我教你們怎麼抉擇嗎?”塔什海笑問道。

衆人的腦袋用力搖著,塔什海微微點頭,又道:“咱們是跟著秦王打天下的,又是徹辰夫人的孃家人,秦王一家以前未曾虧待咱們,這次定然也是不會虧待的,你們也莫要握著蠅頭小利不放,如今秦王和世子都是需要支持的時候,咱們作爲自家人,就得做的漂亮,咱們不僅支持廢藩置縣,還得向朝廷主動提出來!”

一個臺吉當即說道:“太師這話說的極是,我這次從遼東來,倒是得了一個消息,代善那個老東西,老的都下不來牀了,聽說這件事,已經聯合了幾個遼東的傢伙,一起上書,主動要求廢藩置縣呢,想要博得個好名聲,他算個什麼狗東西,真要讓他得逞了,豈不是離間咱們與秦王的關係嘛。”

“對對對,咱們都是秦王的親近人,這種事兒怎麼甘爲人後,今日就得先跟徹辰夫人表表態,回去咱也一起上書,有太師和額吉爾老大人,咱們造的聲勢可不是代善那老狗能比擬的。”一羣人紛紛出言支持。

這個時候,一羣人從一旁的迴廊裡走了出來,爲首正是一身雍容的徹辰夫人,她雖然已經四十有餘,但是歲月卻未曾在她臉上留下什麼痕跡,往日的威嚴漸漸消退,眉眼之間越發慈祥了,徹辰夫人一出現,一衆臺吉、頭人都圍了上去,跪地磕頭,恭祝安康。

在廢奴之後,已無主僕之分,這叩首之禮只用於祭祖之類的大禮儀,但衆人習慣了,倒也不是惺惺作態,就連塔什海也走過去,笑呵呵的說道:“徹辰夫人,老奴給您磕一個?”

淑濟也在興頭上,笑道:“來,磕一個,磕一個。”

幾個人起鬨,淑濟卻是拉住塔什海說:“您是我的舅舅,成何體統呀,起來吧,起來吧。”

剛把塔什海拉起來,淑濟的眼睛忽然看到了人羣中的女孩兒,她眼睛瞇起來,隨即笑了:“喲,這是阿茹娜吧,這般大了,從你來京城上學呀,我就沒有見過你。”

說著,已經把阿茹娜拉到了懷裡,阿茹娜倒是規規矩矩的,頗爲害羞,淑濟從手上摘下了鐲子,套在了阿茹娜的手上,笑呵呵的說:“真好看。”

塔什海見阿茹娜沒有行禮,說:“這孩子,上了女校,連禮儀都忘了。”

淑濟拉著阿茹娜,一邊往金帳之中走,說道:“不打緊,不打緊,那些繁瑣禮節,忘了也就忘了,當初阿茹娜來上學,你便橫當豎擋不讓,依著我呀,咱們女人不僅要上學,還要學的比他們男人好纔是。”

見淑濟毫不掩飾對阿茹娜的喜愛,塔什海也著實高興,一羣臺吉跟在後面,淑濟拉著阿茹娜走到座位上,就讓阿茹娜站在自己身邊,她細細看著,越看越是喜歡,對塔什海說道:“塔什海,我看等阿茹娜從學堂出來,就莫要回歸化城了,前些日子,王妃與我商量著給小世子選妃,阿茹娜就是候選之一,今日見了,我甚是喜歡,就這麼定下來吧,待阿茹娜過了十八歲,就讓她過門,我跟王妃說,就讓她做正室,有我在,誰也欺負不了她,怎麼樣?”

塔什海聽得這話,一時愣在那裡,忽然跪在地上,大聲哭了起來,說:“徹辰夫人,您和秦王對我一家真的是恩重如山呀。”

衆人紛紛道喜,幾個親近的忙拉起塔什海,對於這個結果,他們也是歡喜的緊,世子孫伯綸選妃的時候,雖然額吉爾的孫女也入選,但卻是側室,雖說小世子不能繼承秦王權柄,但卻是秦王嫡子,成爲小世子的正室,足以說明秦王與蒙古的親厚了。

“阿茹娜,去把你爺爺扶起來,我這裡正事兒沒說,他卻哭上了,這如何是好。”淑濟佯怒說道,待塔什海站起,淑濟才拍了拍手,示意衆人安靜下來。

淑濟朗聲說道:“各位都不是外人,咱們蒙古人也都是爽直的性子,我便開門見山了,朝廷的意思呢,是廢藩置縣,讓大明所有土地都歸於王化,這事兒誰來操辦呢,是世子東符,過幾日他也就回來了,但是東符還年輕,經驗不足,還需要你們這羣當叔叔伯伯的幫襯著,所以我呢便斗膽把你們都請來了,看看咱怎麼幫著東符把朝廷交給的差使辦好。”

