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什麼???”
阿青把小栗子抱在懷中,安撫著極度暴躁的小栗子。剛剛君慕言的動作太過粗暴,差點讓小栗子反胃。只是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忍不住緊咬著牙,牙齦被咬的發(fā)疼。她對卿晨墨的心思,只想永遠埋在心裡面罷了。她有自知之明的,自己是何等身份,卿晨墨又是何等身份,一個是明月照高樓,一個是蚍蜉遊世間。
“你當公子是什麼人???由得你這麼欺騙?”
君慕言的桃花眼目光灼熱,幾乎要將她身上的衣料給燒上兩個洞。
“我、、、我真的沒有!”
纔怪!
阿青在心裡面默唸著果然情敵見面幾乎都是臉紅脖子粗的。她不過是看了卿晨墨幾眼,就已經(jīng)被君慕言給抓包了。君慕言看似嘻嘻哈哈對任何事情都是寬容,實則他的心思細膩縝密,若是惹到他,估計她沒有什麼好下場。
“沒有?”
君慕言的眼神充滿了疑惑。開始的時候,他不過是嚇嚇阿青罷了。其實在京城的時候?qū)η涑磕幸馑嫉墓媚锒嗔巳チ耍膊徊畎⑶嘁粋€。但是他喜歡上了這個小傻妞,所以他不允許她現(xiàn)在對卿晨墨還有什麼心思
。
阿青瘋狂地點了點頭,小栗子隨著她的動作,接連顛簸了幾下,終於忍不住把一天吃的栗子給吐了出來。
“看吧,就是你害得我家小栗子都反胃了!我先帶它去洗澡了?!?
阿青趕緊找藉口溜走。
“誰讓你給它吃那麼多東西。它又不是喂不飽的白皮豬!”
君慕言第一次見到有人養(yǎng)松鼠當是餵豬一樣。不過他更多的是嫉妒,其實他老人家很想說,如果小傻妞也這樣樣他,他也是不會拒絕的。
“它是公的還是母的?”
君慕言一聽到洗澡兩個字,心裡面就是不舒服。這隻松鼠長得還沒有他老人家一半好看,憑什麼得到阿青這般伺候。
阿青聽到君慕言的話後,立刻把小栗子翻了一面,仔細瞧瞧,說道:“公的。”
小栗子嚇得一下子把尾巴上卷,將自己的羞處給遮著。渾身的毛乍起,一雙圓軲轆的眼睛狠狠地頂住君慕言。
“男女授受不親!還是我?guī)ハ丛璋?。保證給你洗得香噴噴,軟綿綿的?!?
君慕言笑著一把將小栗子奪了過去。其實吧,他老人家到不是喜歡折磨小動物,但是這隻動物算是他的半個情敵,所以怎麼可能會放過它呢?
“香噴噴,軟綿綿?”
阿青怎麼總覺得君慕言像是在說把小栗子給煮了之後放上香味醇厚的調(diào)料之後的樣子。但是見著君慕言一雙妖媚的狐貍眼裡面沒有什麼惡意,還是任由他哼著小曲,把小栗子帶走了。
望著君慕言的背影,她的心底泛起了一陣寒意。
大半夜的,阿青躺在牀上輾轉(zhuǎn)難眠。望著七彩的帷帳上繡著的牡丹圖,絢麗多彩,栩栩如生,可就是勾不起她一點興趣。那些繁雜的針法,重疊的線條正如她現(xiàn)在的心思一般。剪不斷,理還亂
。她可愛的小栗子也被君慕言以男女授受不親的理由給帶走了。一個人心中那種幽暗的感覺油然而生。
她現(xiàn)在倒是見到了君慕言,他現(xiàn)在哪裡還有半分生病受傷的樣子。整個人氣色好多了,說起話來精氣十足。晚飯的時候,還跟她搶好吃的菜,逗得她差點掀桌子。晚上洗澡的時候呢,他又跑來搗亂,洗澡水裡面泡著花瓣的裡面夾了肥溜溜的蟲子。嚇得她以後打死都不敢在浴桶裡面放花瓣了。
總之在這裡待著的時候,想見不到他都難。
他想盡各種彷彿捉弄她,想必是和卿晨墨有關係吧。君慕言開始的時候就已經(jīng)懷疑她對卿晨墨的感情不只是主僕情誼那般簡單?,F(xiàn)在這般刁難於她,估計是因爲吃醋了。
君慕言喜歡卿晨墨,卿晨墨也喜歡君慕言。他們兩情相悅,她插在中間幹什麼?
