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曰無理取鬧的生活
我盯著面前那杯藍汪汪的**,好像喝下去也不是什麼特別了不起的事情,定了定神,我提出條件:“不來煩我,那很好,最好也不要去煩顏樺。如果你能答應,別說是這杯酒,就是讓我灌下一缸,我也敢。”
沈青溪一下子啞然失笑,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原來林貴生跟你說的是這個……我正不明白呢,爲什麼這個新貴和我素不相識,倒是要處處找我麻煩……你弟弟麼……你爲什麼不叫他別來煩我?”
我愣怔了一下——也許真的是顏樺迷戀她,她本人並沒有纏著顏樺不放。這纔是我最害怕見到的情況,顏樺的脾氣我知道,但凡對一件事物執(zhí)著了,便不容易放棄。
霎時間我的無力和怒火交織,越發(fā)覺得面前這個女人不可理喻。我推開了她再次纏上來的手腳,皺著眉頭起身:“既然這樣,我也沒必要喝酒了。不想你煩我其實很簡單,我走就行了。再見!”
沈青溪好像也沒怎麼緊張,只是柔柔的抓住我的手,看似沒怎麼用力,但只有我知道她手勁兒奇大無比,我愣是被她扯住動彈不得。這下子面子丟大發(fā)了,沒想到他們段家的人都喜歡在人家要決絕離開的時候拽著人家的手不放。
就在我擡腳邁都邁不出去的尷尬時刻,一閃眼就看到了段青叢從熙熙攘攘的舞池那邊擠了過來。我忙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坐下,低聲問沈青溪:“段老師怎麼來了?他不知道你在這兒做不正當生意吧?”
沈青溪被我的問話弄得哭笑不得,倒是沒了她剛纔那種咄咄逼人的黏糊勁兒:“大哥只知道我是憑自己的能力在工作,養(yǎng)活自己……看來林貴生對你沒有絲毫隱瞞,連我做什麼都告訴你了……只是我們的阿梓,你就這麼怕我大哥?”
“我跟你不熟,纔不過見了三次面,別我們我們的……哼。”我不屑的提醒她。
“三次面?”沈青溪嘴巴都張大了,“顏小姐真是好記性!我們小時候就認識好不好?天哪……你究竟是個什麼女人?”
這事情怎麼這麼複雜?我心裡一團亂,根本顧不上她在感嘆什麼,只是虛虛的應了一聲。只不過她有一句話沒說錯,我確實是怕段青叢。想想看,一盤芹菜他都能把我嚇哭了,更別說在這麼個地方碰到我。可是讓我拉下臉讓這個女人把我藏起來也不現(xiàn)實,因爲段青叢遮在金邊眼鏡後的狹長雙眼似乎已經(jīng)在第一時間瞟到了我。
我訥訥的坐下,可是又坐立不安。沈青溪用好笑的目光瞅著我,估計是因爲段青叢來了,她也沒再用那副不正經(jīng)的樣子對著我,而是正襟危坐在我對面,臉上滿是柔和溫暖的笑容。
我想,如果我也和她一樣那麼能裝,也就不用怕段青叢了。正冥想間段青叢就閃到了我旁邊,高大的身板立在我眼前,朦朧燈光下越顯得森森然。沈青溪也不知道是有心爲我解圍還是存心要我難堪,率先站起身對著段青叢說:“大哥,你怎麼來了……我在這兒照看著呢怕是沒時間招呼你。阿梓在這兒一下午了,我纔有空兒來跟她說幾句話。”
段青叢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是一瞬不瞬的盯著我,也沒有坐下來的意思。見沈青溪跟他說話,只是用平板無奇的聲音答著:“我去老師家,聽金鑫說顏梓來了你這裡。”
我大悟——段青叢在香姨家八成是有個內(nèi)應的,要不然我一去怎麼他就知道了?今天虧得我沒多留,要不然又和他碰個正著。不過相比現(xiàn)在我被他抓在搖焱酒吧這樣的地方,我倒是寧願和他在香姨家,聽他爲了芹菜蘿蔔海帶絲之類的東西訓我。
可惜這一回,我可能是真的背上了。
段青叢盯著我也不說話,簡直就要把我臉上盯出個洞來才罷休。我霎時覺得自己哪兒哪兒都彆扭,手也不知所措的絞在一起,嘴脣有些幹,我下意識的伸出舌頭潤了潤,正要說話,卻不知道說什麼好。他沒質(zhì)問我,我要是一上來就自說自話的解釋自己爲什麼在這兒,反倒有點兒此地無銀三百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