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逸兩人到達青冥幫駐地, 全部人馬都已聚齊,等待計劃的最終敲定和發號施令。
“今日青冥幫所有高手在此,我身爲總舵主, 有幾句話要講在前, 成敗在此一舉, 今日不成功便成仁, 你們是否已做好準備?”景逸目光堅定的審視著在場的人。
“準備好了!”氣勢恢宏的幾十道聲音同時發出嘹亮的迴應。
“好, 各位請坐。”景逸擡手示意所有人落座,順勢牽住祁語然的手,落座在梨花木桌的前排。
“今晚的詳細計劃, 最後由墨書講解一遍,如有異議, 可隨時提出。”景逸頓了頓說道。
衆人面色凝重的點頭。
“我們的計劃便是, 在皇宮圍牆外埋伏等待時機, 首先由我和涼絳打頭陣,釋放黑色幻境, 快速消滅城門的禁衛軍,攜帶黑色幻境一路前行。待我的幻境範圍離開後,你們可進入城門內,由珍珠守住城門釋放毒物阻隔後續軍隊的增援。
之後便是瑾蘭的歌聲混亂禁衛軍,使他們迷失心智, 短時間喪失戰鬥力。我們需在控場和混亂中開闢出一條敵人較少直通宮殿的捷徑, 避開大規模人羣, 最後由我們幫派人數最多的各類力量異能者, 原厲, 迦生,祁語然, 紅嫣,茉莉,麒麟等人直面捷徑途中剩餘的少數敵人,快速擊破圍堵,到達太子宮殿附近。
最爲關鍵的一步,便是景逸,他啓用瞳術瞬移法,將太子催眠並帶出,移交給涼絳和原厲。得到了太子,我們也不可掉以輕心,需原路返回,直至帶出宮殿外,送至馬車。”墨書依舊是平穩不急不緩的聲線,講完整個計劃。
“整個計劃需用時多久?”景逸問道,“我預計半個時辰?”
“如若順利,不到半個時辰。”墨書道。“如若中間某一環出了差錯,或遇到更爲強大的敵人,則會越拖越久越危險。”
“無需想最壞的情況,在我的認知裡,至今還未遇到除我們之外的異能者。”涼絳幽幽的說道。
“凡事都需小心,計劃越周密勝算越大,是否有人提出異議?”景逸又環視了一圈。
衆人搖頭。
“聽著很冒險,七王的軍隊呢?何時進入?”祁語然問道。
“七王需得到我們劫持的人質後,再行出兵。”景逸側身對他說道。
“勝算很大,總之,一切小心爲上。我們此次面對實戰,而非平時固化的訓練,因而,行動之時謹記兩點,第一,心理上不可怯戰,要迎難而上,第二,速度爲上,不可戀戰。”景逸一字一頓的對衆人說道。
“明白。”衆人信心倍增,壯志綢繆,蓄勢待發。
一行人在天色漸黑之時到達了皇宮城牆之外的驛站,衆人紛紛進入備戰狀態,景逸派去兩人打探情況。
半刻鐘後,兩人返回,“城門處有一百兵力駐守,據可靠消息,今日兵力多集中於聖上靈堂前,太子宮殿外兵力微少,只有五十之多,難度尚小。”
“好,我們即刻出發!”景逸一聲令下。
“景逸,我....我有話要跟你說。”祁語然扯了扯他的衣角。
“好,你們在此稍等片刻。”景逸隨著她進了大廳左側的廂房。
瑾蘭緊緊揪著衣角,眼神忽明忽暗的看著他們消失在視線中。
“害怕了嗎?”景逸摸摸頭,輕聲安慰她,“莫怕,我不會讓你受傷的。”
“我。我從未殺過人....”祁語然眉心都擰成了一塊,不安的說道。
“他們並非無辜之人,只是最高領袖的殺人工具,繁華盛世的虛假表象之下,是很多官商勾結,欺凌脅迫,民不聊生的事實,冤假錯案每年都在重演,餓死骨不計其數。其實....是我不好,使你承受這些無端的負擔和痛苦....倘若,跨越出這一步,我們就能爲一些人發聲,你可以,堅強些嗎?”景逸輕聲說道,在等待她的迴應。
祁語然思考了片刻,時已至此,退縮對所有人的不負責,況且,她已答應景逸,不論結果如何,只能向前走了,於是默默的點頭。
兩人走至大廳,衆人已準備完畢,調整爲最佳狀態,等待著最後的發令。
“出發!”