他們兩個人都是人中龍鳳,除去了都是男子的隔閡外,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況且君慕言和卿晨墨對她都有過救命之恩,於情於禮,她都不應該對卿晨墨再起心思。
實在睡不著,便開始躺在牀上數(shù)星星,結(jié)果數(shù)著數(shù)著到有了幾分催眠的感覺??墒锹牭酵饷嬗挠牡那俾曖幔⒖滔破鸨”唬幌伦訌臓椛咸讼氯?。
這個琴聲,一聽便知道所奏之人是誰了。
有沒有搞錯,卿晨墨大半夜的不睡覺在府裡面彈什麼琴啊?而且彈什麼不好,偏偏彈奏一曲鳳求凰。
她所住的北苑和君慕言的南苑相對,卿晨墨在邊城有王府,但是卻搬到了君慕言的府上來了?,F(xiàn)在和她都住在最大的北苑裡面。
北苑之中海棠花色最多,卿晨墨是個好花之人,來了幾天便照著京城二皇子府上的模樣讓人弄了好些花種。
大半夜的,她的心情已經(jīng)低到了極點,還來個溫情表白,簡直就是一個補刀狂魔!
心中雖然盪漾,但是阿青出去之後,還是邁著淺淺的步子。正值仲夏,夜裡的月色皎潔如洗,花前月下賞美人,總是比白日裡見著更多幾分的美妙。月朗星稀的夜裡,圓月的光輝總是蓋過了其它星子的光芒。正如卿晨墨一樣,只要有他在,其它人便硬生生地被他襯得失去了光澤
。
院子裡面一個檀木花架上掛著一盞千帳燈?;ò晷蔚臒羯恚偌t色的火焰,以及那垂下來的細細流蘇,無疑讓這咱燈看起來比花還要美豔。
他一身白衣,黑髮如練般直垂身下,哪怕是投在鋪滿了月色的地面的陰影也是極美的。白玉一般的手指彈奏出了一曲動人心魄的鳳囚凰。但是這如同涓涓細流的曲子卻不及他自身萬分之一美。
只是他身邊的一把長劍提醒了她,過些日子這些風花雪月的東西都將化爲戰(zhàn)場上的魑魅魍魎。她著實想象不出卿晨墨在號令三軍的情況下會是怎樣一個猙獰的美。
“怎麼還沒有睡?”
卿晨墨停下動作,轉(zhuǎn)身望著她。夜風徐徐,火苗跳動,他的身影忽明忽暗,眼神柔軟,用風華絕代也描繪不出此刻的他。
只是大晚上的,她因爲久久失眠,現(xiàn)在也盯著一雙疲憊的眼睛。這個男人看起來一點倦怠都沒有,她是該怨蒼天不公呢,還是該怨蒼天不公呢?
緊緊地捏著小拳頭,走到了她的身邊,找了一個雕著浮雕花紋的石凳坐了下來,咬著牙說道:“我家小栗子被慕言大哥給帶走了。放心不下,所以睡不著。而且大半夜的,殿下也睡不著嗎?”
“也對,現(xiàn)在夕國和櫺國的關係緊繃得厲害,殿下晚上不好入眠也是應該的?!?
