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九在仙界渡劫大半個時辰,下界卻是數日。
此刻,她的鳳凰紋仙裳被霹成破布條,鳳九從乾坤袋裡取了塊布裹在身上,睜眸時,卻見遠遠近近立著無數的仙人。
有瞧熱鬧的,上界降雷劫,多少年不遇的熱鬧,實在是下界飛昇上界的神人太少,而且神器更是寥寥可數。
這到底是霹的是人,不是霹的是器。
鳳九遭到的雷劫可不少,上品仙裳竟也抵擋不住上天雷劫,直接被轟成了破布條。
鳳九不語,她得找個地方沐浴更衣。
想到更衣,她想到自己兩次入化仙池,就得了兩身仙裳。
這仙人的仙裳,有的一輩子就只一身,因著能變幻式樣、顏色,不知道的還當有好幾身。
她得弄一身體面的仙裳去。
此念一閃,鳳九攏衣飛去,近了化仙池,一進入裡面,立時就有一間宮殿化出,她跳下化仙池,在洗滌的過程中,被燒焦的頭髮恢復了最初的細膩柔滑,傷口快速癒合。
鳳九出了化仙池,一襲蓮裳鳳裙的仙衣披落身上,就連她的髮髻,也挽出漂亮的飛鳳髻,一側還攢了一隻瑩白的蓮花釵,蓮花釵蕩著漂亮的金芒。
鳳九垂眸掃了一眼,對這身新裝扮,她比較滿意,駕雲離了化仙閣,正見綠珠、綠玉尋了過來,福身道:“仙君,帝川上仙、火原上仙已到鳳閣恭候。”
鳳九一入天王宮,兩側的仙人有意外的、有羨慕的。
“鳳九仙君穿的是極品仙裳!”
“她又去化仙池了?”
整個東極仙境,只有仙衣閣與化仙池能派仙裳,鳳九沒了仙衣,自然要去化仙池試試,沒想今兒得的這一身只覺得還算漂亮,不想還是極品仙裳。
腰間掛著一塊紫金橢圓掛佩,佩上紋刻的是一對鳳凰,形象逼真,這其實是她新的本命神器——鳳鳴雙劍!
她的手腕上,戴著一隻紫金轉運鐲,用紫金圓鐲緊扣著一個同樣橢圓形雕刻著鳳凰蓮花紋的轉運珠,這是她新的樂器——鳳尾琴。
天香今兒聽衆人議論鳳九的事,聽說鳳九往化仙池方向奔去了,這化仙池去一次就行,也只得她,已經去三回了,她身上的仙衣被雷霹壞了,離了天姬宮,正見鳳九一襲漂亮的華裳神色匆忙地往鳳閣去。
“鳳九師姐!”天香面露錯愕,“你這仙裳……”
“化仙池裡得的,極品仙衣,每過萬年,四方仙境的化仙閣都會預備這麼一身,我運氣好,被我得了。”
什麼運氣好,沒有天王期的實力,根本就不會得到一件極品仙衣,仙界對什麼修爲的仙人穿什麼仙衣可是有嚴格的等級要求。
天香的目光定格在鳳九腰間的紫金橢圓掛佩上,“聽說師姐這些日子一直在自己煉器,這是你的本命神器?”她伸出手小手,想握住神器,手穿過紫金鳳紋佩,卻未能握住,天香暗暗驚訝,憶起第一次她要握鳳九的九音笛,也是這樣的情形,“是下品神器?”
鳳九笑道:“我哪有這樣的煉器術,是朋友幫我煉的,這是鳳鳴雙劍,我的新本命神器。”她又伸出皓白如雪的手腕,露出上面戴的紫金轉運鐲,“我的樂器鳳尾琴,也是朋友幫我煉的。”
天香用手觸及紫金轉運鐲,這式樣算不得好看,只是中上等模樣,可抵不住天香好奇,一碰到轉運鐲,手指刺痛,她快速縮回了手,“這是防禦武器?”
