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滄術(shù)看著被包圍在球中的萊卡,冷笑一聲,暗自嘆息著空間界神器不愧智商不夠自尋死路……
果然,下一刻球體爆裂開來,銀色的光點膨脹卻未擴散,最終緩緩凝聚在白髮女人手中。
她說:“以吾名鎖,封!”
光點在她手中四處亂撞,卻始終無法脫離。
她從其中剝離出一個極其凝實的光球晶核,剩餘的光點四散開來,修復著破碎的空間。
空間的破碎使這個世界經(jīng)歷了一場浩劫,被擠壓入空間裂縫而死的不計其數(shù)。
但是,從此之後,這便不再是僞空間了。
用一件空間界神器中本就含有的創(chuàng)界之力修復開闢的世界,雖然與外界隔絕,雖然封閉,但是,卻也穩(wěn)固。
左莫不知道這些,左莫醒來的時候,似乎一切都結(jié)束了。
他只能看到古木面對人事表上瞬間黑下去七成的名單面無表情,卻還是沒法分出多餘的傷心去緬懷這些手下,除了棲然。
他到現(xiàn)在都不清楚發(fā)生了什麼,但是顧堯活著,他活著,芮曛也活著,只有棲然死了。
他還是留在暮色武館,什麼都不想去看,什麼都不願去想。顧堯和芮曛會常來看他,會給他帶好喝卻不醉人的酒。
直到某一天,他突然回過頭,對身邊的空氣說:“謝謝。”他又回過頭去灌了一口酒,再回頭時,那裡空無一人。
……
棲然知道自己死了,因爲她親眼看著左莫親手將她的屍體抱著放入棺材。
沒有錯,她現(xiàn)在是靈魂狀態(tài),可以盡情窺伺一切的靈魂狀態(tài)!
棲然看著左莫每天坐在暮色武館喝酒,聽到他喝了許多酒還能輕輕地反覆唸叨一個名字:“封堇”,她不知道他醉了沒有,或許即使意識模糊也在思念,又或許只敢假裝意識模糊地表達,但是,她知道,原來靈魂會痛,心疼他最後又只剩下一個人。
直到棲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靈魂越來越淺,淺到幾乎溶在陽光裡。
她方纔敢偷偷在他坐下喝酒時,用自己透明的胳膊輕輕環(huán)過他的腰,之後連她自己都看不到自己了,原來靈魂是這樣死的,她想,但她分明聽到有人在對她說:“謝謝”,可是他這個時候不是已經(jīng)喝了許多酒嗎?是醉了嗎?
……
曲流觴站在佈滿了兔子玩偶裝和兔子的草地前,看著孤月寒親手將千緞放進最像糰子的那隻玩偶裝裡,最後靜靜地將她放在地面上。
時間對於他們而言並不像左莫那樣模糊。
他們回到這裡的時候,君寒封堇和皇灼劃海而治,但是當幾人看到保護得完好如初的小島時,突然無話可說。
曲流觴和千緞不約而同地將選擇權(quán)交由直接受害人孤月寒。
孤月寒當天消失了,不知道做了什麼談判。
但是之後皇灼就再沒在幾人面前出現(xiàn)過。千緞本來就是獨行者,左莫的勢力目前全部轉(zhuǎn)移了,至於曲流觴更是不折不扣的世外人,暫時不會有什麼利益衝突,孤月寒回來之後沒有再追究,她們自然不會說什麼。
千緞終於死了,在她回來之後的時間,第一年,偶爾昏厥,第三年,嗜睡不醒,第四年,記憶混亂,現(xiàn)在是第五年,她不在了。
孤月寒轉(zhuǎn)過身,垂下眼眸,對曲流觴說:“我還會找到她的,下一次,還要帶她來找你嗎?”
五年沒有在界醫(yī)身上留下什麼痕跡,除了掩藏表象下的衰弱,似乎曲流觴還是一如往昔,她說:“不用了,祝你治好她。還有,神戰(zhàn)有多久?”
孤月寒挑眉,沉吟了片刻,說:“五百年。”
五百年,是七次風華正茂再年華老去的長度,她需要八顆奪舍丹藥,就像當初給左莫的那顆一樣,佔據(jù)別人的身體,活到他回來,只是不知,到時他還能找到她嗎?
“我要走了。”孤月寒說,“如果你想要一個不用奪舍就長生的方法,去晦獄吧。
五百年太長,奪舍對靈魂危害極大,到時候的你,還會是你嗎?”
……
皇灼不認識面前和他對坐的男人,男人一臉淡漠,手中一本銀質(zhì)書籍。
男人看著他,靜靜地翻開書,說:“你想要什麼呢?交出你部分靈魂,寫下你想要的結(jié)局。”
皇灼猶豫了,他自然有想要的,只是,這樣交易,值嗎?
“我可以取走你部分靈魂中的記憶和情感來代替你的靈魂。”孤月寒淡淡開口,遠沒有來推銷的熱切。
皇灼終於開口,他說:“我想看看,她的曾經(jīng),給你關(guān)於她的情感和回憶。”
……
曲流觴“噠噠噠”地穿過走廊,她聽到家主訓斥人的聲音,心說還是不要湊過去比較好。
曲家主此時很憤怒,他的家族中居然有一個人隨手撿了一個不知底細的人回來。雖然被撿回來的人長得不錯還能幹活,但到底不姓曲!
他打聽過了,那人叫浮淵。
他心說,真是一個奇怪的名字,倒像是附近一界的一個大族的姓氏。
他不禁打了個寒戰(zhàn),那個浮淵家族被稱爲附近幾界最沒人情味的家族,他們有個古怪的習慣,就是將未達到足夠標準的後代丟掉,丟在世界角落任其自生自滅或者乾脆丟到界門旁,說不定就什麼時候被空間洪流帶到別的界去了。
他們家族可能會說:“正好,不用處理廢物了。”
曲家主沒想過浮淵會是那裡的人,那個家族自帶異能,一種十分漂亮的火,絕對是煉藥的好苗子,因此從小浮淵家的人就都開了這門課,有關(guān)火和藥。
曲家主是界醫(yī),他說這人不識藥那他就是不識。
曲流觴是最年輕一代中最不愛學習的人之一。
她巧妙的避開所有的沒有家主巡邏的課,四處玩鬧。
直到有一天,她剛從泥坑裡爬出來,就見一個少年,滿臉諷刺地看著她。
他說:“擁有機會而不知珍惜。”
曲流觴當時愣了,似乎是被這少年頗有含義的話震到了,然後下一刻,她從自己剛踩過的地方團了一團泥巴朝他扔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