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沒手感
四年前的一個秋天。
年僅十一歲的東方黎玥被父皇派去跟著鎮國大將軍蕭禹出去打仗，實則是爲了保護他，東方黎玥母妃死得早，不得已只好把他弄出去。
東方黎玥也爭氣，跟著蕭禹帶兵打仗向來戰績赫赫，十四歲的時候已經是軍中副帥，一年前老皇上死的時候才封爲裕祈王。
就是那個楓葉落盡的秋天，東方黎玥初入軍營，在舒州打仗，正是深秋，舒州地處北方，陰森寒冷，舒州內的敵軍拖延時間，軍隊卻得不到供給，就是這個時候，他們得到了碧霄宮的幫助。
位於舒州境內的碧霄宮，宮主說朝廷江湖本是一個江山，該幫得時候絕不袖手旁觀。
那場仗整整打了兩個月，其中有一個月軍隊的將士們都是靠碧霄宮的食物和棉被過活。
大軍贏了，碧霄宮宴請賓客參加慶功宴。
那個時候蕭禹對身邊十一歲的東方黎玥說：要記住碧霄宮宮主的這份情，將來如果有用得到你的地方，盡力而爲。
東方黎玥點頭應下。
他們在碧霄宮住了三天，東方黎玥認識了兩個女孩子。
一個是宮主的女兒，只有十歲的葉清水，天仙化人，傾國傾城，爲人也比較善良老實，平日裡只知道埋頭苦練功夫，不經常出來玩。
還有一個就是宮主座下唯一的一個女徒弟，比他年長兩歲的百合，個性極端，具有暴力傾向，那次東方黎玥看上了小美女葉清水，想去找清水玩，卻被百合攔在了門外。
“小子，你誰呀？”小百合滿臉囂張的問。
小黎玥沒多想：“我要找清水玩。”
“清水在練功，你不能進去。”
“那你怎麼就能出來呢？”
“我想出來就出來，你想進去我就是不讓你進去，你能拿我怎麼樣？”小百合笑著說，卻激怒了小黎玥。
一夜之間，所有人都知道，碧霄宮朔水堂堂主痛扁朝廷五王爺。
此後，在軍中每次有人說起這事，東方黎玥必定臉色一變：軍法處置，拖下去杖五十！
午飯後，采薇宮的花不錯，清水提議去賞花。
清水有心，百合無意，鬧不過東方黎玥，三個人還是去了。
清水道：“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不要記仇好不？”
東方黎玥的眼睛瞇成一條線：“那是我童年的陰影……”
百合想罵人，礙於東方黎玥無形中一直用真氣壓著百合發不出功力，她也沒傻到去罵人。“什麼陰影，那是你技不如人。”
東方黎玥道：“那年你十三歲，我十一歲，我打不過你也不丟人，因爲你，我回去找蕭將軍苦練武功，四年來我一刻也不敢停歇，終於能在千軍萬馬中突破重圍，這些年，我就是爲了能再見你雪恥，我聽說碧霄宮飛羽到宮裡找皇上談判，我還想呢，碧霄宮宮主就那麼一個女兒葉清水，估計就是你了，我就把手裡的四十萬大軍全交給蕭將軍獨自一人回朝，沒想到，這次不僅能見到清水，還能見到百合你。”
百合抽了一下，躲在清水身後：“你……不是想揍回來吧……”
東方黎玥提起下巴看著百合：“我不打女人。”
百合從清水身後走出來拍拍胸脯道：“那就好，那就好。”
“我只是想找你比武。”
百合怒了：“我靠，你和我打架那不就是你揍我嗎，你這故意的是吧？”
“哼，當年你還不是一樣那麼揍我？”
“我是女人，你是男人，怎麼能一樣。”百合強詞奪理道，連清水都悄悄抹汗，師姐你瞎掰能力好強……
東方黎玥拍了拍手：“你果然是和當年一樣，欺弱怕硬，當年怎麼不見你欺負葉昊天去。”
“切，我就是欺軟怕硬了怎麼著吧，這纔是聰明人，笨蛋纔去欺負葉昊天呢，再說了，我們少宮主青年才俊，帥哥一枚，你呢，你比得過我們少宮主嗎？”
東方黎玥不理她，終於等到清水發言了：“你們不能和好如初嗎？”
百合道：“初？哪個初，我和他第一次見面就在打架，你真的讓我們如初？”
“呃……那還是算了，我是說，你們不是百合和東方黎玥了，你們是堂主和裕祈王了，別那麼小孩子氣了。”
“我發誓這輩子一定要雪恥。”東方黎玥不依不饒道。
“有本事你就等，我現在打不過你那是我偷懶了，你等我三年。”
“傻子纔等你三年，等你三年幹嘛，等你三年以後學成歸來繼續揍我？”東方黎玥在軍中是學的越來越欠扁了。
清水已經不記得四年前那個小男孩了，百合卻記得清清楚楚，那可是百合在江湖上的成名作啊，還記得每次百合說不過人家的時候就假裝生氣，知道百合十三歲就痛扁五王爺的事蹟的人一般這個時候都不敢動她，靠著這個名號百合橫行霸道好多年，也是時候還清了。