“不,只是一件樂器。”鳳九淡淡地答道,“天香,我有客人到鳳閣,先告辭了,下次得空,再與師妹敘舊。”
鳳九回了鳳閣。
兩個仙童正在招待帝川、火原二人。
鳳九道:“我領你們去寒冰大獄,這就啓程。”
帝川打量著鳳九,他們到時,就聽東極天王宮的仙人在議論,說鳳九歷劫之時,有人說是她新煉的神器引來雷劫,有的說是鳳九晉級引來雷劫,衆說紛紜,七嘴八舌。
帝川問道:“鳳九仙君需要休養,我們改日再來。”
“東南苦寒地至此數萬裡之遙,你們來一趟不易,我陪你們去寒冰大獄。”
鳳九轉身,對綠珠綠玉道:“我去去就回,你們與東極仙君遞句話,早前託她保管的東西,他是否該歸還我一部分,勞他整理一下,待我回來,找他取回。每樣最少得有三成,少了三成,我可不依的。”
綠珠應答一聲“是”。
*
鳳九一個示意的眼神,衣袖一揮,祥雲繚繞,三人駕雲落在寒冰獄大山。
水笙已能離開寒冰獄,他所待之地的無形獄門已不能再困他,見到帝川、火原,奔了過來,揖手道:“謝鳳九仙君搭救之恩。”
“我只能助你這一次,往後如何,端看你們各自的造化。”鳳九神色很淡,淡得沒有任何的表情,她走近敖傑的牢房前。
這裡的牢房,是由一個個約在五六坪大小的石臺組成,每日到了一定時辰,就會降下寒氣入體的刑罰,又有冰刀冰劍割肌切肉之刑,當你上一次的傷剛癒合,下一次的刑罰就會降臨,令仙人無法有修煉機會,在這不停循環的痛楚中生不如死。
“敖天王,請將我師父的信交給我。”
敖傑取出信,“多謝鳳九仙君。”
鳳九淡淡一笑,“我答應你們的做到,這三位上仙他日如何,我可不敢保證,但只要我在東極仙境,就能保證他們可以像尋常上仙一般活下去。今日我在此處的事已了,就先行一步,告辭!”
她邁出獄門。
身後,傳來三人與父母家人敘舊辭別之話。
“火原,你的魔毒當真解了?”這是火正妻子的聲音。
“母親,是鳳九仙君給我了半朵醉蓮。”
“她倒是個言而有信之人。”
想到早前,她還與鳳九作對,火正妻不由心生愧意。
水笙流淚與父母辭別,父母因犯下大罪,要在這裡受刑罰之苦,而他僥倖得到一條生路,雖還活著,往後又如何安心。
帝川站在敖傑的面前,“聽人說,當年是你盜走東極聖殿,是你偷襲東極天王?”
敖傑道:“你問這些有意義嗎?”
“是父親害死了九音,更是讓九音飽受萬世輪迴之後魂飛魄散,如果她不曾經受魂魄離散之苦,又怎會失憶,又怎會再也記不得我?”
