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筆回到宿舍,躺在牀上想著整個事情的經過,再連上剛剛遊靜說的事兒,竇筆越來越覺得迷糊了。
但有一件事他確定了,慕晗現在並沒有什麼危險。慕志天已經過世了,對於這個黃毛小丫頭,廖漢升纔不願意在她身上多費什麼心思。倒是遊靜,她之前對廖漢升有所瞭解,對於他的所作所爲也有相當多的獲悉……
她的處境纔是最危險的,可是,竇筆又非常瞭解遊靜的性格,不可能跟自己走的。更不可能接受自己的保護。
現在想要去保護遊靜已經不現實了,治標倒不如去治本。而本,就在旁邊的這座漢升大廈中。
但是,首先要搞清楚漢升集團的內部結構。到底誰和誰之間是什麼關係。
竇筆迷糊了一會兒,接著去公司的健身房去健身,出了一身的汗,竇筆回到宿舍開始睡覺。爲了今晚的計劃,他要攢足體力才行。
一覺醒來,已經快要天黑了。竇筆開車來到公司門外,撥通了一個人的電話。
“喂,安叔,有空沒?出來請你喝酒啊?”
“嗯?……你小子啊,怎麼地,未來的副部長,你請客,我消費嗎?”電話那頭一個老頭子自傲自高的不屑語氣。
“那哪兒能啊,您是我老前輩,我都叫您一聲叔了。哪兒能讓你消費啊。必須是我請客,我消費!給個面子唄,我在大門口等你呢。”
“好吧,好久沒跟人喝酒了,也好久沒跟你這麼大的小屁孩喝酒了……”
竇筆沒等多長時間,一個穿著休閒服裝的老頭兒就從院子裡面出來了。他叫老安,誰也不知道他的大名。
只知道,他是廖總都尊敬的老前輩。傳說,在廖總最開始闖蕩的時候,他就一直是廖總的保鏢,爲廖總付過很多次傷,有兩次都下了傷重通知,差點兒沒活過來。身上刀傷無數,還有兩處槍傷。
本來他是跟廖總請示回家,告老還鄉的。可是廖總捨不得他。給他安排了這麼一個差事,每天就跟普通的保安一樣。上班下班,但他有很大的自由性,穿著保安服願意幹啥幹啥。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也不能給他安排太多活。另外,他的工資也是普通保安的兩倍以上。年節,還有廖總親自送到他手上的紅包。
也正因爲這個老安的存在,漢升集團的所有職工,都對廖漢升刮目相看,都願意給他拼命工作。
老安來到門外,竇筆趕緊把車窗搖下來。
“安叔,在這兒呢。”
老安繞到副駕駛位置,開門坐了進去。
“行啊小筆,已經混到這麼好的車了!”
“安叔,您就別逗了!聽說您老有好幾千萬,不過就是低調,平時除了走路就偶爾騎自行車,是爲了養生吧?”
“哎……人老了,都有一種病。”
“病?什麼病啊?”
“怕死病!哈哈……”
竇筆也陪著笑起來。來到一家高檔的烤肉店。沒有兩人臺的包間,竇筆要了一間十人的包間。最低消費?竇筆壓根兒就沒考慮這個問題。
竇筆跟老安不是特別熟,但相比較其他保安跟老安的相識程度,好像來得時間最短的竇筆,卻成了保安部裡跟老安最熟悉的了。這一點,竇筆自己都沒想明白。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竇筆問道,“安叔,我怎麼覺得,在這個保安部裡,我跟你好像比較熟似的?別人都不怎麼跟你說話啊?”
“他們那,都是些廢物,一天腦袋裡就想寫沒用的。我更討厭他們,所以跟我說話也沒有好語氣。”
“那我呢?我腦袋裡也是漿糊,什麼都不願意想啊!”
“你小子啊……嘿嘿,你小子是個神人!”
“神人?老爺子,這是要捧殺我嗎?”竇筆笑著問。
“你可以在別人面前裝,但是在我面前,該怎麼表現就怎麼表現。我本來就能看見,所以你越裝,顯得你越滑稽。明白嗎?”
竇筆心裡直打鼓,老爺子說的話好像有所指啊。自己打算出來請老爺子喝兩杯酒,多瞭解點兒廖漢升和“四大天王”之前的事兒的。怎麼變成幫助對方探聽自己的底細了似的?
“安叔,你這麼說我就覺得委屈了,我一直覺得我是個特別實誠的人。”
說著,舉起手裡的一杯白酒就敬了過去。老安哈哈一笑,主動跟竇筆碰了杯,然後一仰脖就幹了。
這可是第三杯了,老安沒有一點兒猶豫。每一杯都幹得非常乾脆。下酒的速度和跟酒的速度,跟自己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第五杯酒下肚,竇筆心裡開始犯嘀咕了。怎麼一點兒不見醉啊?自己都有些微微的迷糊了。這個老安頭兒還是跟沒事兒人一樣。依然跟自己侃侃而談,而且,各種話題都是集中在自己身上,並沒有往廖總和他們家族身上靠。
“安叔,聽說你一直跟廖總混的。那南平市傳得最火的‘四大金剛’,您聽說過嗎?”
“四大金剛?哈哈……都是羣廢物,都是不明事理的傢伙,罷了。不識時務的東西,早晚都得不到好果子吃。明白嗎?”
竇筆覺得有門,便又繼續探聽著。可是,自己的每一句話好像都能讓對面的老安看得很透。都是針對自己的問題,答出一半兒,然後剩下的一半兒,讓竇筆自己去猜,自己的身體去感受。
又連續三杯白酒下肚,老安看著竇筆笑著問,“怎麼樣?小夥。聽說你特別能喝?一個人能喝五六個?”
竇筆心裡納悶,他怎麼知道自己一個人能喝五六個?自己到漢升集團以來,真正算是認真喝酒的時候,就是在飯店跟萬亮和他手下喝的那次了吧。
那次……老安怎麼會知道?他並不在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