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人意料的事,不光光是把熊瑛華驚得伸出大半截舌頭縮不回去,匡漢舟、匡國豪父子同樣是震駭的眼珠子直了。
要是先前還有點疑慮,還有所懷疑,匡國豪這下子可吃了定心丸——把心放肚子裡去。
具體交待匡漢舟、匡國豪父子一番,下午三點鐘,熊瑛華、胡耀顥便起身回冰雲。
把胡耀顥、熊瑛華送到村口,癡呆目送熊瑛華倩影飛快消失在他視線中,匡國豪一肚子酸水,暗暗的叫苦不迭,有胡耀顥這個大魔頭,他匡國豪一線希望都沒有了,只能在夢中摟著美女老師熊瑛華安慰一下。
上午在八仙山,胡耀顥泰山壓頂的豪氣、膽略、魄力,匡國豪自慚形穢吶,終於領悟自己爲什麼在老師熊瑛華心目中渺小的不如地上一粒砂子。不說別的,人家一出手五萬塊錢塞在他父親手中,眼皮不眨一下,他匡國豪行嗎,不行。
“臭小子,人家熊老師和胡老闆早不見身影了,你還傻看什麼——”不知兒子心事,匡漢舟喜哈哈地一拍兒子後腦勺。
發癡的匡國豪,這才悟過神:“阿爸,我懷疑是胡老闆叫人收拾了那夥市霸,替我們報了仇。這事,熊老師肯定曉得。”
倏地剎住腳,扭過頭,匡漢舟吃驚盯著兒子:“那你都不會去問問熊老師呀,你這傻兒子。”
“問了,熊老師死不肯說。”匡國豪一臉無奈。
報恩之情躍然臉上,匡漢舟情緒激動告誡兒子:“國豪,那我們更要對得起胡老闆的錢,不能亂花一分。”
“這還用你說。”匡國豪迴應一聲。沉默了一會,匡國豪傷感的擡頭張望父親,莫名其妙問一句:“阿爸,你說,熊老師會嫁給胡老闆嗎?”
斜視一眼兒子,匡漢舟嗔怪道:“你傻呀你,胡老闆也是熊老師的學生,熊老師怎麼能嫁給他。胡老闆敢娶熊老師,那是大逆不道,你懂嗎?像胡老闆這樣的人,能做出大逆不道的事嗎?你這傻兒子,盡是想一些亂七八糟的事。”
心頭一顫,匡國豪不敢再說什麼,但是心裡很恐懼,深怕有一天熊瑛華真的嫁給了胡耀顥。
先前熊瑛華坐上摩托車時,纖纖玉手牢牢環抱胡耀顥腰,將胸前那兩座挺拔、圓潤、傲人的山峰整個壓向胡耀顥的背,故意做給匡國豪看,要叫匡國豪明白,她要嫁就嫁給胡耀顥這樣的男子漢大丈夫,是不會嫁給他匡國豪,去八仙山路上,她已經從匡國豪的眼神窺探出了什麼?
當兩個人離開諸盤村有五、六里路,胡耀顥對熊瑛華說:
“姐,你鄉下有沒有貧困的親戚?”
“有啊,你想救濟他們?”