敖傑苦笑。
九音愛他時,他視爲敝履;九音不在了,聽到九音的故事,帝川卻沉陷痛悔、懊惱痛苦的深淵不能自拔。
他滯留在西冥界,日復一日地重複著九音當年做過的事。
敖傑喚進帝川,用極低的聲音說了幾句話。
帝川驚道:“不可能!”一聲高呼,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帝川尷尬一笑,衝衆人抱拳表示歉意。
敖傑說了什麼讓帝川失控,無人知曉。
敖傑的果毅肯定。
帝川質疑後的茫然。
敖傑拿出一隻瓷瓶,“你信還是不信,用此一試便知。帝川,這是我們仙龍族唯一一次翻盤的機會,你可要抓住機會。”
“我不會利用九音,絕不!”帝川固執地接過瓷瓶,帶著恨意地道:“九音的萬世之苦,是因父親造成的,我永遠都不會原諒父親。”
如果敖傑沒有反叛天帝,就不會害九音與父母離散;如果敖傑不曾算計東極仙境,就不會讓九音飽受萬世輪迴之苦……
他從未像現在這樣情緒繁複過,他敬重的父親,卻是害死他摯愛的兇手,九音重回仙界,雖聚攏了魂魄力,可她卻再也不認得他。
她是九音,她是仙界最尊貴的公主——天香,而他只是一個尋常的上仙,在仙界像他這樣的上仙多不勝數。
他們之間,有著雲泥之別。
敖傑帶著關切地眼神,“帝禾犯錯連連,已貶爲下界一處幽潭爲龍王,留在仙界的仙龍族就只你了……”
帝川惱道:“我不會再算計她,亦不會再做任何傷害她的事,即便是你逼我,我也不會再這麼做。我欠她的,便是生生世世都無法償還……”
敖傑也不惱,“由著你罷。我告訴你真相,你自己去驗證,有時候聽到的、看到的都未必是真,你得用心去想,你就沒懷疑過她爲甚高價將三生石賣給你……”
帝川眼神飽含怨恨。
敖傑無奈輕嘆,“得了,我不說了。你好好活下去罷!你沒受魔咒侵襲吧?”
帝川搖頭。
敖傑道:“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你還記得木榮使的雪龍訣?”
帝川回想起來,那等厲害的仙術神通,他還是第一次見,一直以來,他都以爲自家的騰龍訣纔是六界之中第一厲害的真龍修煉仙術。
敖傑道:“他修煉的是龍神訣中的龍劍訣,龍神訣共有三部,上部龍劍訣,中部龍拳訣,下部龍神訣,每訣又分三層,統共九層。與龍神訣對應的是鳳神訣,鳳神訣亦分三部,上部鳳箭訣,中部鳳舞訣,下部鳳神訣。龍鳳結合,六界無敵,更可飛昇神界……”
帝川不耐煩地道:“你要見我,我來了,如果沒旁的事,孩兒就告退。”他從懷裡取出一個乾坤袋,“裡面有仙液、仙果,你許能用得著。”
坐牢之人,就算得了好的,也會被這裡的法陣給吸走。
留給他,倒不如不要。
敖傑沒收,“拿回去,對我無用。”又道:“你不願來,往後就不必再來。”父子情薄,他只盼帝川能爭氣些。天帝不殺他,也不貶往下界,而是將他們關押在此,似乎仙庭那邊也沒有提出具體的處罰措施。
天帝是聖明君主,他和所有的君主一樣,有時候讓他看不透、猜不著,偏偏又行事磊落頗有君子風範。
敖傑自認在許多方面,他不及天帝。
如果是他,對反叛自己的人,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其子嗣兒子一脈,盡數除掉。這也是當年,他要算計九音,甚至讓九音的萬世磨盡之因。
帝川道:“孩兒若有機會,還會再來探望父親。”他一揖手,退出禁止獄門。
敖傑的話是不是真的?
帝川反覆思量,到了現下,敖傑沒道理騙他。
敖傑說沒瞧錯。
帝川握緊手中的小瓷瓶,站在寒冰大獄之外,但見遠方有一片祥雲,鳳九已翩然而去。
臨天亭,鳳九坐在其間,拆開木毅留下的書信,就如她早先所猜測的那般,這是一封設下了仙術禁制的書信。在九音的記憶裡,木毅曾與鳳九玩過這樣的禁止,這是木毅自創,她解開禁止,上面的金色文字躍入眼簾:
“鳳九:
當你看到這封信時,義父已經不在了。你父母將你託付於我,我當護你周全。我替你算了一卦,你有萬世情劫,又有魂飛魄散之苦。義父能做的,就是爲你再爭取五世,唯有那時,你方有機會重返仙界。
鳳九,不要報仇,不要怨恨,好好活下去。義父留給你的不多,唯盼你能安好快樂。不要爲我重生,我不想你再做傻事。當你看到我的仙軀時,就用天火焚化成灰。”
第二頁的信紙展開,內容是關於木毅自願收鳳九爲義女,乃他精心親傳弟子,願封其爲東極仙境的攝政公主,要她在他仙逝之後,接掌東極天王一職的遺詔。
仙界三百多年前,木毅就算到她有劫,用他的命替她換了五世重生的機會。
“天火焚化成灰,師父,鳳九做不到。”
讓她燒燬木毅的軀體,她不能。
既然木毅能讓她重生,難道她就不能讓木毅重生。
一定有法子!