只是她雖然失去了記憶,但是對於那些規(guī)矩禮儀什麼的,卻有著天生的抗拒。如果有一天,她真的規(guī)矩地做個下人的樣子,肯定是因爲她的心中留下了難以彌補的傷痕。
卿晨墨見著她眼底之下的青痕,有些歉疚地說道:“打擾到你了。對不起。”
聽到卿晨墨的道歉,阿青瞬間覺得自己渾身起雞皮疙瘩。卿晨墨那樣的一個人居然能夠這般輕易地說出對不起三個字。
“沒、、、沒事。”
她繼續(xù)咬著牙說道。開始的時候是氣得牙癢癢,現(xiàn)在是嚇得渾身發(fā)抖。以前她總覺得卿晨墨像是一個遙不可及的仙人,但是現(xiàn)在她卻覺得卿晨墨像是一個普通的人了。她和他沒有見面的一個多月,到底發(fā)生了什麼?
忽而望見卿晨墨眼底的一抹失落,她的心裡顫抖了一下,問道:“殿下是不是有什麼糟心的事情?阿青好歹也算殿下的半個朋友,也可以說給阿青聽聽
。阿青不見得會幫殿下解決掉,但是可以幫忙一起想辦法。而且慕言大哥也很厲害,他也可以一起想辦法!”
雖然她私心裡面還是希望自己對於卿晨墨而言是特別的,但是這話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的。說她自卑也可以,說她膽小也無錯。面對著自己喜歡的人,她心中就是不敢把喜歡二字說出口。
卿晨墨笑道:“我沒有什麼糟心的事情。只是在糾結(jié)一個問題?!?
阿青有些的疑惑,心道:就連你都想不通更何況是我呢?
“如果一段感情很有可能沒有結(jié)果,你還會堅持嗎?”
卿晨墨淡淡地問道。因爲感情不會是他最重要的東西,他不會捨棄所有去爲了一段感情。至少現(xiàn)在是這樣。
“???”
她現(xiàn)在更加吃驚了。卿晨墨根本就不像是一個爲情所困的人。這樣的話比之前他說對不起三個字更驚悚。
他是在說自己和君慕言的事情吧。在櫺國斷袖之情是不被世俗允許的。即便他和君慕言都是身份非凡的人。據(jù)說之前皇上也曾經(jīng)寵幸過一個男寵,但是後來因爲流言蜚語,那個男寵最後不得不被關在鐵匣子裡面沉入湖底。
現(xiàn)在的卿晨墨雖然身爲皇子,但是身份地位和皇上相比也差了一截。那個高高在上的皇上都難以辦到的事情,又何況是他?而且他已經(jīng)和丞相之女有了婚約。等這次平息了夕國和櫺國的紛爭,他估計就得到要和那個女子成親了。
她的手心拽得更緊了。此刻見著的就像是月光下一個絕對不會沾染凡塵的謫仙被困在了世俗的枷鎖裡面。
“那要看我對那個人的感情有多深了。如果真的是我認定了一輩子不放棄的人,無論發(fā)生什麼事情。我都會愛他,想他,念他。就算是自己不在這個世上了,我也不會去轉(zhuǎn)世。要留下一縷孤魂,陪伴著他。但若是我對那人的感情還沒有到至死不渝的地步。該放手的時候還是得要放手。畢竟就算是我喜歡他又怎麼樣?我的存在對於他而言,頂多算是一種困擾,連深刻印象都算不了
?!?
