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單挑

“紫衣姐姐”這四個字是著實把紫衣嚇了一跳，這樣聽起來就肉麻的稱呼只有一個人叫得出口，而且樂此不疲，那就是——葉清水。

五年前，那個每次纏著自己要糖糕吃的小女孩，那個除了東方天涯對其他一切事物漠不關心的小女孩，磨蹭著不肯起牀一直喊自己紫衣姐姐的那個小女孩，那個被青衣天天說長得醜的小女孩，帶給了她們無數溫暖和歡笑的孩子……葉清水……

葉清水當年的笑顏還歷歷在目，彷彿是昨天她才逃走，殺了上官雪之後，紫衣死也不肯相信那樣一個女孩子會殺人，殺的還是丞相最疼愛的侄女。

可是，青衣說，清水愛王爺，所以清水可以爲他做一切事情，甚至是不顧一切殺掉他即將要訂婚的對象。

紫衣手在顫抖，眼前的絕色女子，碧霄宮大小姐飛羽怎麼可能是那個女孩子！？

飛羽來京城之後就進了宮，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她不清楚，總之皇上讓她潛伏在飛羽小姐身邊觀察她的一舉一動的時候，她答應了。

從此，飛羽是主，紫衣是僕，飛羽從未喚過紫衣爲“紫衣姐姐”，她剛纔口中的王爺又是指誰，她也提到了青衣，以前皇上還是靜瑞王的時候，只讓她一個人伺候近前的。

紫衣不知道眼前人是怎麼樣的，那句話直接表明了她有極大可能就是當年的葉清水，可是那個醜女孩怎麼能在五年內出落的如此亭亭玉立，讓上官澈都看直了眼的絕色容貌。不行！這件事情不能告訴皇上，皇上會殺了她的……如果她真的是葉清水……

紫衣怔了片刻之後，清水一個鯉魚打挺從牀上起來，看著牀邊的紫衣。“紫……紫衣……”姐姐兩個字未出口，她知道什麼能說，但是隻限清醒的時候。

紫衣端正了站姿：“是，飛羽小姐。”

清水摸了摸凌亂的頭髮，然後下牀，顫著腳步走到了桌子前面，拿起茶壺就往嘴裡灌涼水，剛纔居然夢到了五年前紫衣姐姐叫自己起牀。“我……我剛纔沒說什麼夢話吧。”

紫衣笑道：“沒有，您做了一個好夢吧，看著您嘴角還掛著笑呢，奴婢就沒大聲叫醒您。”

真會說話！不過確實是好夢，若是時光真的能倒退到五年前，紫衣姐姐還是那樣叫自己起牀，對自己大叫清水而不是嘴邊一口一個‘您’的話，也是美好的。“你剛纔叫我了？”

“是的。”紫衣恭敬道。“爲您準備好了洗漱的東西。”紫衣手上還拿著純白的手巾。

“好。”清水去洗臉，洗完臉之後擦乾淨，反應過來了。“不對啊，以前皇上不是說我不用守宮裡規矩麼，怎麼還得照宮裡的時刻起牀啊？”

紫衣還是笑：“您摔了太后御賜的杯子，皇上下了聖旨，要您守一些宮裡的規矩，畢竟今後是要長住下去的。”

清水大叫：“我可沒打算長住！這鬼地方，連打碎杯子都要罰不給吃飯，我纔不長住下去。”

“這是皇上下的聖旨。”紫衣本不會對飛羽大小姐這般說話，但是現在，如果她真的是清水，那麼只要一提東方天涯的名字她應該就會立刻安靜下來。

誰知清水竟然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道：“聖旨？那種東西我又不是第一次見，美其名曰叫聖旨，說白了就是皇上一句話。”那時候老皇上，就是東方天涯他爹也是一道聖旨，通篇廢話，總結陳詞——殺掉葉清水！

那是她見到的第一個聖旨，此後清水便對聖旨這玩意不怎麼有好感。

紫衣臉上的笑容居然還沒有僵掉，果然有素養！“飛羽小姐，您對聖旨的見解不可謂不獨特，可是這東西就算是您不想遵守，您總得想想我們這些做奴婢的，您的身份高貴，我們可不敢違抗聖旨。”

清水大搖大擺走出飛羽閣，一甩手臂：“我找皇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