鳳九此念一想,聚魂燈可以、以命換命可以,是不是還有第三種法子。
她靈光一閃,想到了西天極樂界的佛祖,他的神通廣大,是不是能助木毅重生。
想到這兒,鳳九倏爾起身。
綠珠稟道:“仙君,東極仙君到。”
木榮立在鳳閣外頭,他的身後跟著天香公主,男的俊朗,女子嬌俏,真真是一對璧人。
鳳九喚了聲“木師兄”,又沖天香喚了聲:“天香公主。”
天香嘟著小嘴,一臉不悅地道:“鳳師姐,你給了師兄一些東西,自然就是師兄的,你怎麼還派人傳話,說讓師兄整理一下還你三成。”
鳳九不以爲然,她需要這些東西,她可以打理自己的空間,十幾株胭脂神樹、十幾株香膏神樹,又有幾千株冰肌玉骨草,當看到這些神樹仙草出現在天姬宮,成爲木榮討好天香的心意時,她的心一陣陣了剜痛。
在冥界煉器的時候,她唯一的念想就是:將木榮從她的心裡去掉,從此後,木榮只是她的師兄,再無半分幹聯。
“天香師妹,我當時給他,只是說讓他幫忙煉器用,可以用一些,並不是全部。師兄就把我給的東西取用了不少,將心比心,我算是最沒有私心的師妹。我也要修煉,也需要大批的資源,人不爲己,天誅地滅,我不能大方到連自己都不管不顧,是也不是?”
鳳九勾脣苦笑著。
木榮曾經待她好,那也是有前提的,是她是九音的轉世。
鳳九不想再提過往。
可木榮愛著的是過往的她。
木榮更是認定:天香纔是九音的轉世,纔是真正的九音。
天香努著小嘴,“你還真是。”
鳳九笑問:“師兄把沒用掉的都還給我吧,我說的最少三成,上不封頂,自己的東西還是自己保管的好。就算是送人,別人記的也是我的人情。師兄若有誠意,可以去妖魔域取。以師兄現下的修爲,出入妖魔域性命應是無憂,對吧,師兄?”
木榮面有怒意,卻不願發作起來。
她就這麼快要與他劃清界限。
他因爲天香,討好天后,將胭脂神樹、香膏神樹與冰肌玉骨草等送走了不少,挑的都是最好的極品、上品神樹、仙草。
“木師兄,昔日你拿走的冰雪宮,能否也給我,我不像師兄會煉器,於你不過舉手之牢,於我卻要花費一番功夫,我瞧你給九音師妹的宮殿,不像是早前的冰雪宮,定是你煉的,冰雪宮給我吧……”
木榮面容微紅。
九音嘟著小嘴:“真小氣!”
“師妹給我移一座仙宮來,我定誇師妹大方。”
九音語塞,她可沒有鳳九的本事。
木榮沒好氣地掏出幾個仙器,一把拍放在仙案上,動作很大,似要將仙案拍碎一般,“以後你在外的東西,不用再給我,直接送到天王宮庫房去。”
鳳九笑道:“師兄的話,我記住了!”