她實實在在地、毫無掩飾地將自己的心裡話告訴了卿晨墨。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在什麼地方。除了找到自己的親人,她剩下的追求便是能夠和自己的良人在一起??上退闼?,卿晨墨也並非她的良人。
卿晨墨的目光閃爍了幾下後,轉(zhuǎn)過頭望著對面正在妖嬈盛開的海棠花,說道:“阿青,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他必須讓自己明白,阿青在他的心中已經(jīng)到了何種地位。
她有些難以捉摸卿晨墨的心思,她不過是空口說說罷了。哪裡有這麼立竿見影?但是卿晨墨又不是一個喜歡裝深沉的人。結(jié)果到了後來她自己又被自己給繞暈了。
最後她只能把今天晚上的事情,當成是卿晨墨夢遊了、、、、、、
在君慕言的府上住了幾天之後,阿青和君慕言算是徹底地槓上了。她和君慕言每日都是硝煙瀰漫的樣子。但儘管如此,她和君慕言的關係反而越發(fā)地好了。只是她每一次和君慕言靠得很近,卿晨墨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讓她明顯感覺到了卿晨墨宣誓主權(quán)的意味。
她開始只是擔心君慕言會滅了她,但是現(xiàn)在總覺得最終會滅掉她的人是卿晨墨?,F(xiàn)在她夾在兩人的中間,讓她想到自己是君慕言試探卿晨墨是否夠忠心的東西。再加上那天晚上卿晨墨問她的話,她更加相信卿晨墨和君慕言有著不可告人的關係。
她終日飽受摧殘,終於受不了這兩個人的互相試探。給君慕言匆匆告別後,就帶著自己的萌寵小栗子離開了。至於卿晨墨,她也未能留下隻言片語。畢竟她還真怕自己對卿晨墨稍微親密一點,就會被君慕言給活劈了。
她雖然武功不弱,還會點毒術。但是她如果和君慕言開打,卿晨墨肯定是幫君慕言的。到時候他們兩個人是和好了,她就沒命了。
只是離了邊城,她又不知道自己下一程到什麼地方去。她沒有家,現(xiàn)在又沒有頭緒去找回自己的過去。
大街上她的肩膀上盤踞著一隻松鼠,顯得有些格格不入。過往的行人不時用著怪異的眼神看著她。
聽著人小心翼翼地論事,她才知道夕國的戰(zhàn)帖已經(jīng)送到了櫺國
。君慕言卻被調(diào)回了京城。怪不得她離開的時候,卿晨墨和君慕言都沒有對她多說什麼。情況竟然在一夕之間變成了這樣艱難。
雖然已經(jīng)下定主意要埋葬那份還沒有成熟的愛戀,但是她還是放心不下卿晨墨。正如她以前和卿晨墨說的那樣,櫺國現(xiàn)在也面對皇位之爭。三皇子和太子肯定是不會放過卿晨墨的,現(xiàn)在這樣好的一個機會難保櫺國內(nèi)部的人不會和夕國的人聯(lián)盟,一起解決掉卿晨墨。
即使知道卿晨墨不是那樣一個好對付的人,但她還是選擇留在這裡。現(xiàn)在軍營裡面還在招兵,她還有辦法可以混到軍營裡面。
她在山村裡面尋了許久,找到了一戶人家。當家的姓李,現(xiàn)在已經(jīng)七十多歲了。李老頭和老伴老來得子,兒子今年十五歲,名叫李銘。
但是因爲村裡抽中了他家出湊人數(shù),所以他們唯一的兒子也必須上戰(zhàn)場。阿青一身男兒裝扮出現(xiàn)在那家人的家中。
雖然開始的時候,這家人對於阿青的出現(xiàn)還很是懷疑。但是阿青不僅沒有收他們半分錢,還代替他們的兒子上戰(zhàn)場,一家人自然是千恩萬謝。
當然是要千恩萬謝的,古往今來養(yǎng)兵千日,現(xiàn)在還在招用新兵,是爲了暗度陳倉之用。當雙方交戰(zhàn)的時候,用這種沒有經(jīng)過的訓練的新兵去誘敵做炮灰,爲那些嚴格訓練的兵士贏得時機。所以現(xiàn)在纔去軍營的人,能夠活下來的,都是些天資過高的人。但這些人實在太少。像李銘這種不會武功的老實人,到了戰(zhàn)場上根本就是九死一生。
就這樣,阿青領著李銘的牌子換上了李家夫婦爲兒子準備的衣裳去了軍營。至於那隻小松鼠,雖然捨不得,但是她也只能放養(yǎng)到了樹林裡面。離開的時候,平日裡只知道吃的小栗子,睜大著一雙無辜的眼睛,就是不肯聽話。阿青走一步,它便跟一步。
阿青發(fā)怒,它便將自己的手中捏著的栗子放到自己的面前。好似在說: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吃那麼多東西。我以後戒掉便好了。
她一時心軟,便在一處山腳下建了個木屋。裡面也製備了生活的東西,儼然就是要在這裡住下的樣子。
“小栗子乖乖在這裡等我。等我確定他沒事的時候,我回這裡找你
。你是我在世上唯一還記得的親人。我就算是把自己給弄丟了,也不會把你給弄丟的?!?
