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牀上,柳葉問著:“天一哥,派人去接文衡他們回來,宇文家的人等我身體好一些再說。”
“哥已經都安排好了,今晚行動,若是不出意外的話你明天睡醒就能見到他們了。寧息,你打算怎麼辦?”
“……夏子玉應該是有些喜歡他的,所以應該不會難爲他,暫時不去救他應該也沒有什麼大的問題。”
看著柳葉臉上那充滿希望的笑容,天一實在是不想潑她冷水。“柳葉,你剛剛……連說了三個應該,你也不確定對吧?”
“我又怎麼可能確定呢?他只要不在我身邊,不管是誰我都會擔心他的安危啊。今晚行動的時候幫我探探口風,他若安全便好,若不安全,就不要跟我說了,我怕知道後會控制不住自己。我累了,你們都出去吧。”
柳葉撿回一條命,而宮中的寧息則不然。
因爲發現了夏子玉的真實身份,不願配合也不讓任何人靠近的寧息被她關回了地宮。“我收到消息,柳葉已經命喪黃泉了,現在也只有我可以讓你平安無事。你想她念她我不介意,這藥只要一直吃你看到我的時候便都是她的身影。”
夏子玉所說寧息一個字都不會再相信。“你我之間好像並無交集,如此費盡心機的理由呢?”
“我只是想贏過柳葉!”
“贏她?按你所說她不是已經死了嗎?難道一個活人還贏不了一具屍體?”
“你不相信?柳葉又不是神,你親手刺在她心口的那劍你覺得她能活下來嗎?就算能,怕是心也死了吧?一個口口聲聲說最愛自己的人手握利劍刺了過來,那滋味……可比死了都難受。好好考慮吧,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看來昨天他所刺之人就是柳葉沒錯了。但他根本沒有下狠手,刺的位置雖說在心口,但距離心臟也有一些距離,所以是斷不可能出人命的。
寧息這樣安慰著自己,但他漏算了一點,就是這傷是他親手造成,柳葉因爲傷心欲絕險些拒絕任何治療。
腹部的傷口已無大礙,但想從外面那些看守的手中逃出,勢必會撕裂傷口,離開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就目前來看,他不知道其他人被關在哪裡,也不清楚夏子玉的軍師究竟給她出的什麼計謀,所以想救大家、想見柳葉,就先要留在鳳凰宮中摸清情況。
“來人啊,我要見女皇。”
寧息衝外面吼完,立刻進來了一個侍衛將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想見女皇?你以爲你是什麼人?一個囚犯沒有提要求的權利。”
“看你面色不是很好,是不是有頭暈頭痛、噁心失眠的癥狀?舌苔變厚,脾氣也暴躁易怒,這是肝火旺盛。一定不能再喝酒了,平日裡多吃些苦瓜,喝些菊花茶。能食補的時候就儘量別用藥。”
那侍衛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寧息,自己只是站在他面前,他連脈都沒有號就知道自己身體的毛病。一剎那這種敬佩感瞬間爆發。“您說的都是我平日裡的癥狀啊,您是大夫吧,那按照您所說我這種情況是不是就能改善啊?”
“是的,所以你要不要帶我去見女皇呢?”
“……可……”那侍衛猶豫了,之前公主離開的時候叮囑過沒有她的命令誰都不能放他離開,若是違背的話……現在的公主可不像從前一般善良了,這無疑是玩兒火的做法。
“夏子玉不讓我離開是吧?但我又不走,只是在這宮中換了一個地方待著。”見那侍衛依舊有些猶豫,寧息說著:“你知道賀仙人嗎?”那侍衛點頭。“我是他兒子,所以我有什麼本事就不用再說了吧?你要是不帶我去的話,大不了一個穴位按下去讓你生不如死,反正我是不嫌累,就看你了。”
那侍衛一狠心把劍收回鞘中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道:“我知道條小路可以繞過外面巡邏的兄弟。小神醫,只希望你見到女皇之後千萬不要提是我帶你出來的,公主殿下不比從前了,若是知道了定會下殺手。”兩人邊走邊聊著。
“從前?意思原本的夏子玉並不像現在這樣狠毒?”