她一古腦將所有的仙器裝進一隻乾坤袋裡,每裝一樣就念叨一聲:“神樹少了七成,一株極品神樹都沒了;悟道茶少了八成,極品的全沒了,上品的所剩不多;冰肌玉骨草用了近八成,極品只得可數十幾株;混沌島用掉三成;仙玉用掉五成五;冥晶剩得最多還有九成多。師兄這般,不知道的還當你吃軟飯。”
木榮眉頭微挑:這是罵他,譏諷他用了她的東西。
鳳九無辜嬌笑:“這麼兇作甚?開句玩笑而已。”
他還她,她爲何不收?這些皆是她的。
她可以正大光明地獻給東極仙境的庫房,而不是被木榮私下送人,她送給庫房,至少還能造福整個東極仙境。
鳳九擡眸問道:“師兄,神樹、悟道茶、冰肌玉骨草怎會少了那麼多,天香的天姬宮用到也不過十之一二,剩下的去哪兒了?”
天香惱呼道:“鳳師姐,你有那麼多,給木榮哥哥用一些怎麼了?”
“我帶回來的是資源,是造福整個東極仙境的,他怎能私下處理,是,他有權私下處理一部分,但是我也是師父的親傳弟子,我憑什麼不能問?”
她拿回來的東西,爲什麼不能過問這些東西的去向。
木榮緊握著拳頭,她咄咄逼人,連最後一點也不肯給他。“鳳九,我纔是東極仙君!我想怎麼處理,全都是我的事。”
“木榮!”鳳九大呼一聲,“你是東極仙君,你勞命傷財地大建仙宮,極盡奢華,這就是一個仙君所爲?”
木榮揚頭,冷哼一聲:“可惜,我纔是東極仙境的傳人,而你——不是。”
不是……
她手裡握著木毅留下的遺命,有這個,她完全可以奪過東極仙君的位置。
但她,不想與木榮鬧翻。
木榮苦笑,“早前,本仙君下令出資修建逍遙城,現在看來沒這必要,逍遙城從五成的稅賦增加到七成五。”
“木師兄,當真要如此?”
逍遙城從上仙到仙婢,多是東萊大陸飛昇上來,那是鳳九看重的人,木榮這麼做,他們還剩什麼資源?
“鳳九,這也是你逼我的。你現在不是還有一筆仙玉,別說一座逍遙城,就是兩座逍遙城都足夠了。我是東極仙君,這些東西就是我的,除非你是東極仙君,否則,你休想逼我拿出來。從現在開始,你和其他東極天王宮的仙人一樣,也需要每年向天王宮交納一部分貢獻。我用掉的部分,就抵了你今年及以前的,從明年開始,就照仙君的例來。”
她對他算得如此明白。
他爲何要給她面子。
她不過是木毅在下界收的弟子。
以前,因她有一縷九音的魂魄,他處處寵著、疼著。
現在木毅再也不屑給鳳九一點憐惜。
木榮憤然轉身,牽著天香,頭也不回地離去。
天香大聲喝道:“鳳師姐,你太可惡了!我再也不理你了,再也不理了……”
不到百息後,天王宮的傳令仙官大聲喝道:“東極仙君有令,逍遙城從明歲開始,稅賦漲至七成五。”
七成五的稅賦,從未有過,最高的也只五成,那還是富庶仙城,貧瘠之地多是二成到三成之間。逍遙城新建,早前更是不毛地,現在一下子漲到七成五,這是要東萊籍仙人的命,更是斷了他們的修煉資源。
鳳九緊緊握住拳頭。
這是怒!
她看著木榮與天香牽手而去的背影。
不知何時,帝川站在一側,小心地從瓶中倒出幾滴七情聖水,鳳九因怒火交加,用衣袖一揮,聖水被化成一股輕煙,立時化爲虛無。
帝川來時曾倒過一滴出來,他的手根本無法觸及。
他心中大駭:難道鳳九纔是九音?
鳳九一把拽住帝川的衣襟:“帝川上仙,是不是一個兩個瞧我好欺負,專揀軟柿子捏?”她奮力一推,帝川跌倒在地上。
她真的是九音!
聖水無人能觸碰,可她卻能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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