迎面走來一位窈窕女子，看裝扮不似宮女，一直低著頭走路，走到拐角處未看見前方有人，一頭就撞進東方黎玥懷裡。
那女子連忙跪下：“對不起，對不起……”
東方黎玥笑了起來：“不礙的，以後走路看著點就好了。”
百合奸笑道：“看見美女就這樣，對我就那麼兇，見色忘義。”
東方黎玥繼續黑臉：“你見到帥哥就淑女，見到我就暴力，而且我們之間有‘義’這個字的存在嗎，跟著我貪圖人家美色一樣。”
那女孩子剛站起來就被東方黎玥那句“貪圖人家美色”給嚇倒了。
女子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撞在你身上的，我沒有勾引你，你不要告訴皇上，求你了。”
“嗯？什麼？”清水彎腰扶起來跪在地上的女子。
細看之下，這女孩子長的倒是蠻漂亮的。
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嘴巴，一身輕紗衣服顯得身材玲瓏有致，頗有古典之風。
那女孩子說：“你們放過我吧，我什麼也沒幹……”
清水扶著她道：“別怕，沒人要害你。”
女孩子一直不肯好好的擡頭，清水擡起她的頭，百合看到女孩子眼睛的一瞬間彷彿被電了一下，又恢復正常。
“百合，百合，我說你兩句你就不行了，不是吧這麼弱……”東方黎玥搖著發呆的百合。
百合回過神來：“剛纔的那女的呢？”
清水道：“人家走了，怎麼，看上她了？”
百合擦汗道：“我又不是斷背，知道她是誰了嗎？”
“這一屆新入宮的秀女，蘇雨，是綿州通史的女兒。”清水道。“那，我們走了啊，王爺，我們改日再見，我看我師姐很累了。”
東方黎玥揮揮手道：“那再見吧，我也有事呢，我想找你比武的時候我會去的，你安心迎戰就好了。”
百合一直處於神遊狀態，待到和清水回到飛羽閣才緩過神來。
“蘇雨，這名字熟啊。”百合敲敲腦袋：“這名字怎麼在哪裡聽過呢？”
“綿州離舒州也不遠，你見過她很正常，怎麼你總是喜歡懷疑人家，百合，她是秀女，可是她不一定能選上，我不覺得她對於我是威脅。”
百合閉上眼睛，蹲下來，道：“別煩我，讓我想想，一定能想起來的，那雙眼睛，太熟悉了……”
不一會，百合站起來：“算了，不想了，太費腦細胞了，吃晚飯去。”
“吃晚飯出去幹什麼？”清水叫道，百合正拉著她的手腕往外跑。
“你馬上就是皇后了，當然要去找東方天涯蹭飯了，還留在這裡吃什麼呀。”
清水和百合站到養心殿門口，看著浩軒的刀垂在身側，看看，下面，真沒了？
浩軒守在門口用那把大刀把清水和百合攔在門外。
清水在浩軒開口前道：“你要是想說皇上公務繁忙的話……公務繁忙也得吃飯吧，晚飯時間啊。”
浩軒道：“你是來找皇上吃晚飯的？”
“不然你以爲我專門來煩他的。”清水黑線三條。
浩軒眨了眨眼睛道：“那就更不必了，皇上說，飛羽小姐以後最好不要吃晚飯了。”
“啊？憑什麼不讓我吃晚飯……”
“因爲皇上說飛羽小姐馬上要與皇上大婚，吃太多的話洞房花燭夜手感不好……”說到後面，浩軒臉色也有些微紅。
手……手感？我靠，皇上也……也……也……
清水臉紅到根，誰知道百合語不驚人死不休：“我們家飛羽就算不減肥手感也很好！”
清水去拉百合的袖子。
清水拽著百合的後衣領。
清水掐百合的脖子。
“飛羽……停，不然我就真的死了……”百合哀嚎。
清水湊到百合耳邊道：“你要是再胡說我就讓你搬去和裕祈王住。”
百合耷拉下來腦袋：“我敗了……”
接著清水道：“我餓了，浩軒侍衛，讓我進去吧……”
浩軒依然不改萬年冰山臉：“皇上忙著呢，沒空理你。”
“他能忙什麼？還不是秀女，挑老婆呢忙吧，我就知道，那我就走，走了再也不來了……”
“不是。”浩軒攔住醋味大漲的清水：“皇上不是忙秀女的事情，是忙才子的事情。”
“皇上不喜歡秀女，喜歡才子了？”百合道，還想往下說，讓清水一個眼神給瞪回去了。
浩軒道：“別多想，快殿試了。”
清水揮揮手裡的清水劍：“你要是還攔著我，我可就動手了。”
然後轟隆一聲大門開了，門口站著一人，金冠束髮，直立長風，微微一笑：“誰要在朕門前動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