“想是想啊,姐,可是我沒有那麼多錢。”“我是想吶,必須要有個自己人蔘於養殖場的管理才行。”
“噢,是這樣!我四舅和大舅比較貧。大舅的小兒子初中畢業考不上,沒讀了,在外打工。四舅的小女兒中專畢業,一直沒找到好工作,在冰雲幫人看服裝店。”
“那好。等公路一挖通,叫你大舅、四舅和他們的兒子、女兒到養殖場去。回去後,你問他們一下,願意不願意。”
“肯定願意的吶!不過,大舅年齡比較大,快六十歲了。”
“沒關係,自己的舅舅嘛,將就點。無非是叫他種種草、栽栽竹子什麼的,也不是甚麼重力活。”
……不知說什麼感激的話,熊瑛華只是機械抱緊胡耀顥,整個人伏在他背上,讓他的體溫滋潤她劇烈跳動的芳心。
這天夜裡,有兩個人睡不著。
一個是熊瑛華,胡耀顥是一個精靈,鑽進她心海里興風作浪,攪動她一個大齡女孩那份渴望被愛的青春躁動,渾身猶如火燒一般難熬。——回憶著伏在胡耀顥背上那種美妙、愜意、怡心感覺,熊瑛華芳心甜蜜蜜的,好幸福……
另一個人不用說是匡國豪了,他心煩慮亂,睜眼閉眼,全是熊瑛華下午將胸前那兩座挺拔、圓潤、傲人的山峰整個壓向胡耀顥背上的誘惑人情景,一直浮現在他眼前,揮不去,更抹不掉,只感覺體內一團火要把他整個人燒焦。匡國豪也明白自己不能對熊瑛華存在非分之想,但是拴不動那顆躁動的心。
可憐又可悲的匡國豪,苦苦暗戀人家時,人家芳心裡頭卻沒有他,而是在眷戀著另一個人。
——總算是熬到了天亮。
天一亮,匡國豪和父親一道去附近村子買牛崽、羊崽。
按胡耀顥的規劃、設想,八仙山這個養殖場要在兩個內月將住房、牛欄、羊欄、飼料加工和貯存房建設竣工,第一批至少養上五百隻牛、五百隻羊。半年內,將野味山莊蓋起,對外開張營業,收到第一桶金。
第三天早上,胡耀顥從公路局僱了兩個公路勘測技術員,勘測諸盤村到八仙山這條公路。
不到一天時間,將公路勘測完畢。
公路牽涉到農田地段,胡耀顥想現金直接向田主購買,但是匡漢舟沒同意,用他家良田去跟人家對換,胡耀顥甚是感動。
第四天,胡耀顥僱來了兩輛挖掘機開始挖公路,爭取在十天之內挖通。
特別叫匡漢舟、匡國豪父子覺得不可思議的決定,胡耀顥作出一個驚世之舉:決定把諸盤村那條大約十公里長公路拓寬成四車道公路,與八仙山這條公路一樣寬大。
胡耀顥的雷厲風行,他自己不覺得有啥,可是累壞了匡國豪,匡國豪怎麼也跟不上他步伐。在胡耀顥面前,匡國豪第一次感到自己頭腦是如此愚鈍。
短短幾天裡,匡漢舟如此大動作,又是大批的買牛崽、羊崽,又是挖公路,引發了鄉親們的好奇,前去一打探,才恍然大悟,人家這是要利用八仙山賺大錢吶。
可是鄉親們又納悶、困惑了,匡漢舟家一下子哪來那麼多錢,他兒子匡國豪在冰雲開一個小鞋店,還是到處借的錢?這其中必定有緣故,不會是匡國豪那小子跑到市**搞到的扶貧項目吧,聽說那小子腦子蠻靈活。
在鄉親們猜測中,八仙山的公路挖通了。
隨著八仙山公路控通,鄉親終於探聽到了一些眉目:原來是匡漢舟這一次把摔傷的牛宰了,牛肉拉到冰雲去賣,這才知道冰雲的牛肉、羊肉兩年內漲了十幾塊錢,因此腦子一下靈活,知道養牛、羊賺大錢,這才把鞋店轉讓……
村裡有一撮妒嫉、眼紅的人,馬上起鬨,欲要鬧事了。
就在公路挖通第三天上午,幾個愛鬧事的村民闖進了村民主任匡波錢家,說八仙山屬於全村人共同擁有,匡漢舟憑什麼不花一分錢佔爲己有,辦養殖場?要是村幹部不制止,或者叫匡漢舟家出錢購買,萬一今後出了人命,可要村幹部承擔責任。
不是匡波錢不想制止,匡波錢有他自己的陰謀,反正八仙山是荒山,離村裡又遠,一旦匡漢舟家辦起養殖場,賺到了錢,村裡肯定有人眼紅要鬧事。到時,他正好名正言順去敲詐匡漢舟一筆錢;退一步來說,萬一沒人鬧事,他以村委會名譽去收地租錢。反正橫豎匡漢舟都要割血,不割血,養殖場休想辦下去。
晚上,匡波錢帶著鬧事的幾個村民、村裡幾個說話有份量的老頭,興師動衆闖進匡漢舟家。
耀武揚威一腳踏在匡漢舟廳堂地上,匡波錢擺開村民主任架式,兇神惡煞訓斥:“漢舟,八仙山是村裡的衆山,大家共同擁有,你一家人私自佔有,拿去辦養殖場,也不跟村委會打聲招呼,全村人意見比天大,你自己說怎麼辦吧?”
血氣方剛,匡國豪見匡波錢那趾高氣揚的架式,氣不打一處來,頂撞道:“主任,你這話說的太難聽了吧。八仙山是一片荒山,離村裡又這麼遠,幾百年來都沒人要,我家只是把它利用起來,辦個養殖場,怎麼能說是私自佔有?”
