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軟禁宇文灝然和宇文繼的房間門口時,宇文灝冥跟文衡說明了情況請他先行離開。讓向承宇守在房門外後,宇文灝冥嘆了口氣擡腳邁了進去。
“在朕預想的時間內,說吧,怎麼想的。”
“皇兄還真的是……一如既往的讓人討厭。”
“九弟不也一樣嗎?從小就被衆人捧在手心長大,就連謀朝篡位都有一羣又一羣的人幫你謀劃、鋪路。皇兄不討厭一點怎麼能安穩到現在呢?”
找了個凳子坐在宇文灝然對面。“皇兄現在這樣真的安穩嗎?你的命可是在臣弟的手中呢。”
“所以呢?你要殺要剮朕都不會多說一個字。”
被宇文灝然這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弄的有些無趣,宇文灝冥乾脆說出了他的想法。“皇兄,這皇位臣弟不爭了,你,臣弟也會放了。”
“放過朕?”宇文灝然笑了。“怕不是你放過朕吧。”
“難道皇兄想說是你放過了臣弟嗎?”
他搖搖頭,“不,是你放過了自己。”見宇文灝冥不解,他解釋道:“你可知這皇位有多難坐?你的計劃當真以爲朕看不出嗎?只不過是李總管說的一句話讓朕想先放鬆放鬆看看你能掀起什麼大風大浪罷了。”
“什麼話?”
“朕膝下子嗣甚少。確實,這些年來朕忙於朝政根本無暇顧及後宮。可是你知道嗎?朕無法懈怠,國內天災人禍不會因爲你累了就停止,相反的,當你累了手中的奏摺會更多!麒麟國近有鳳凰虎視眈眈,遠有龍國蠢蠢欲動。你以爲陶素英是龜國皇后龜國就不打麒麟的主意了嗎?錯了!他只是因爲朝中可用將軍只肖九日一人,若他帶兵攻打,難保龍國不會趁機下手。”
見宇文灝然一樁樁一件件的給自己分析,宇文灝冥確實有些自愧不如,雖然天下之事也盡收眼底,但背後的深意卻是難以看透。如此說來,確實是自己放過了自己。
皇位,千人奪萬人爭,可真正成爲明君供後人歌頌的又有幾個?都只是看中了那至高無上的權力罷了,他背後艱辛與不易不是設幾個陷阱、安插幾名眼線那麼簡單。
“皇兄,臣弟自愧不如。”
“哪有什麼自愧不如,只不過是你沒被逼到這個份兒上。想當初朕又何嘗不是因爲那權力才爭奪的這皇位,只是當朕龍袍加身時,權力、財富,終究沒有那些百姓的生活安康重要。在其位謀其職,朕既然是皇上,那就絕對不能讓朕的子民衣不蔽體食不果腹。”
宇文灝然的話音一落,房間裡便響起了一人的掌聲。一直在一旁靜靜觀望的宇文繼開口說著:“灝冥,你知道我爲何此行會幫助皇上了吧?其實當初我已經和柳葉是一個戰隊的了,但就是因爲如此我……我只能幫皇上保住這皇位。”
宇文灝冥細細想來,柳葉讓李總管下的那些藥若沒有一個精通藥理之人在側還真的無法相救。“三皇叔不應該跟本王解釋,你欠的是柳葉。”
“果然,你還是願意爲她出頭。”
“皇兄這說的是哪兒的話,你要保住皇位臣弟理解,但柳葉是柳家人!臣弟這麼做只是因爲不想違背先帝的遺願罷了。”
宇文灝然笑了,這麼明顯的藉口也虧的他說的出來。“好,只是因爲柳家於我們有恩所以不想違背先帝遺願而已,九弟開心就好。”
“臣弟很開心。對了,之前柳葉曾給臣弟引薦過一人,名喚宜客,說是曾中過三甲,此人滿懷抱負。既然現在皇兄的皇位穩坐,那來日臣弟便帶他進宮面聖。”
“好啊,朕素來喜招賢納士,這次倒是從九弟這兒撿著便宜了。”
就在兩人說話之時,宇文繼拱手說道:“皇上,臣先去找柳葉致歉,您和灝冥好好聊。”
宇文灝然擺了擺手示意宇文繼離開。臨走時,宇文灝冥說道:“三皇叔,剛剛來時本王見柳葉和寧息在湖心亭那邊,你去那裡找找吧。”
待宇文繼來到湖心亭的時候,正好看見柳葉和寧息的身影。
“柳葉。”
看著宇文繼走來,柳葉和寧息對視了一眼之後說道:“咱能不能先休戰?等外人走了再吵?好歹我也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人物,總不能讓外人看見我這吵不過你的模樣啊。”
“你知道爲什麼說不過嗎?那是因爲你在宇文灝冥這件事情上面沒理。”
“我怎麼沒理了?身爲你的女朋友我就是天理!你再說信不信我抽你?”