她連續(xù)給它重複著這句話。在她的心裡面,小栗子和許多人一樣都是可以聽得懂她的意思的。果然小栗子也炸毛一副被拋棄的樣子了。只是跳到房頂上,可憐兮兮地望著她的背影。
離開前,她在屋子裡面放置了許多的栗子,松果,核桃,花生。分量十足,夠它吃好幾個月了。她相信幾個月的時間足夠她回到這裡了。覈對身份後,阿青領了個牌子和衣裳,在軍營裡面找到了自己的牀鋪。君慕言領導有方,這裡的人從高層開始就是團結(jié)一致的鐵桿子好友,軍隊裡面的人受到影響,基本上出了一兩個人之外,其餘的人也大都屬於團結(jié)友愛的。
一打聽後,知道卿晨墨現(xiàn)在基本上住在軍營裡面。他現(xiàn)在負責君慕言以前的職責,統(tǒng)領著所有的人。君慕言以前手下有兩員猛將,一個名叫何樑,一個叫做齊覓。一個擅長陣法,一個武功高強。兩人配合地相當?shù)哪?。幾年前和夕國交手的時候,這兩人立下了無數(shù)的戰(zhàn)功。
卿晨墨也在軍營裡面待了不少的日子,但是論在邊疆的聲望,卿晨墨自然是比不上君慕言的。
若是換做以前,她或許還會不知道,但是她親眼見到卿晨墨的兩個兄弟把他當成是眼中釘,肉中刺。
君慕言和卿晨墨在朝堂之上的關係也是時而冰冷,時而火熱。其餘的事情就更加不用說了。
現(xiàn)在越是去了解卿晨墨的過往,她就越發(fā)地喜歡他。甚至那感情越發(fā)地深邃,一點點侵入她的五臟六腑。
但是現(xiàn)在就他一個人在邊疆,再加上那些人對於卿晨墨的信服不及君慕言。有的人便渣私下開始傳言是卿晨墨調(diào)走了君慕言。留言越傳越多,弄得卿晨墨在軍營裡面的風評越發(fā)地差。很多的人對卿晨墨的不滿也更加地濃重。
雖然阿青的心裡頗爲著急,但是她更加相信卿晨墨能夠解決掉這些糟心的事情。
白天的時候,她穿著一身甲冑,和衆(zhòng)人一起在校場操練。她的武功頗好,每一次教頭讓兩人互相搏鬥的時候,都是她贏。再加上她爲人親和,沒有半點架子,很快她在新兵裡面得到了很多人的支持。她便有意無意地誇讚卿晨墨,雖然起不了太大的作用,至少在新兵的裡面,卿晨墨的風評也不算太壞。
開始的時候,她對於這種只是小打小鬧的較量,沒有多在意
。後來在暗中發(fā)現(xiàn)一些人因爲被她打敗而失了面子,她才知道自己該收斂了。
果然某次和對方較量的時候,她故意輸?shù)?,從此之後再也沒有多餘的眼光盯著她了。少了這些人的目光,她平日裡關注卿晨墨的時間就多出了許多。
開戰(zhàn)前夕,卿晨墨一身明黃色的鎧甲在臺上鼓舞人心。雖然大家對於卿晨墨還心存芥蒂,但是所有的人都清楚自己的使命。因爲櫺國是要靠大家一起保衛(wèi)的,所以這些人就算是遇到再大的險阻也以誓死捍衛(wèi)櫺國爲主。
她一身普通的鎧甲站在臺下,渺小地就像是一隻不起眼的螞蟻。但是她卻可以看清楚卿晨墨此刻的樣子。
以往卿晨墨白衣勝雪是個好看的仙人,然而今日他卻是威風凜凜的戰(zhàn)神,多了幾分陽剛的味道。
明國表面上還沒有和櫺國翻臉。所以按照櫺國和明國的合約,櫺國和夕國開戰(zhàn),明國也派出了人馬前來支援櫺國。站在卿晨墨身邊的男人,一身玄色披風,他的鎧甲在光下泛著光輝。