“荒山不是山呀?告訴你——國豪,別人家的,我不管,我家的那一份,你要是不出錢買,哼,你別想把養殖場辦下去。”這時,有個叫匡風木的中年男人大喝一聲。他是村裡的無賴,一天到晚盡打著狐貍偷雞的勾當。
“你敢——”匡國豪氣得的火冒三丈,欲要上去給匡風木一個耳光,教訓教訓這個無賴。
見狀,深怕把事情鬧大,匡漢舟慌忙拉住兒子,對匡波錢說軟話:“主任,怪我們沒有往這方面想,只是以爲山在那裡荒的也是荒的,要是在那裡辦個養殖場,也許能賺點錢,使日子好過些。你看,現在這公路都挖通了,要是不辦了,不是等於把錢扔進河裡一樣嗎?這錢可全是貸款來的呀。”
原來是貸款,我還以爲你匡漢舟拉屎撿了個金元寶呢。匡波錢一聽匡漢舟的話,暗暗歡喜,這下更可以捏住匡漢舟的軟肋。心頭說到這裡,匡波錢唬著臉,很不高興地說:“漢舟,你看看他們,這不是我要故意刁難你,這是鄉親們的意思。”
“你主任同意也沒用,想不花錢買山,把山霸佔了,我——匡風木第一個不答應。”匡風木一臉兇惡,咄咄逼人。
村裡另一個人人惹不起的惡霸匡承肖,猙獰面目畢露:“漢舟,別以爲能貸到一筆款,很了不起,把鄉親們踩在腳下。不花一分錢買山,把那麼大的八仙山霸佔去,別人能吞下這口氣,我匡承肖可吞不下這口氣。說吧,到底給不給錢,不給錢,可別怪我匡承肖不講鄉親情義了哦——”
“不花錢買,我也不答應。”其他十幾個人一塊起鬨。
這時,匡波錢裝好人,對大家說道:“大家都不要吵了,這事由村委會處理,給漢舟三天時間考慮。三天後,大家再來聽漢舟回信。走,大家先回去。”
——和尚頭上蝨子,明擺的。匡波錢這是在衆人面前不逼匡漢舟表態,暗示匡漢舟在三天空檔裡,偷偷去找他,給他好處,他纔會幫他匡漢舟擺平這事。
“一羣土匪。”氣不過,匡國豪朝一夥人走出去背影憤怒大罵,“沒本事掙錢,只會當門裡狗敲竹槓鄉親。”
憂心不安,匡漢舟叫兒子趕緊給胡耀顥打個電話,把事情跟他說一說,看看他有什麼辦法?
正在氣頭上,匡國豪把火發在胡耀顥頭上:“我哪曉得他電話和手機號碼。他孃的,一個集團董事長兼總經理,又不是****、國務院總理,假什麼奇特,一個電話號碼、手機號碼還保密。”邊罵,匡國豪邊給熊瑛華打電話,很誇張的把事情跟她說了一番,叫她趕緊跟胡耀顥說一聲,怎麼辦?
或許是熊瑛華也感到事態嚴重性吧,立馬給胡耀顥打電話。
在匡國豪未來及轉身,熊瑛華即給他回了電話,叫他們一家人不要急。胡耀顥說了,小事一樁,用不著急,幾個土鱉村霸敲竹槓,成不了大氣候,讓他們鬧去。後天星期日,他會去諸盤。
聽聽胡耀顥這話說的多輕鬆,好像沒牙齒老太婆吃豆腐,根本不當一回事,匡國豪更火了,覺得胡耀顥很不靠譜,一頭大水牛都被他吹上天喲。
倒是匡漢舟聽了胡耀顥的話,心裡踏實了三分,人家一聽說這事,便曉得那夥人是敲竹槓,帽子雖輕——高人一等吶。況且人家一大筆投進去,都不急,固然心有良策。
匡漢舟、匡國豪父子不知道,前腳一邁出他們屋子大門,匡波錢便偷偷慫恿那一夥人,這兩、三天多叫人到他匡漢舟屋裡鬧要錢,鬧的越兇越大越好,這樣他們父子纔會害怕,才肯出錢買八仙山。
果然第二天晌午時分,又有十幾個人前去匡漢舟家大鬧,恐嚇匡漢舟、匡國豪父子,他們家敢不出錢買八仙山,等他們家養殖場辦起了,去搶走他們的牛、羊賣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