塔什海第一個站出來,說:“哪裡敢勞煩徹辰夫人這般費心呀,朝廷的事兒,就是大家的事兒,世子爺親自辦的差,咱們這些人不支持,誰支持呢,等世子回來,定下章程,知會一聲也就是了。”

這話一出,衆人紛紛出言附和,一個年邁的頭人站出來說道:“我說句不好聽的話,從朝廷來說,在座各位都是勳貴功臣,但是從根子上講,咱們都是徹辰夫人的家生奴才呀,世世代代都是受了孛爾只斤氏的恩惠的,也是受了秦王殿下的恩惠的,秦王讓世子做些什麼,對咱們來說,還不就是一句話的事兒呀。”

“就是就是,這話說的在理。”

一羣人附和聲中,這事便是定下來了,淑濟擺擺手,說:“我便知道,咱這羣人最是親厚不過,秦王也說,衆位必定是支持的,但是呢,秦王也說了,這事兒辦了,各位多多少少也得掉塊肉,王爺心裡過意不去,但是朝廷又有定製,藩主又不止咱們這些人,也得分個內外親厚不是?所以,朝廷那邊如何處置,便讓世子去費心去,但是王爺和我卻不能讓各位吃虧。”

淑濟一拍手,兩個侍者走了進來,把一張張的文書分發到了衆人手中,淑濟說道:“秦王府和郝家等幾個大豪商成立了個美洲開發公司,各位既然來了,就人人都有一股,想要再多填幾股,那再去買,我給你們的股,那是白送的。”

“謝夫人恩賞!”

一衆人紛紛跪地磕頭,他們心裡清楚,手裡這張輕飄飄的紙,可是價值千金的,當初廢奴令,爲了得到他們的支持,也是給了南洋開發公司的股,兩年下來,坐等吃紅,著實賺了不少,有這好處在先,衆人自然不會懷疑秦王一家的誠意。

淑濟站起身,道:“多餘的話,我便不說了,衆位先吃酒吧,秦王還在軍機處當值,再消半個時辰也該回來了,那時再由秦王當面致謝。”

“能得幸再見秦王,我等亦是歡欣雀躍。”

“是啊,是啊,今日見秦王,過兩日再見世子,這次京城之行,著實沒有白來呀。”

這個時候,孫伯綸剛剛從紫禁城出來,他本就不是一個喜歡擺場面的人,平日也只有一個衛兵中隊,五十人護從,從紫禁城登上馬車之後,一行便向南而去直奔南海子,隊伍之中,衛兵多是騎馬,卻有兩輛一模一樣的馬車,這也是因爲勸進風波新加的,以策安全罷了。

馬車裡,孫伯綸坐在皮椅上,手指在車廂涼爽的紋路上滑動著,只有車廂內盛滿冰塊的銅盆發出滋滋的響聲,他的面前擺了一份密報,密報攤開,孫伯綸顯然已經看過了,卻有些下定不了決心。

密報是由東廠呈遞來的,所有的內容都事關定王朱慈炯,東廠已經有足夠的證據顯示朱慈炯密謀背叛,且參與報紙對秦王的詆譭,而最新的證據顯示他已經和早就確定有不臣之心的阿布鼐串聯在了一起。

如此林林總總,足以證明了朱慈炯的叛逆之心,但是孫伯綸無非行雷霆之事,畢竟定王是皇帝嫡子,若輕易誅殺,平白多了許多嫌疑,而東廠和親信們的建議是秘密處決,當然,處決也應該在風波平息之後,但是該用什麼理由呢,意外死亡?還是重病難愈?皇帝那裡是瞞著還是攤牌呢?

想了許久,孫伯綸越想越頭疼,他揉了揉眼睛,忽然感覺馬車的速度在降低,外面傳來護衛隊長的聲音:“王爺,幾個西洋人喝了酒在路上耍酒瘋,惹出了事端,看熱鬧的人堵住了路。”

孫伯綸心情不佳,隨口說道:“快些處置了,你告訴巡檢司的人,給那些西洋人灌些馬尿,他們既然愛喝,就讓他們喝飽!”

砰砰的槍聲響起,很快局面控制住了,衛隊得以繼續前進,穿行過了大路,正沿著護城河邊的柳樹下行走,孫伯綸有些昏昏欲睡,雙目低垂在那裡,然而,騎馬在車邊的護衛隊長卻喊了起來,孫伯綸一下被驚醒了。

“不對勁,這裡太安靜了,全隊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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