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見過我爺爺,就連我爸爸都沒有見過他。”店老闆對著許加林苦笑了一聲:“其實不瞞你們說,早在那個江警官來找我之前,也就是在更早的時候,就已經(jīng)有人因爲(wèi)同樣的一件事情來找我我爸爸。因爲(wèi)月眉的事情,我奶奶跟我爺爺?shù)幕槭卤煌系胶芡恚野职值臅r候,他們都已經(jīng)是三十歲的人了,就在我奶奶生下我爸爸沒有多久,我爺爺就失蹤了。所以我爸爸對我爺爺也沒啥具體的印象,就連我奶奶,也從來不跟我爸爸提我爺爺?shù)氖虑椤?
大概是在我爸爸二十來歲的時候,有一天,家裡忽然來了兩個人,揹著我奶奶跟我爸爸在屋子裡嘀嘀咕咕的說了許久。我奶奶當(dāng)時已經(jīng)是七十歲的老人,可耳朵還很好使,覺得不對勁兒就躲在窗戶底下聽,隱隱約約的就聽那兩個人提起說什麼地方死了一個人,身上穿著一件紅色的旗袍,據(jù)有見識的人說,那件旗袍手工似乎出自咱們?nèi)~家。可當(dāng)時我太爺爺已經(jīng)過世,家中唯一還會那門手藝的爺爺也失蹤了,一說那件旗袍是出自我們?nèi)~家的,我爸爸當(dāng)時想的就是,那旗袍很有可能是我爺爺做的。
雖然我奶奶一直不肯再他的面前說起我爺爺,可當(dāng)兒子的哪有不思念親生爹的,至少也要弄清楚,他離開老婆孩子的原因吧。當(dāng)天夜裡,我爸爸就坐不住了,他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行李,就踏上了尋找我爺爺?shù)穆贰?蛇@一去,也失蹤了,直到現(xiàn)在,我都不知道他是生還是死。
那天,那個桑警官拿著那些照片來找我的時候,手中還拿著一件旗袍,據(jù)說是一個死者穿過的,只看了一眼,我就看出來了,那旗袍的針角,埋線,無一不是我們?nèi)~家失傳的手藝。可偏偏,那衣服的料子還是新的,我當(dāng)時心裡就覺得有些慌,也沒敢往深處想,這件事情自然就沒有跟那位警官說。”
店老闆說完,臉上也露出一抹輕鬆的表情來,“沒想到,擱在心裡頭那麼久的事,會在這個時候說出來。不過也好,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真沒想到,這裡頭的稀奇古怪的事情還挺多的。”許加林聽著,也被那張掛在牆上的老照片勾起不少的興趣來:“那葉大哥,你父親當(dāng)時去找你爺爺?shù)臅r候,你奶奶怎麼沒攔著。她不是在窗戶底下都聽到那些談話了,按道理,她不可能不知道你父親會去找你爺爺?shù)摹!薄斑@一點我倒是也沒問,其實也是不敢問。”店老闆想了會兒:“我估摸著,我奶奶當(dāng)時也想讓我爸爸去找我爺爺,雖然我奶奶嘴上不說,可每到黃昏日落的時候,她都要去鎮(zhèn)子口那棵老槐樹的底下站站,估計是在等我爺爺。”
“那葉大哥,你奶奶告訴過你,跟你父親在屋子裡談話的是什麼人嗎?”江小米的心思卻不在店老闆父親的身上,而在那屋子中與他父親葉傾城談話的兩個人身上。如果那兩個人是警察,葉傾城去的肯定就是當(dāng)時的案發(fā)現(xiàn)場,只要知道了他們是哪裡的警察,估計就能找到一些線索。想到這裡,江小米看著店老闆的眼睛裡更是充滿了期待。
“其實這個問題,我小的時候,也問過我奶奶,和我媽。但是她們的回答都是不知道,只是聽口音,不像是我們這裡的人。”“那是哪裡的人?”許加林追問。
“這誰知道,我奶奶跟我媽從出生到死的那一刻都沒離開過這個小鎮(zhèn),她們就能聽的出來,那些人的口音不是我們這裡的,可具體是哪裡的,就說不上來了。”店老闆的表情也有些鬱悶:“其實,現(xiàn)在想想,這些事情也挺懸,不知道是不是跟襲家那棟鬼屋,還有那個月眉有關(guān)係。我估摸著,我爺爺,還有我爸爸的死都是她搞得鬼。”說起襲家,說起鬼屋,江小米不禁想起剛剛店老闆說過的一句話,他說一年前桑小雪來找他的時候,張口就問,他有沒有見過衣服上那些盤扣。看來當(dāng)時桑小雪已經(jīng)注意到那些盤扣的不同,可在派出所的時候,當(dāng)她和辛羽指出那些盤扣裡面可能隱含有數(shù)字的時候,桑小雪的表情明顯的一種很吃驚的反應(yīng)。難道那種吃驚是因爲(wèi)除了她之後,另外的人看出了盤扣裡隱藏著的秘密嗎?一瞬間好像又有更多無法解釋的問題涌向心頭,江小米腦海中的那些思緒瞬間就交成了一團(tuán)蜘蛛網(wǎng)。她回頭,看著還處在昏睡中的辛羽,慢慢的將頭搭在了許加林的胳膊上。許加林只是稍稍的怔了一下,跟著也擡起手,拍了拍江小米的手背,把她的手握進(jìn)了掌心。熟悉的感覺,讓小米有些安心,她想起小的時候逛公園,每當(dāng)人流擁擠,或者是到了一個看似危險的地方,許加林都會悄悄的握住她的手。然後還故意裝著不在乎,將自己的下巴揚的高高的,可眼神兒卻一直往自己這裡瞟。
握著許加林的手,江小米的躁動的心也逐漸的平靜了下來,她意識到自己想要一下子將所有的東西都弄明白,似乎不大可能,還不如先抓住眼前的線索,一步步的朝著真相靠攏的好。畢竟那件致命的旗袍,最後是穿在辛羽身上的,她已經(jīng)失去了方哲,失去了關(guān)雅然,絕對不能夠再眼睜睜的看著辛羽出事。
深深的吸了口氣,她轉(zhuǎn)身對著店老闆:“葉大哥,你剛剛說襲家是鬼屋,還有那個月眉,到底都是怎麼一回事?”“這個啊——”店老闆兩手交握了一下:“你看看,中間又嘮叨了這麼多事兒,都給弄亂了。這麼說吧,雖然我爺爺纔是救回月眉的人,可是她跟我爺爺走的並不近,也許是因爲(wèi)知道了我奶奶的關(guān)係。要不,你說論長相,論財力,當(dāng)時我們?nèi)~家可是完全不輸給那個襲家的。”見又走了題,店老闆深吸了一口氣,繼續(xù)說道:“其實中間有些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月眉跟襲家少爺有了婚約,可不知怎麼的,新婚前三天的時候,襲家忽然要退婚,說是襲家少爺?shù)昧耸颤N疾病死了。月眉倒也是個有情有意的人,咬著牙愣是不退婚,後來到了新婚那天,硬是選了午夜十二點,抱著襲家少爺?shù)撵`牌嫁到了襲家。”“這麼說,月眉纔是這鎮(zhèn)子上第一個舉行冥婚的人,而且結(jié)婚的地點,就是山那邊,襲家的老宅?”江小米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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