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垂下頭, 半晌後才用那與外表不相配的沙啞嗓說道,“原來,從小就種下了禍根。”
景逸走近他, “要怪只能怪, 你當時怎麼沒徹底殺了我, 才讓我今天有反擊的餘地。今日你淪爲階下囚, 也不能磨平我對你切骨的恨意。”
祁語然在一旁靜靜的聽著, 放在現代社會,他就是童年陰影和暴力的典型教材。當年被欺負的孩子大難不死,得了一身異能的本領, 組建了數一數二的異能戰鬥團並一舉報仇雪恨的故事。
聽起來還挺勵志,可誰知道她竟然也成了這熊孩子復仇之路上的一根助燃劑。
“父王剛駕崩, 屍骨未寒, 就有你這等亂臣賊子造反, 我確實後悔沒早點殺了你。”太子的表情猙獰不已。
“現在這玄武王朝,能動手殺我的人, 寥寥無幾。”景逸失笑的看著他,“你們的時代結束了。”
太子憤然的瞪著他們,無力的抓緊地牢的鐵柵欄。景逸宛如勝者的姿態,越過了他的視線,攬著祁語然離開。
兩人走出地牢, 到達地上駐地。
祁語然擔憂的看著他, “你還好吧....”
景逸怔怔的看著前方, “我的仇終於報了, 可是.....沒有想象中的滿足和愉悅感。”
她環上他的肩膀, 同情又心疼的勸慰道,“放下仇恨吧, 你不需要揹負著這些,我們.....可以活得更輕鬆些。”
景逸失落的回抱住她,“是該放下了。”
兩人在青冥幫駐地安撫了各位異能者的情緒後,他注視二樓閣樓上的那盞青燈良久,最終沒有上去,轉身對祁語然輕聲說道,“走吧。”
回到宰相府,兩人頭一次敞開心扉,互相講了很多童年時期的趣事,和對方不知道的往事。這次祁語然作爲一個好的傾聽者,瞭解到很多趣聞,也一併開導了他心理方面的創傷。聊到深夜,安穩的相擁而眠。
第二天一大早,探子來報,七王的大軍已攻破皇宮殿,二皇子顧璠深不知去向,或已被護送出宮。玄武王朝徹底動亂,皇權名存實亡,七王已掌控了京都大權。
七王的侍衛來到宰相府,傳喚景逸到宮殿。
景逸和祁語然商議一番,決定一同前去,兩人坐上了前來接送的馬車。
經過一路顛簸,到達了皇宮城門口,兩天前,這裡還是他們浴血拼殺的修羅場,轉眼便江山易主,物是人非了。
城門放行,守衛們清一色的佩戴七王軍隊的特有墨藍色肩徽,整齊一字的排開站崗。
馬車繼續前行,到了玄武王朝的正殿,原本是聖上理朝政的位置。
七王在殿內等候,另有幾位與他親近的密臣。
兩人下了馬車,跟隨侍衛走進殿內,目光所及之處是持有武器成排的守衛。
“景逸,殿內的守衛爲何都帶刀?”祁語然不安的蹙起眉,小聲說道。
“鴻門宴.....”他深吸一口氣,“調整狀態,保護好自己,七王想必要過河拆橋了。”
“過河拆橋?太子還在我們手中,他如果.....”祁語然不解的問道。
“噓.....先靜觀其變。”
“恭賀七王此次出兵大獲全勝。”景逸俯身作揖,“豐功偉業指日可待啊。”
“哪裡哪裡,請落座。還是多虧了你的功勞,混亂宮中秩序,劫走太子,我纔有機會趁機一舉攻下城池,可惜,二皇子已潛逃。”七王在皇座上怡然自得,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二皇子和少部分禁衛軍不會成氣候,只是他的侍衛祁勳,應當會拉攏大將軍祁遠統領十萬大軍,與您對抗。”景逸沉聲說道。
“因而,我們挾持太子,可就有大用處了,拿太子的命換他們退兵投降,許他們性命,和下輩子榮華富貴,這交易,不知他們是否接受。”七王搖晃酒杯中甘醇的美酒,緊盯著漩渦。
“可以一試。”景逸和祁語然落座入旁側梨花木桌旁。
“把太子交給我,我要儘快的一試,速戰速決。”七王緊握酒杯,“如若他們不投降,那麼太子留著也沒什麼用了。”
“太子不能交給你,我自會看管好。”景逸波瀾不驚的說道。
“景逸.....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七王和侍衛交換了眼色,霎那間數十人便將他們團團圍住。
“七王,這是什麼意思?”景逸將祁語然護在身後,冷笑道。
“不服從我的人,就是這個下場。”七王一字一頓的說道。
“早就料想到,事成之後你便會過河拆橋,只是,比我想象中還要快。”景逸無奈的笑道。
