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侍從一如既往地向家主彙報工作,曲氏族長此時眼神閃滅,似乎在謀劃著什麼,終於,家主開口說:“延後,本屆的藥典一定要延後!”
“可是族長來不及了,三月前您便宣佈了準備藥典,況且各長老一定不會同意!尤其……尤其是曾經受過……救助的人及一些純粹的藥師!他們只希望曲氏有更強大的首領,根本不會在意這個首領是誰!”侍從小心翼翼地看著曲氏家主的臉色,心中更加忐忑。
“很好,好算計!多年監視卻被她誆騙,不愧是那兩人的後代!”家主冷笑兩聲,說。
藥典在即,家主繼承人之位也要塵埃落定,然而原本曲氏小輩中並無極其出彩之人,只有曲一陽還不錯。而今最璀璨的那個人,偏偏是最不應該成爲繼承人的一位!
他是族長,他希望曲氏的下一代強大,他不介意族長是誰,哪怕是平日看他不順眼的人,但是,曲流觴不行。有些事情,如果曲流觴知道,他不確定到時曲流觴還會帶領家族強大嗎?她會將所有人帶入深淵!
“族長,大小姐求見。”突然闖入的聲音讓族長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些。“請她進來。”
……
“族長,我們來談筆交易。”曲流觴單刀直入。
“我的籌碼是,藥典,我可以不參加。我要一個盒子。族長該清楚的。”從接受命令治療君寒,曲流觴就沒有打算繼續裝下去,她最終決定主動出擊。
族長輕輕咳了一聲,說:“僅此而已?”
“族長手中的是<烈>吧,調配方式略有瑕疵,我所配製的解藥三種以上,其餘由於材料限制目前未嘗試。但是我不介意讓族長先看看這三種的效果,以及,副作用。”
族長有些無奈,他不知道曲流觴是如何判斷出的,但是也正因此,他不敢去懷疑曲流觴的話。“盒子完好無損。你什麼時候去取?”
“藥典當天。不過,再談一樁交易如何?我要神樹種子。”
“好吧,這本就該是你的報酬。你會在拿盒子的時候拿到神樹的種子。”族長思索著,說。
“不,我是說交易,也就是說,我可以用一種新的算法來交換。”曲流觴皺眉,說。
曲氏有資格收取大半或全部價值不菲的報酬作爲族資,曲流觴不是不想收下神樹種子,她只是不想讓自己虧欠家族,以便將來的某天她可以心無芥蒂地對曲氏下手。
族長也很清楚她的意思,但是一種算法的價值他更清楚,曲氏發展到現在,所有成系統的算法不超過十種,其中四種源於曲流觴的父母。算法是推算處理藥材方式及用量配料等的基礎,好的算法可以算出最優的比例和處理藥材程序方式。
族長有些頭疼,曲流觴無論天賦還是心性都是這一代中最出類拔萃的一個,然而她卻與家族對立。
……
“左院長,老先生生前有言,希望左先生能去看看他。”顧霍衣裝楚楚地站在殿前,卻真有了幾分顧家大管家的氣勢。
“先生帶路。”左莫輕輕頷首,說。
“不過這位也一起去嗎?”顧霍看了眼一旁杵著的千緞問向左莫。
“不可以嗎?”左莫手指輕輕摩挲刀柄,顧霍明智地保持沉默。
一定要趕到啊!君寒在心裡默唸。然而他大病初癒,連動用精神力都有困難,他突然停下來,有些懊惱自己爲什麼要來,根本就沒有任何作用,累贅而已,現在倒還不如期望左莫和千緞能夠活著回來。
左莫知道這不是去顧老先生陵墓的路,他現在倒是在思考,做出這種籌劃的是誰?他並不覺得那個一直很渴望和自己對戰的顧少爺有這種氣魄,是顧老先生臨死前的安排他倒相信。
顧家在曼徹特拉的幾大顯族之中也是數得上的,但顧老先生還沒有自信可以對一位院長不利之後還能保證顧家的完整。
他想他知道原因,他有些不屑伊塔娜的行爲,但是曼城特拉的人對於籌謀都是無師自通。他不畏懼陰謀,反而有些期待會遇到什麼,只是可能會殃及池魚,他不由瞥了眼千緞,然而她正一臉地躍躍欲試,頓時打消了左莫心裡那一丟丟的愧怍。
他早有預料其他的人不會善罷干休,特拉塔外的伏殺只是第一次。他未來的日子還會有很多機會品嚐盛宴。
這也算一個不錯的機會,他不介意剪除別人的黨羽。
……
曲流觴捧著兩個盒子從庫房走出來,天空沒有太陽,暗淡壓抑。她回到自己的房間,先打開其中一個,裡面僅僅是一卷空白的羊皮紙。
曲流觴嘗試著判斷上面藥水的名稱,然而並沒有什麼結果。不過她並不著急,她慢慢剪下邊緣的一塊, 用所知的離析法推斷藥水的成分及作用,很慢,她感到十分吃力,不由暗歎自己的父母是有多麼謹慎纔會在這上面用多種藥水混合。
她並不著急,她也沒有認爲自己會解不出來,對他而言這只是時間問題。
浮淵殤走進藥室,看了眼正在計算的曲流觴,說:“今天是藥典。”
“嗯。”曲流觴點點頭,說:“所以呢?”
我以爲你會去,浮淵殤心中暗道。“你知道曲一陽嗎?”曲流觴突如其來的插話讓浮淵殤吃了一驚。心知事情敗漏的浮淵殤此時卻依舊沒有絲毫愧疚。但是他沒有回答。
曲流觴突然轉頭看向他,說:“他會贏。”
浮淵殤沒有回答,他知道曲一陽會贏,而且還知道曲一陽的參賽品同樣來自曲流觴。
……
兩人面前的空氣卻突然扭曲了一條裂縫,黑漆漆的時空裂縫之中走出一名男子,紫發及腰,他優雅地踱步到實驗室的一套桌椅旁坐下,隨後以一種藐視蒼穹的眼神環視一週,最後說:“你好,請問你知道有一名叫做千緞的小姑娘嗎?我受友人託付來送她東西。”
“還有,我的名字是,末滄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