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是我的九皇兄,所以大家……一切安好便好。”
夏子坤剛想幫著宇文灝冥多說幾句,就被外面駕著馬車的侍衛打斷了。“皇子,惜葉公主,咱們到了。”
從馬車上下來,看著這漫山的花海,柳葉一時晃了神,記憶中好像也有人專門爲自己種了一片花海,是誰呢?怎麼想不起來了。
那花……比這美吧?
“好美。”
是啊,沒有女人是不喜歡這樣的浪漫的,即使是常年活在黑暗中刀口舔血的柳葉也是如此。
“柳姐姐,灝冥哥他……”猶豫再三,夏子坤還是禁了聲音,靜靜地陪著柳葉在花海中漫步。
徜徉在這花的海洋中,彷彿心也靜了下來。
周圍沒有槍聲,沒有血腥味,沒有遍地的屍體。這些都是原本的她經常經歷的場面。印象中好像有人說——紅色不僅僅是血,還可以是鮮花。於是,便有了那與這面前的花海相似的場景。
只是……忘了。忘了是誰對自己說的,忘了是誰種的,忘了是誰……
思緒再次回來,看著這些鮮花,柳葉隨手摺下一支,心裡突然有了一個能從鳳凰皇宮脫身的辦法。
轉身看向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夏子坤,柳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隨後說了聲:“夏子坤,抱歉。”
面對柳葉突然的道歉,原本還在看花的夏子坤突然愣住了,隨後迴應他的便是一記手刀,還沒搞清楚狀況的他就這樣倒在了花中。
和阿良避開那些侍衛的耳目,兩人用最快的速度和宅院中的衆人匯合離開了鳳凰都城。
至於宮裡,發現柳葉消失的時候已經距離事發過去了一個時辰。
侍衛們也不想發現的這麼晚,無奈臨走前女皇有令,儘量不要打擾皇子和惜葉公主的獨處時間,所以他們是有多遠躲多遠,後來是覺得有些不對纔去看的。結果過去之後就發現夏子坤暈倒在花海中,而柳葉和阿良卻不見身影。
四下找尋無果之後,帶著夏子坤回到皇宮稟明女皇,便有了後面的事情。
手裡拿著那封從柳葉住過的宮院中找到的信,夏楊雖然生氣,但還是打心底裡佩服這個女孩兒。
女皇,抱歉,恕惜葉不能和皇子喜結連理,惜葉的舞臺不是高牆宮闈而是整個天下。若真如女皇所意嫁與皇子,想必日後定是相夫教子,那並非惜葉本意。今日對皇子多有得罪,辜負女皇好意,惜葉保證,之後若有惜葉可以相幫之事,定竭盡所能絕無怨言。——惜葉敬上。
夏楊想著,相幫之事?若真如此倒也不白費自己苦心張羅一番了。
在離開鳳凰趕往龜國的路上,文衡一直擔心著夏楊會派人前來追捕,畢竟是打昏皇子逃出來的,理虧在先不得不擔心。
“把心放回原位吧,夏楊不會命人來追的。如果她聰明的話。”感覺這一路的速度略快,柳葉明白是駕車之人的緊張。於是探出頭去跟文衡說著。
“什麼意思?昨日在宮中到底發生了什麼?”
“麒麟國唯一的公主,她當然要儘可能的爭取有限資源。不過我既然已經答應了她日後有難必定相幫,她應該也就會放手了。”
柳葉這麼說完,文衡駕車的速度也放慢了下來。“那個……柳爺,宰惜和天一呢?怎麼沒見你……”
“宰惜和天一?天一哥我知道是誰,宰惜呢?是誰啊?”柳葉探著半個身子問著,坐在前面的文衡和阿良一臉驚恐,之前不是還……
沉默了好久文衡才終於回過神來回答柳葉。“沒事,不是誰。對了,咱們去龜國是不是可以找琴音殿幫忙?”
