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有些人命途是相剋的。
像是朱勇,第一次招惹左伊夏被聶胤辰打碎了門牙。第二次招惹,他更是倒黴,好死不死的明明看到自己跌落的方向有花瓶渣子,他就地一滾結果是正面背面全撞了瓶渣子。
這樣還不是結束了,那個乞丐一樣的人再次衝了上來,對著他嘴巴就是一拳,他新裝的烤瓷門牙很堅固接住了一拳,可他的嘴皮子就慘了,在門牙和拳頭間碾得一團模糊。
朱勇捂著嘴還來不及慘叫,很快腹下挨的那一腳叫他叫都叫不出聲來。
而那人似乎還不準備停,接著又要一腳踢去,這時左伊夏已回過神她拉好衣服馬上過來扯著那人,“景學長,別打了!”
景佑軒喘著氣緊握著拳頭,忍了半天才把心裡那口氣壓下來。
左伊夏撇了一眼地上破麻袋似的朱勇,懶得再看第二眼,她回頭疑惑問景佑軒,“你怎麼了。”
景佑軒一身狼狽,臉上帶著幾處擦傷,身上的衣服破爛都看不出之前是什麼模樣,左伊夏也是看了好半天才認出他。
他沉著臉說,“那個混蛋把我丟到了無人區。我花了足足一星期的時間才找到辦法發出求救信息。”
左伊夏想了一下才明白,“那個混蛋”應該是指聶胤辰。
朱勇在地上滾來滾去的,很快銀行那幾個人跑了過來,出現得這麼快,顯然他們剛纔在上面偷看。
那些人下來,二話不說就把景佑軒圍在中間。景佑軒揚頭囂張地衝他們吼了一聲,“滾!”
朱勇這個在地上滾的人發現不對,趕緊爬起來阻止他們,“別動他,我們走。”
那些人看行長公子都不追究了,哪還敢衝大頭,忙退了回來,這時也有人認出景佑軒,但都是先被他的模樣嚇了一跳。
雖然大多數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有景少在這裡,誰還敢再幹什麼,一羣人也不敢貼封條了,灰溜溜地就走了。
左伊夏叫住他們,“等等,幫我約你爸爸。”
朱勇一聽“等”嚇得抖了一下,可聽到是要約他爸爸,他鬆了一口氣,看到景佑軒刀子般的目光,他再次抖了一下,忙點頭答應。
那些人總算走了,還給兩個狼狽的人一絲清淨。
兩人把肺裡的氣喘均了,一齊扭頭相視問了一句。
“你沒事吧?”
“你沒事吧?”
左伊夏搖頭,“還好吧,你怎麼這樣子跑過來。”
景佑軒總算鬆了口氣,恢復之前陽光男生的模樣,他露齒笑著說,“我就是讓你看我有多慘。”
左伊夏搖頭,無奈笑了。可她笑容還沒綻開,景佑軒突然眼白一轉,轟地一下暈倒了。
她趕緊叫了救護車,只來得及套一件衣服,就跟著車送景佑軒到了第一醫院。
急診醫生一番檢查時,蘭昇也趕了過來,沒一會兒他先出來向左伊夏解釋,“他沒事,是睡著了。”
“睡著?!”左伊夏呆掉。
她被蘭昇奇怪的眼神盯了半天,她才發現自己有多狼狽,剛纔發生的事太多了,她混亂的腦袋這會兒才慢慢回神。
剛好這時她接到朱行長秘書的電話,朱行長約她一小時後見面。她只好把景佑軒交給蘭昇,她順便看了一眼仍在昏迷中的華蕓,這才離開。
看著這間頻頻造訪的醫院,她突然發現人這一生還真得認識一個信得過的醫生。
有了之前的遭遇,這次左伊夏再和朱勇那邊的人見面直接帶了一車保鏢,孫毅也跟著一起過來。
左伊夏這還是第一次到這間本城最大的商業銀行,朱行長早就在等她,看到她身後跟著的兩排保安,銀行的人很謹慎地加強了保安。
朱行長看到左伊夏很是詫異地打量了一眼,這纔想起正事,很誠懇地說,“聽說今天出了些意外,還請夏小姐原諒犬子唐突。”
“道歉就不用了,我也不準備原諒,特意約您是有事和行長先生商量。”
“請說。”
“我父親的事,相信您也知道了。”
行長點頭。
“我想請您幫個忙。”
“是不收回房子嗎?好吧,看在和你父親一場朋友的份上,我就申請寬限些時間吧。”朱行長這麼大方自然不是顧及和夏承功的交情。他只是聽兒子說,夏家和景家牽扯很深,不想得罪景家人,纔給了面子。
可左伊夏並不只要這點好處,她微笑著說,“不是,房子自然還是要請您不要收。我找您是有另外一件事。”
朱行長面上僵了一下,他沉著臉開始準備擺臉色,他倒想聽聽這個不知深淺的女孩子想求什麼。
“朱行長,相信您知道,我父親夏承功對整個夏氏集團來說是精神領袖,沒有他夏氏根本運轉不起來,您的那些貸款肯定也還不上。”
“你想讓我幹嘛?”
“動用您的關係,把我爸爸先保出來。”左伊夏拋出的話,聽來似乎容易,可朱行長稍微想了一下,面上就抽搐了起來。
“我不答應呢?”
左伊夏淡然微笑,坦蕩說道,“夏家只有兩個人兩條命。”
“你是想威脅我。”朱行長當即暴跳起來,他還真沒想到夏承功居然生出這樣的女兒來。居然耍無賴,這意思就是不幫忙,他們就還不上錢。要錢沒有,要命兩條。
好,很好,哪有他這樣,借人錢還要替人消災擋煞的。他要出面保夏承功,那可不只是保人那點事,那還同時表示他們銀行是支持夏承功的。
在所有人落井下石的狀況下,左伊夏居然敢找他保夏承功,不得不說,她其實找對了。因爲夏承功要是破產了,他這個行長也該陪著下課了。
左伊夏和朱行長聊了一會兒,她出來時帶著笑容,朱行長卻是一副吞了蒼蠅的模樣。好不容易送走左伊夏,朱行長一口氣還沒順過來。
打著繃帶的朱勇湊過來,用漏風的嘴囫圇說著,“爸,怎麼樣,我這回看上的妞不錯吧。”
“你有本事把她娶回來,老子就把家業全部傳給你。”朱行長恨恨說著,斜著眼撇著包成木乃伊似的兒子,“不過,你沒那本事,離她遠點,別把命玩沒了。”
隔天,夏承功就被放了出來。
方菲菲不太清楚後面一段,但金安琪跟著銀行的人去夏家收屋這事,她是有聽說的。
化妝間裡,左伊夏憤恨地說,“我恨死金安琪了,菲菲,你不知道,我是沒辦法對付她,只要能報仇,讓我退出這個比賽都行。”
“真的?!”方菲菲眼睛一亮,但很快掩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