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吶,我們來猜一猜,現在的樓凌,在做什麼?”
“我猜她肯定不會妥協,但是,那又有什麼關係呢?”
“最終,她還是太傻了。”
“不過,你爲什麼要在樓陽面前裝成和樓凌一樣的樣子?”
“吶,似乎可以有很多理由,但是,最主要的,是……我想!”
一個人的房間,沐錦屏像一個精神分裂重癥患者一樣對著鏡子中的自己自言自語。
“嘖……”沐錦屏手中一團勁氣迸發,鏡子霎間碎裂,好像這根本不是她剛纔對著說了半天話的那面。
“真是討厭,爲什麼我的影子外面要有鏡框……”沐錦屏依舊自言自語,不知在埋怨什麼。
“不過,還是要準備好,盛裝出席,纔是對這場盛大的落幕的……尊重吶!”
……
如果說暮歌城的壓箱底法寶是加強版的遲暮,那麼淩陽城的法寶就是雲火玄蛇。
雲火玄蛇殺傷力驚人,但是需要血契,而淩陽城的世代城主都不太喜歡這種純粹生物化的強力武器,他們都是瘋狂的機械愛好者。
雲火玄蛇會與前主死去後的第一個血契者認主,然而卻會對之後的血飼者實行不死不休的絞殺,噬主則死。
樓凌一直都知道樓陽從未和雲火玄蛇契約,但是,她的時間真的不多了,她沒有更多的時間去謀劃,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這樣,至少防止日後沐錦屏有機可乘。
現在的樓凌,在一個小小的山洞裡,山洞的四周都沒有人,這是她一早打算好的地方。
真好,至少不會有人因她而死……
……
“就快月圓了!她到哪裡去了?”
雙眼通紅的樓陽看著地圖上的各種標識,執筆又劃去一個。
殊黎一臉嚴肅地推門而進……
“很重要的事情,這不是病,是,遲暮。而且,普通的遲暮解藥,只能暫時壓制。”
樓陽臉色突然一變,甩下筆,向房外跑去!
她,一定在那裡……
……
月亮升起來了啊……
明明早已決定好的不是嗎?但是,莫名地還是很不甘心呢,還沒看到樓少把家底敗光,哈!
是想笑嗎?
原來,自己會先從眼睛開始融化吶,否則,滾落在臉上的是什麼呢?
“樓少,你什麼時候窮得沒飯吃就去烤肉吧,絕對賺錢。”
“淩陽城這麼大,我怎麼可能會沒錢?”
“呀!好可惜!吃不到這麼好吃的烤肉。”
“反正也只有你一個人吃得到,所以,你到底在可惜什麼?”
“可惡,是在替別人可惜嘛!”
樓陽瞥了一眼樓凌,心知她在控訴自己七天沒回家。
樓凌輕咳兩聲,轉移話題,“話說……這地方很不錯啊!”
“是因爲我給你烤肉吧!”
說好的換話題呢?
樓陽自然知道樓凌的想法,乖乖的換話題:“是不錯,有山有水,不,這只是個山洞而已,想呆的話就多呆些時間。”
“……如果,能死在這裡,一定很安靜……”剛知道一些事情不久的樓凌低聲說,專心烤肉的樓陽沒注意到樓凌臉上一閃即逝的悲意,也沒聽到她的話。
……
樓陽趕到時,樓凌的骨頭已經將近融化,軟塌塌得像團果凍一樣。
樓陽伸出手,抱住果凍,不,抱住樓凌,用自己的內力一絲一絲地往裡輸送。
他甚至不敢讓自己的汗水滴落!
隱抓著殊黎向山洞趕來,好在殊黎沒再吐槽,恐怕是有怕被扔掉的原因,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很擔心,手中抓著的不是藥瓶,怕掉了會耽誤,臉上的表情很是陰沉,擔憂的心情沒有半分掩飾。
“對不起,這是最後一次……”
“最後一次,丟下你一個人,所以,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啊……”
樓凌的意識逐漸模糊,只隱約覺得身體一輕,像是被支起來靠著什麼,再然後,心安地將要昏迷,但是,她精神猛地一顫,努力想要睜開雙眼,熱流在她的身體內流轉,還是熟悉的那種內力,熟悉的那個人……
不可以,怎麼能夠呆在這裡,會死的……
但是,什麼都無法阻止……
樓陽接過殊黎遞過來的解藥,空出手來捏碎,再用內力將之昇華,最後用內力外放逼迫著解藥融入樓凌的四肢八骸,這無疑是很浪費的方法,但也是最快的……
殊黎沉默地將早已準備好的一瓶補元丹放在樓陽身旁……
樓凌還未醒,即使太陽已經升落了兩回……
不吃不喝的樓陽就那樣維持著那個姿勢,一直輸送內力,補充內力,一絲一毫都不敢少,圍繞著樓凌的解藥氣團始終不散。一旁的殊黎支了個爐子,正在,煉製根除的解藥,看上去馬上就要出爐的樣子。
樓凌的狀態正在穩定,看來最後一次的毒發,正在被壓制之中。
“砰!”殊黎的爐子炸開,一枚丹藥被扔到樓陽手中,殊黎拿起水和食物吃了幾口,樓陽最後將丹藥化成氣團之後依舊未停止輸送內力。
這兩天擔任信使的隱貼心地遞給自己家主人一杯水,卻被轉手倒入樓凌口中。
眼前的人果然還是他,樓凌的意識終於恢復,被照顧得很好的她自然看得出樓陽此刻的狀態瀕臨崩潰,她輕輕說:“樓少,先休息吧。”
樓陽這似乎才確定她確實恢復了,眼前一黑,昏迷過去。
隱站在樓凌面前,稟告一些事情。
樓凌的身上有寒氣迸發,然而眼神中同樣流露著深深的愧疚……
淩陽城,被攻陷了!
沐錦屏早計算好了結局和時間,在月圓時刻舉兵攻城!
措手不及,再加上主要力量全部外出進行新機械的試用,淩陽城破得理所當然。
大殿之中,沐錦屏看著這四周華麗珍貴的裝潢,嗤笑一聲,坐上主位,獨自安靜地坐著……
這次她卻沒有再自言自語,只是看著這個只來過一次的地方,吶,真的很討厭,淩陽城如此迅速淪陷,讓她很不開心!
“無趣吶,好在,還未落幕……”
門毫無徵兆地碎裂,一柄熟悉的匕首被擲到她面前的桌上,入木三分,正是當初被樓凌拿走的那柄。
沐錦屏的脣角輕輕一勾,“終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