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y思慮周全,辦事又妥當,交給她咱倆就直接人去就得了,什麼都不用操心。”Amy在美國的公司雖擔任的是秘書的職位,可事無鉅細,都爲兩位老闆一一打點,就連許筱熙也受益不少。
“不過小丫頭,你有點奇怪啊,Amy她哪裡得罪你了?怎麼一提起她你就是這個臉啊?”
季蕾聳了聳肩:“也到談不上得罪,就是不大喜歡她罷了。”
許筱熙饒有興致的繼續追問,“理由呢?論工作能力,就阿遠那個周扒皮上司都挑不出個毛病來;論私生活,那叫一個清心寡慾,這麼多年了我都沒看她交什麼男朋友,更不要提扯上什麼桃色糾紛了。”
季蕾眼中閃過狡黠的笑意,“哦哦哦,我曉得了,難怪筱熙姐你會對那女人高看三分,原來是因爲這個啊!”
又轉向蘇顏:“小嫂子,你還不知道吧?之前公司裡好多女同事,離職的原因呢不是因爲迷上了立恆哥就是愛上了我哥,只有這個Amy跟著他倆時間最久,一直都是歲月靜好的。”
許筱熙的小心思,蘇顏自然也是明白的,默契十足的與季蕾相視一笑。
“你倆夠了啊,說Amy呢,幹嘛扯到我身上!”許筱熙毫不留情的個賞了她們一人一個大白眼。
季蕾識趣的見好就收:“好好好,言歸正傳。不過筱熙姐,你剛剛的評價也有點言過其實吧。我承認,她工作能力是還不賴,但哪有萬無一失啊?
上次我哥和小嫂子的婚訊在週年慶上曝光,不就是她工作失誤?不知道提前篩選一下記者的問題啊?就算是有居心叵測的人魚目混珠,她竟沒發現半點蛛絲馬跡?又不是第一天混職場的。
我也同意你說的她看上去就是一副清心寡慾的模樣,這也正是我不喜歡她的地方。但凡是個人就會有慾望,眼睛裡看不見慾望的人,只有兩種情況。一是心如死灰之人,二是將自己的慾望藏得太深,又或者那些慾望壓根兒就見不得光。”
蘇顏若有所思的聽著,一直沒有開口說話。
“小丫頭片子,說得到頭頭是道的。那你倒是說說,她有什麼慾望啊?”
“慾望嗎,無非就是那幾種,名、利和情。前兩種嘛,我看到不像,我猜是第三種。”
季蕾一本正經的分析著,許筱熙卻忍俊不禁,“你該不會想說Amy喜歡立恆或者是阿遠吧?”
季蕾以爲兩個人不謀而合,驚呼道:“你也覺得是吧,筱熙姐?不過現在來看,她喜歡我哥的可能性貌似更大些。”
許筱熙笑著搖頭:“你這就是在天方夜譚!她要是喜歡阿遠,那還不早下手了,不是說近水樓臺先得月嗎,樓在哪裡?約在哪裡?再說了,她要是阿遠有意思,然後天天幫自己喜歡的男人處理遍地的桃花,那心不早就碎成一片一片的了。不可能哈!”
“怎麼不可能啊?就是因爲有私心,所以啊處理起那些紅粉知己來纔沒有半分的含糊。你剛剛說的萬無一失,於這件事上倒是名正言順了。不管我哥遇見如何難纏的女人,Amy都是三下五除二就給人ko了,連那個假懷孕的都不例外……”
“好了好了,小祖宗,咱們還是好好計劃計劃下週去度假的事吧。顏顏,怎麼了,愣著做什麼?真信了小丫頭的話了?”許筱熙推了推一直沒什麼動靜的蘇顏。
“沒什麼,我……”
就在這時,蘇顏的手機突然響起,是姑姑的來電。說蘇雯過幾日就要回國了,到時候約她一同去機場接蘇雯。
季遠食指微曲扣動著桌面,餘光瞥向桌面的文件。吳啓庭一死,那些好不容易纔出現端倪的線索似乎都斷了。而且事情發生的這樣突然,他心中有種強烈的預感,這並不是偶然。
雖然吳啓庭說是對他恨之入骨,所以才殃及到蘇顏身上的。可回溯到遺囑曝光的時候,仔細想來,這所有的矛頭,表面上都是衝著他來的,可若要說是衝著蘇顏也無不可。會不會是他從一開始就被混淆了視聽,其實最終的目標根本就是蘇顏,又或者是……
不過眼下做結論還爲時尚早,只有等到吳啓庭的屍檢報告出來後,才能證實他心中的猜測。
來電鈴聲響起,季遠迅速的按下接聽鍵。“阿遠,有結果了。用吳陳琴的卡買的那件毛呢大衣,還有遺囑的事,都與她有關……”
無數的畫面不停地在季遠的腦中閃現,週年慶上的意外,發佈會上的記者發難,柏麗的資料泄密,還有……
他收了線,立刻撥通了蘇顏的電話,卻是無人接聽。心頭一沉,再來不及思考,飛快的奪門而去。
再見到蘇雯,蘇顏的心情仍有些複雜,些許的不安,更有些許的期待。
泰國的陽光將蘇雯原本白皙的皮膚曬得發紅了一些,而從前眼中的那一抹哀愁則被明媚所取代。蘇雯先是擁抱了蘇子葉,也重重的擁抱了蘇顏,說自己很想念她們。在那一刻,蘇顏心裡某個地方的不安煙消雲散開來。
“雯雯,我有點事情想要問你。你上次說的那些照片,就是阿遠和之前女朋友的照片,是有人寄給你的,你知不知道是誰寄給你的?”蘇顏刻意支開了蘇子葉,單獨的問蘇雯。
對面的蘇雯在空氣裡微微一怔,蘇顏連忙繼續道:“雯雯,我不是不相信你,我相信一定不是你透露給給媒體的,我相信你一定不會害我的。只是我覺得事情有些蹊蹺,我覺得……似乎有人想要利用我來打擊阿遠。”
“爲什麼這麼說,你可有什麼證據嗎?”