祁語然思忖,這七王利用他們劫持太子,引得宮中秩序大亂,再一舉出兵攻破皇宮,坐享其成,果真漁翁得利,只是戰事還未結束,他未免太急於殺雞取卵。
一個侍衛將刀架在他脖子上,陰惻惻的笑道,“不客氣了,景公子。”
景逸微笑著看向對方,那人卻晃晃悠悠的倒了,刀劍應聲而落。
他用鞋尖勾起刀劍,握在手中,“不自量力。”
侍衛們都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不敢再靠近。
七王臉色陰沉,喊了一聲,“笠原,出來。”背後出現了一個人,他眉目不善,兇神惡煞般緊盯著景逸兩人。
景逸忽然就動彈不得了,全身定住一般僵硬無比,祁語然也是同樣的困境,無法脫身。他心中暗想道,難道七王身邊也有異能者?並且是反向控制,封印異能者能力的人。
“笠原,你就是這幫自以爲命比天高的異能雜碎們天生的剋星。”七王得意的坐回皇座,“殺了這小子,控制住他手下的幫派,那幫異能者羣龍無主,只能乖乖的對我們俯首稱臣。”
“恭賀七王,控制他們輕而易舉,有這幫雜碎們的賣命,我們對付二皇子簡直如魚得水,建立新王朝的日子指日可待。”笠原諂媚的笑道。
景逸咬牙仰視著上方的七王,“看來你們早就謀劃好了一切。”
祁語然心焦的做著掙扎,雖然身體不能動彈,但她能切實感覺到身體那股能量在亂竄,無處發泄的衝撞,最終,它們衝破了束縛。她痛苦的大喊一聲,全身骨刺瘋狂生長出,直接穿透了她身旁侍衛的咽喉。
“怎.....怎麼可能!”笠原的臉色變了,“她的能力竟然能....”
景逸看向暴走的祁語然,同樣震驚的說不出話。
“誰敢傷他!”祁語然怒目圓瞪,生出的骨刺對準了七王及衆侍衛。
“把她拿下!”七王恐懼的吼道。
“七王,我們抓不住活得。”笠原狠戾的盯著她。
“那,那就亂刀砍死!”七王哆嗦的下達了命令。
一羣帶刀侍衛蜂擁而上,將祁語然和景逸包圍。她倒是不怕對方的氣勢,只是.....景逸無法動彈,自己無力□□保護他,這可怎麼辦?
她腦中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擒賊先擒王,無論如何,也要把笠原或七王殺死一個。
剎那間她便行動了,聚齊能量飛身越過一衆侍衛,直擊笠原的要害。
笠原側身躲過,將七王護到一旁,取出長刀與她對決。
兩人實力不相上下,笠原又不停的釋放邪術封印她的能力,祁語然不斷的衝破封印,體力消耗極快,在目不暇接的招式之間,她慢慢出於下風。
七王在一旁觀戰,突然發出一聲令喝,“殺了景逸。”
祁語然驚得一回頭,分神之際便被笠原砍在了腰背處,傷口極深。景逸心疼的望著她,“不用管我,你自己逃脫出去....額....”一個侍衛衝來砍傷了他的肩部。
“你們這羣畜生!”祁語然怒吼道,骨刺增長幾公分,生生穿破了笠原的刀刃,擊的粉碎。之後一鼓作氣的聚齊全身能量,奮力一刺,刺上笠原的胸膛。
笠原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緩緩擡起手,“你.....”隨後口中噴出大量鮮血,沒了聲息。
笠原一死,景逸的能力頃刻得到了解脫,他在侍衛們亂刀砍下之際,釋放瞳術催眠,掙脫桎梏。他盯著七王,眨眼間便將對方瞬移至自己的身側,雙臂禁錮著咽喉,越收越緊。
祁語然將骨刺從笠原身體裡拔出,自皇座漫步踱下,一步步的走近,青白衣衫上噴灑了數道血跡,垂下的骨刺也隨著步伐,一滴滴的淌血。一羣侍衛不敢靠近,她走至景逸身邊,面無表情的說道,“殺了七王。”
景逸喉結滾動,“跟我想的一樣。”
說時遲那時快,景逸隱藏在袖口的飛刀轉出,一刀割喉,祁語然也擡了擡骨刺,刺穿他的咽喉,前後夾擊下,七王死不瞑目。
他將七王的屍體重重拋了出去,“從現在開始,我是你們的首領,不服者,殺!”
一羣侍衛慌了神,這局勢變化太快,他們親眼見證了景逸和夫人恐怖的能力,這所向披靡的能力怕是能顛覆任意王權。他們已是反叛軍,此刻若是不服從景逸,照樣會被顧璠深的軍隊剿滅,無路可退之下,一個統帥級別的官,跪在地上俯首稱臣,“遵命,景大人,我願誓死爲您效勞。”
越來越多的侍衛跪在地上,“遵命,願誓死效忠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