艾大哥?倒是可以。
算算這江湖勢力中,知道自己真實身份的,無非也就三個,買賣不成仁義不在的紀念月、爲了錢半路衝出來跟自己打架的媚月和這知道柳府不少秘密的艾羽仲。這其中也就艾羽仲算是可信之人了。
另外,早前就已打探好,龜國的國主名喚喻慕謙。別國後宮佳麗三千,單單就這龜國後宮只皇后陶素英一人。相傳當初喻慕謙登基之時做了這千里江山換於美人一笑之事,還引得滿朝文武紛紛罷官相逼。
好在喻慕謙對於君臣之道和治理之事尚有研究,倒是把這龜國管理的還算不錯,膝下子嗣有三,倒是不用擔心將來的立儲問題。
國主做到如此地步,下面的羣臣也便不好再說什麼,慢慢地也就接受了這專情於一人的最高權利者。
龜國國土面積算是四國中最小的,據之前看過的古書所說,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爲之前國主喜戰,壞了祖宗定的規矩,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非但沒討到便宜,還割了不少土地出去,於是,便導致瞭如今的場面。
如今喻慕謙上位,吸取了前車之鑑,倒是沉穩了不少。
趕了幾天的路,原本有些不適應的柳葉漸漸的也覺得沒那麼不舒服了。
踏入龜國聖都,便有人攔住了兩輛馬車的去路。看清來人之後倒是放心了不少。“果真和當初所說一樣,消息夠靈通。好久不見,艾大哥。”
“確實挺久的了。這一路上年味兒還未散吧?”
“我並無心觀景,這一路上光是趕路就夠累的了。倒是難爲了他們幾個,跟著我不僅擔驚受怕,這年也沒有過。”
艾羽仲給柳葉讓出了一條路。“阿蘇,讓人把馬車駕到小院兒裡。這也到了吃飯的點兒,你們就客隨主便先跟我去吃些東西吧。”
柳葉點頭,這幾天趕路確實是沒有好好的吃一頓了,想當初她可是對吃食要求很高的。嗯?要求高?自己出任務,經常是有什麼吃什麼的,什麼時候要求高了?
看柳葉的眉頭一會兒皺一下一會兒舒展開的,艾羽仲並沒有打擾,只是在一旁靜靜地等著。
好久之後,久到……空氣中突然多了許多尷尬因子之後柳葉纔回過神兒來。“走吧,那我們可就全都仰仗艾大哥了。”
“仰仗不敢說,你不收我的利息就很好了。”
“利息?什麼利息?”
“你柳府的雍門琴啊。”
雍門琴?“那不是你父親留下的嗎?”
艾羽仲笑了笑,這略有深意的笑容柳葉好像似曾相識,但就是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我們還是到一個能說話的地方吧。”他四下看看,“這街道中間實在不是一個可以暢談之地。”
柳葉點頭,確實,光顧著敘舊連這些都忽略了。
衆人跟在艾羽仲身後來到了這龜國聖都中最大的一間酒樓,上到三樓包廂吩咐了菜品之後,幾人落座。
“實不相瞞,這酒樓便是我琴音殿的老巢。”
“大隱隱於市,但我一直以爲會是樂器行之類的地方,畢竟名字擺在那裡了。”
“你也說了啊,這是僞裝。好了,別說我了,倒是你,我聽說如今坐在我面前的可是麒麟國唯一的公主,怎麼?江湖不好玩兒了,準備滲入朝廷嗎?”
聽出艾羽仲語氣中的玩笑成分,柳葉也只是笑了笑沒有吱聲。
“對了,在鳳凰是怎麼回事?媚月怎麼突然找去了?”
艾羽仲這話倒是有些暴露了他的實力,不過,能做到如今這副模樣,實力肯定不容小覷。
“這話說來就長了,當初紀念月尋來要莊園幫他尋人,文衡沒同意,就惹出了後來紀念月找媚月買我性命之事。不過她水平不行,被我打跑了。”
文衡幾人在旁邊聽著,沒想到如今在柳葉的腦海裡,事情會變成這樣。她不但再一次忘記了宰惜,還改了故事的發展。
“從媚月手下奪命,倒是沒有枉我認定。你就是柳府後人對不對?而且還是嫡系子孫。”
柳葉有些懵,話題轉的這麼快嗎?怎麼突然就從和媚月的那番打鬥變成了柳府後人這件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