蘇顏搖頭,直到現在,不要說證據,她連頭緒都還沒整理清楚。
“其實我也不知道是誰寄來的,上面既沒有留下姓名也沒有電話。”彼時的蘇雯被嫉妒矇蔽了心智,自然也不會去追究。“不過東西我還放在家裡,待會兒你拿回去看看,說不定會有什麼線索呢?”
蘇顏拉起蘇雯的手,熟悉而又久違的溫度,“謝謝你,雯雯。”
一時之間,某種情緒涌上蘇雯的心頭,恍如隔世,“傻瓜!走吧,咱們出去等,等媽媽開車出來就直接走了。”
蘇顏推起其中一個行李箱,想起要給蕾蕾打一通電話,說今天不能陪她吃法了,卻找不到自己的手機。
蘇雯回頭看見正在四處摸索的蘇顏,“怎麼了,手機又忘了?”
蘇顏笑著朝她吐了吐舌頭:“可能是落車裡了。”
蘇雯笑著搖頭:“ 你啊,都結婚了還像個小孩子似得,老是丟三落四的。”
夕陽的餘暉裡蘇雯明眸皓齒,笑得如三月的春風,一如記憶中的模樣,彷彿回到了許久以前。
兩個人並肩站在蔚藍的天空下,等著蘇子葉接她們回家。
一路上三個人有說有笑的回到家,吵著讓蘇子葉做拿手的來慰勞她們的五臟廟。到家門口的時候蘇子葉接了個電話,留姐妹兩個人做苦力拿行李。
蘇顏拿了行李剛要轉身,蘇雯便叫住了她。“對了,顏顏,你剛纔提起照片的事,我突然想起另一件事來。就是之前我影印給你的那份遺囑和股權轉讓協議,我之前同你講是我無意中聽媽媽和叔叔的談話,然後偷偷影印給你的。
其實並不是,那個也是有人匿名寄給我的。你說會不會和寄照片的根本就是同一個人?”
蘇顏不自覺的重複著蘇雯的話,“同一個人?”一語驚醒夢中人。同樣的手法,相似的手段,目的更是顯而易見,還這樣的小心謹慎,似乎生怕暴露了身份。
究竟是誰能有這個能力,輕而易舉的拿到這些常人難以接觸到的資料和線索?又是誰會有這樣的居心,處心積慮、步步爲營的想要害她?
蘇顏的腦中不適時宜想起那天曾經說過的話來。
“眼睛裡沒有慾望的人,大都是把自己的慾望隱藏的太深……”
“就是因爲有私心,所以啊處理起那些紅粉知己來纔沒有半分的含糊……”
“萬無一失,我看是言過其實了吧,週年慶的事不就是她的失誤……”
蘇雯見蘇顏半天沒有動靜,推了推她:“怎麼了,顏顏,你想起了什麼?”
“雯雯,我得馬上給阿遠打個電話。”蘇顏連忙轉身回車裡找尋自己的手機。
有數十通未接來電,全部都是阿遠打的,蘇顏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迅速的撥通了阿遠的電話。
“阿遠,你聽我說……”
“你先聽我說……”電話那頭的聲音顯得更爲的急切。
蘇顏只聽見不遠處響聲,一亮黑色的轎車飛馳而來,明亮的燈光模糊了她的視線。
尖叫的聲音劃破了君悅灣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