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清水走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 清水已經習慣了飛羽的生活方式。

早晨賴牀，該吃就吃，該睡就睡，沒有人會逼著她每天練功，也沒有人會每天督促著她如果不練字就不讓吃飯。

吃了睡睡了吃，然後混吃等死。

“我想回去。”清水對百合道。

百合想了想，道：“你說真的還是一時衝動？”

“真的，我得回去冷靜一下了，爲了隱藏我是葉清水的身份我花了很大的力氣，可是，我想要坦白說我就是葉清水的時候，他們都不相信我。難道，愛一個人要這麼難，只是想要單純的愛他而已，只是恰好他是皇上……”清水眨了眨眼睛倒在牀上，不省人事。

百合把清水的鞋脫掉，讓清水躺得舒服些。“睡吧，我不是故意給你下藥的，你太累了。等你醒了，咱們就回到碧霄宮了。”

百合出去把門關上。

養心殿，入夜已然安靜，浩軒靜靜的擦拭著手中的刀，東方天涯拿著硃筆在奏摺上畫著。

一陣冷風吹來，一道身影擋在浩軒眼前，浩軒仍然專心的擦刀，東方天涯也在做著自己的事情。

百合對東方天涯和浩軒的無視極其生氣，一把把手中的劍拍在桌子上。“看看！”

東方天涯淡淡道：“浩軒，宮女違反宮裡條例，公然闖進養心殿，拖出去丈二十。”

浩軒點頭：“是，皇上。”

百合怒道：“別給我裝模作樣，我的身份你們再清楚不過，我們碧霄宮的人不是好欺負的，但是這次你們欺負就欺負了，決不能有下次。我來是替飛羽跟你們告辭的。”

東方天涯未擡頭：“想走了？這就受不了了？原來一個碧霄宮的大小姐也不怎麼樣啊，朕看她欺負朕皇妹的時候倒是不亦樂乎，想走就自己來告辭，有點擔當。”

“滾吧，她一個十四歲的女孩子你讓她有什麼擔當！”百合吼道。

浩軒想說什麼，百合又攔住他的話：“你想說我對皇上不敬，那我就不敬了能怎麼樣，浩軒我告訴你我和飛羽敬重你是因爲你是御前一品帶刀侍衛，長得帥人還不怎麼壞，可是你別挑戰我的極限，你不一定能打得過我。”

浩軒道：“那好，你們聊吧，我出去逛逛。”

浩軒摔門而去，他生氣了。

百合指著桌子上的劍：“這是清水劍，葉清水是我們熟識的人，今日飛羽一定跟你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我現在告訴你，她說的都是假的，你不要相信她。”

“朕本來就沒有相信她。”

“東方天涯，飛羽喜歡你是真的，但是她不是葉清水，原來，如果你真的喜歡飛羽，我會答應她嫁入宮中，現在，就算是你求她入宮，我都不會答應。”

“你是她的誰，怎麼替她做決定。”東方天涯一語中的，刺人死穴，怪不得能當上皇上。

百合道：“憑我是她師姐，我是碧霄宮裡除了師傅唯一能管得住飛羽而且讓飛羽服的人，我做事幹淨利落不喜歡拖泥帶水，今晚我就會帶飛羽回碧霄宮。”

“談判呢？”

“談判重要還是飛羽重要，我心裡有掂量。東方天涯，我奉告你一句，這輩子，你要麼孑然一身孤家寡人，要麼，試著敞開心扉找到一個可以信任的人吧，一個人的一生，不能只有自己。你剛纔說要飛羽有點擔當，我徹底對你失望了，五年前，你要九歲的葉清水有擔當，你要她的命，五年後，你要十四歲的飛羽有擔當，你要她留下，如果留下，她的命遲早是要丟在這宮裡的，你不會不知道，後宮的爭鬥，如果你只是希望她成爲你的棋子，趁早別想了。”百合說罷拿起清水劍飛身而去。

東方天涯的目色變得凌厲，你比我還快一步，飛羽，今晚如果你走了，很快你還會回來的，到時候就不是這麼簡單的事情了。

楊永鑫坐在樹下喝酒，被百合揪起來。

“百合……你幹什麼？”楊永鑫看著被搶走的酒壺。

百合道：“備馬車，回碧霄宮，半個時辰後宮門口見，東方天涯要是識相的話就該通知守衛不要攔我們了。”

楊永鑫也不多問。

半個時辰後……

百合把清水放到馬車上，然後掀開簾子走下去：“你要攔我？”

皓宸一身黑色斗篷飄逸如鬼魅：“是她要走還是你要帶她走。”

“有區別嗎？”

“沒有，結果都是一樣的，那我再問，她是要離開皇宮還是要回到碧霄宮。”皓宸道。

百合又反問：“有區別嗎？”

“有，如果是要回碧霄宮，那你們儘可離去，清水已經幫了我拿到一個身份，剩下的事情我靠自己就可以，如果是要離開皇宮，要離開東方天涯，不一定要回碧霄宮的。”

百合道：“碧霄宮是我們的家，我們必須回去。”

“清水可以跟我走，我喜歡她。”皓宸道。“我喜歡葉清水，我不會像東方天涯那般負她，我會娶她，然後一輩子只愛她一個人。”

百合瞪了皓宸一眼：“你能告訴我你是什麼人嗎？”

皓宸思忖了一會道：“不能，我的使命還沒有完成。”

“一個連身份都不能公開的人，我憑什麼把清水交給你，你可以滾了，再見不送。”

皓宸側身給馬車讓出道路，你們要走，東方天涯一定會把你們“請”回來的，回去碧霄宮就是一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的活計。

楊永鑫駕著車順利的出了皇宮。

“百合，這麼順利，有鬼。”楊永鑫一邊駕車一邊道。“前面會不會有埋伏。”

百合道：“不會，如果要埋伏，爲什麼還要放我們出宮，這麼看來是東方天涯算好了我們一定會再回來纔會這麼肆無忌憚的放我們走，我就看看他要怎麼來請我們。”

陽光普照大地，宮內紛紛傳開——混世魔王飛羽走了！

東方傲珊滿面紅光的走到太后殿：“母后！飛羽那個賤人終於走了，我沒對手嘍！”

太后微笑，卻沒有應她的話說下去，只道：“你皇兄很忙，不要去煩他。”

“母后你怎麼知道我要去煩皇兄。”東方傲珊心虛的問。

太后只是一臉“我就知道你要去幹什麼”的表情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飛羽礙著你的路，你嫁不成，如今飛羽走了，你還不該趕緊去找你皇兄？”

東方傲珊一吐舌頭：“原來母后你知道……”

“哀家怎麼會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麼，你針對飛羽不是單純的因爲看她不順眼，是因爲她跟上官澈走的近了，哀家也聽說了，上官澈的飯桌上從來不讓任何外人坐，爲飛羽竟然破例，你是爲了這些事情……罷了，反正她也走了，但是如今才子進京，秀女進宮，你皇帝哥哥一定很忙，等忙過這一陣，哀家下懿旨賜婚。”

東方傲珊笑意盈盈：“謝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