雙眉斜飛入鬢,雙眼黝黑帶著幾分銳利。五官深邃,脣線優(yōu)美。不得不說這個從明國前來的將軍也是一個很好看的人。
聽私下的人討論,他叫做司徒霖。
司徒霖,這個名字阿青每念一遍,心中就會抽動一下,那種疼痛蔓延全身,整個人就像是在遭受劇烈的酷刑一般。那個人的樣子在她的腦海裡面忽隱忽現(xiàn),她想不起來,卻又揮之不去。
在剛剛被賣到西域的時候,她每天晚上都會做夢。夢裡面的總會出現(xiàn)模糊的影子,她一直以爲卿晨墨是接近那個人影子的人。但是現(xiàn)在看來,事實絕非如此。
可是現(xiàn)如今又怎樣?所有的一切已經(jīng)不重要了。管那個模糊的影子是誰,她喜歡的人就是卿晨墨。這一點怎麼也不會改變了。
突然她開始不想找回自己失去的過往了。
原因只有一個:找到了過去,卻有可能失去現(xiàn)在。失去她對卿晨墨那真摯,不摻雜任何雜質(zhì)的感情。
那些人還告訴她,司徒霖原本是要做明國的駙馬爺?shù)模皇菦]有想到在公主及笄之前和公主的近侍發(fā)生的關係
。被人抓姦在牀不說,還把那個近侍的肚子被搞大了。司徒一家在明國的聲望極大,皇帝也要給司徒霖三分面子。可公主身爲金枝玉葉,自然是不能去給人當妾。
司徒霖原本也沒有打算娶那個近侍,可是那公主是個火爆脾氣。無論如何都不肯再嫁給他。
事情鬧了一陣子後,就平息了。最後的結(jié)果是司徒霖娶了近侍當正妻,公主則繼續(xù)選她的駙馬。現(xiàn)在人公主找了好幾個國家的皇子看畫像,各個都是人中龍鳳。
聽完新兵們之間每天少得可憐的時間裡的閒聊,她對那個什麼司徒霖的,沒有什麼好印象了。反正就是一個沒良心的負心漢。那個公主對司徒霖也不見有真感情,否則也不會這麼快就另覓良人。
戰(zhàn)爭開始的時候,新兵留在軍營裡面繼續(xù)操練。第一場仗,卿晨墨並未親自上場,他的淡然讓更多的人不滿。明國的那位司徒將軍也未親自上場。但是後面線報傳來,第一場在關口的仗,櫺國輸了。而且輸?shù)煤軕K。
一萬人前去回到了只有五千。前去觀察地形的探子回報,夕國的人就像是餓慌了的老鷹一般。那個一身玄袍的夕國皇帝更爲可怕,那人使用的計謀深不可測,陣法更是千變?nèi)f化。他用的陣法就算是久經(jīng)沙場,擅長佈陣的何樑都沒有見過。
回來的時候,卿晨墨依舊是淡然處之的樣子。那位明國將軍的眼裡卻多了幾分敬佩之色。她在暗處開始犯迷糊了。其實說到底司徒霖的臉上並未有過多的表情,只是她也不知道自己懂得那位將軍眼神細微變動時心中所想。
不過既然如此,她也先暫時發(fā)下心。
晚上操練完了之後,她尋到軍營的後山有一處溫泉。她身爲女子自然是不能和其他的人一起在露天沐浴。
這個地方四處環(huán)山,兩旁樹木繁多。若是她天生嗅覺靈敏,聞到了硫磺的味道,或許還真不到這裡有這麼一個好去處。
不過悲劇的是,她才一脫下衣裳就見到了那位明國的將軍。水霧瀰漫,月黑風高,她要不就裝個女鬼?
可事實上,那個將軍好像不怕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