“你捨不得。”把柳葉擁入懷中,寧息的嘴角上揚刻意壓低聲音說著:“媳婦兒我錯了,和你吵架都是我的不對,晚上給你做好吃的行嗎?”
柳葉是明白了,寧息之所以在宇文灝冥的這件事情上面糾結純粹是因爲……閒的!
此時,宇文繼已經走到了柳葉二人面前。“或許此時我的出現會影響你們的心情,但我來就是想向你致歉,我爲我剛剛的那一劍向你說對不起。”
“不需要,我柳葉不是初入江湖不懂規矩,沒必要爲了立場不同的人去糾結。繼王爺還是回去吧,我柳府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來的。”
“繼王爺?看來惜葉還是在怪我。”
“是啊,我是在怪繼王爺。我說的是我不會糾結一個立場不同之人對我的傷害,因爲本就是對立面又何來和睦一說。但我並沒有說不怪你,傷在我的身上,疼的也是我,讓我沒脾氣?對不起,還真做不到。”
見宇文繼要上前靠近柳葉,寧息那不知什麼時候拔出的短劍擋在了兩人之間。“繼王爺,若再上前一步就休怪寧息手中的短劍不長眼了。”
“在找小月這件事上我們是一個戰線的,不是嗎?”
“是啊,但經過今天一戰,我和柳寶或許只跟紀念月是朋友,宇文繼?麒麟的繼王爺我們還是不去招惹的好。”看他欲言而止的模樣,寧息接著說道:“冤有頭債有主,或許繼王爺能讓我家的小丫頭消了氣,那一切都好說。”
說罷,寧息手起劍落,隨著一聲悶哼宇文繼的身體往後退了兩步,勉強穩住了身形。
看著那和柳葉傷口同樣位置流出的鮮血,寧息覺得順眼多了。“我說過的,動我女人要先問過我的意見。”
看著寧息直接把受傷的宇文繼攔腰扛走治傷,柳葉默默地搖了搖頭。“你說你折騰什麼?現在倒好,我和宇文灝然外加一個宇文繼身上同樣的位置有了同樣的傷口,幹嘛?組合啊?”
聽到身後柳葉的調侃,寧息細細想來……“好在我把他也傷了,不然你和宇文灝然就是情侶款了。”
這驚奇的腦回路著實讓柳葉雷到了。“你有病啊!怎麼什麼都能吃醋呢?你祖籍山西啊?我真是服了!原本還想讓他們宇文家的人趕快離開呢,現在倒好,又多一個養傷的。”
“惜葉,你不用,不用擔心。”即使倒吊著,宇文繼仍不老實的開口說著:“等三皇叔這傷口包紮好了,不用養傷,滋——三皇叔好歹也是江湖中人,沒那麼嬌,滋——沒那麼嬌氣。”
看寧息故意晃來晃去扯動他的傷口,柳葉心中的氣也消了。是啊,就像她說的,她又不是初入江湖,立場不同即使是親兄弟也早晚有一天要爭鋒相對,更何況他們這關係也只能算是相熟。
所以自己受傷本就是因爲自己技不如人,又怪的了誰呢?趁著對方在自己手裡的時候適當折磨一番也就夠了,他日再相見,依舊是可以聊天說話的朋友。
第二天,送走了宇文家人之後,柳府又恢復了往常的平靜。
來了這麼久,或許柳葉只完成了這一件事情。
看著兄弟們在院子裡有條不紊的練著功,在躺椅上的柳葉也是欣慰的很。端著寧息做的藥膳,那味道可真是懷念……懷念?
不知怎的,這藥膳的味道總是熟悉的很,彷彿以前吃過一般。“媚月啊媚月,你還真的讓我忘了不少事情呢。你說……我對你是該殺還是該留呢?”
翻動著碗中的食材,柳葉的心思早已飄出了柳府。
“柳爺,不好了。”
勺子剛放到嘴邊還沒等再品耳邊便傳來了文衡的聲音。把碗放回到一旁的矮桌上,柳葉坐起身來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柳爺,宇文攝舉兵謀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