“是啊,也不知道怎麼了,自從公主殿下身邊有了那個軍師就變的和以前不一樣了。哎,不對啊,你是囚犯,我跟你說這些幹嘛?吶,從前面出去就能到女皇寢院的後門了,能不能活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拍了拍那侍衛的肩膀,寧息說著謝謝,然後孤身一人接著往前走去。
消無聲息的繞到看守身後將其打暈,然後翻牆進了夏楊的宮苑。從窗戶裡扔進去一塊兒小石頭之後便靜靜地等著。
正認真的看著手中的奏摺,寧息扔的那塊石頭無疑吸引了夏楊的注意。看向四周能很明顯的看到窗戶外有一人影閃過。把桌上的石頭隨手扔在地上。“你們都下去吧,朕有些乏了,想小瞇一會兒。”
“奴婢告退。”
看著所有人都出了宮苑將大門緊閉,夏楊笑著對那扇窗戶說道:“出來吧,人都走了。”看著寧息不著痕跡的來到自己面前,夏楊點了點頭。“不愧是柳葉看上的人,是有些本事的。不過你怎麼確定朕看到你扔在桌上的石頭是放你進來而不是大喊抓刺客呢?”
“因爲女皇也想知道夏子玉究竟爲何性情大變。”
“哦?那你知道了?”
“女皇可以去查查她身邊的那個軍師。不過話說……”找了個舒服一些的位置坐下,寧息接著說道:“話說女皇如此對待麒麟國也是覺得不妥吧?不然昨晚也不會一直在我面前叫夏子玉的名字了。寧息多謝女皇提點。”
看他坐在一旁的樓梯上莫名覺得很舒服、很愜意是怎麼回事?夏楊也起身走過去坐到寧息身邊。“四國自打先祖定規矩的時候就說過要和平。雖然近幾年各國之間的小手段無數,但真正意義上的開戰怕也只有龍國對龜國和子玉做的這次了。”
“所以女皇是偏向柳寶的對嗎?不然也不會放我一條生路。”
“是你放過了你自己。若不是昨晚你說一生一世、永生永世都只會娶柳葉一人,朕也不會對你高看一眼。現在兩條路,一是朕放你離開皇宮,你去找你的柳寶。二是留在宮裡幫朕除掉毒瘤,順便救宇文家的那幾個小子回去。選擇權在你手上,怎麼選朕都同意。”夏楊起身看著寧息,突然說著:“別說,這樓梯坐起來比朕那龍椅要舒服多了。好好想想,朕給你一柱香的時間。”
雖然被夏楊對於樓梯的評價有些哭笑不得,但寧息立刻起身說道:“不用想了,柳寶身邊有天一照顧我是放心的,他一定會好好保護她等我回去。所以我選擇後者。”
“天一?哦,對了,朕聽說是一直跟在你身邊保護你的人。你就不怕柳葉因爲你的那一劍從此傷心欲絕然後跟了這個叫天一的?你不走……劃算嗎?”
寧息笑了。“若是愛人之間沒有這點信任怎麼過一輩子?若是兄弟之間沒有這點信任還怎麼放心的把後背交出去?”
他的兩個問題無疑是做了最終的決定。
聽到寧息這麼說,夏楊轉身從身後的書櫃暗層裡拿出一張地圖。“子玉發現你不在肯定會在宮中搜查,你先按照上面的路線出宮去。這裡標記著的是那軍師在宮外的所住之處,這裡是子玉爲了不讓子坤壞事而軟禁他的地方,交給你了。”
“救人查人,任務這麼多女皇不給我一個象徵身份的憑證我要怎麼調動人手呢?另外……你沒有解藥嗎?”看夏楊有些猶豫的樣子,寧息擺擺手說道:“算了算了,沒有的話我自己號脈研究吧。”
“你就不怕放你離開也是朕計劃中的一部分?”
“已經在計劃中了,不過不是夏子玉統一天下的計劃,而是你作爲一個母親從深淵裡挽救女兒的計劃。理由昨天我已經聽明白了,若是不信你,你覺得當你屏退衆人的時候我殺不了你嗎?”
“殺了我你覺得你能平安離開嗎?”
寧息笑了,只是離開嗎?那還真的是……“能。”
對於寧息的狂妄,那感覺……和在柳葉身上看到的如出一轍。夏楊的眉毛輕輕上挑,下意識的摸著自己的耳墜,看來這次,她沒選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