墨書和涼絳承載了衆人的期許,堅定邁出第一步。
涼絳的速度非常之快,眨眼便將墨書凌空抱起,向城門處衝去。墨書也適時放出幻境,吸附所有光源,祁語然看見方纔還燈火通明的城門和城樓頃刻便隱藏在一片黑暗之中,伴隨著模糊的慘叫聲,城門處瀰漫了血腥味道。
待黑暗不再籠罩,視線逐漸恢復微弱清明之時,景逸一行人快速進入城門,入眼之處已是成片成片倒下去的士兵,被同種兇器抹了脖子,少數還在垂死掙扎,不住的哀嚎。
“珍珠,在此守住城門,放出毒物,切忌不可放進任何外來增援的士兵。琉璃,跟我走。”景逸命令道。
“飛毛腿,順著墨書和涼絳的步伐,摸索出一條通往太子宮殿的捷徑,沿途留下記號。”
“是。”
“瑾蘭,”景逸看向一旁清麗的女子,柔聲道,“量力而行,你的病癥還未痊癒,不可耗空精力。”
瑾蘭略感動的頷首,“我會盡力。”
青冥幫的人都在事先服用過抵抗幻覺的藥物,並不畏懼受聲音影響。
她取出一隻竹蕭,輕輕吹出段美妙音符,之後便淺唱低吟起節奏極慢的曲子,配合久久迴響的簫聲,傳遞出很大的,可被人感受到的波動。
祁語然親眼便看見她面前的一部分禁衛軍痛苦的捂上了耳朵,臉色驚恐不已,失聲倒在地上,正在經受恐怖的幻覺控制。有些人更是呆滯僵硬的如同被抽走靈魂,揮刀斬向同類。
景逸胸有成竹的看著預料中的結果,吩咐衆人前行,進入飛毛腿留下印記的路途捷徑。
沿途一些未受歌聲控制,阻擋前行的士兵,也被原厲果斷了結。
前行至一半路程,瑾蘭已顯疲態,體力漸漸不支,簫聲和歌聲也逐漸微弱,越來越多的禁衛軍不再受歌聲控制,站起身追向他們,形成包圍圈。
琉璃及時放出大量毒蛇和毒蜘蛛,一股腦涌向身後的禁衛軍,撕咬吞噬,阻斷士兵的靠近,被毒物侵蝕的痛使得他們成批的倒下。
兩隊人馬針鋒相對的較量,對方人數是他們的十幾倍,並起用人海戰術,想將他們拖住,慢慢消耗致死。
力量和體能異能者們奮然站出,將景逸護在身後,祁語然也做好了瞳術變身準備,她的骨刺從手臂甚至更多關節處長出,慢慢生長爲堅硬的利刃。
原厲迦生舉起刀劍和禁衛軍拼殺,輕鬆突破包圍圈缺口,啓用神力將幾個士兵甩出近十米遠。
禁衛軍的氣勢被挫了大半,有些士兵被嚇得臉色發白,不由的的丟盔棄甲。祁語然找準時機,將離景逸最近的士兵拍出幾米遠,“小心!”景逸慌忙看向她身後。
一個揮舞長矛的士兵瘋狂砍來,景逸即刻啓用瞳術催眠了他。祁語然回身,未判斷位置,揮動骨刺,將離她近在咫尺的士兵,生生穿透脖頸。
對方不可置信的張大嘴,死不瞑目的瞪著她,口吐大量鮮血。
祁語然恍惚的抽回手,看著染滿血跡的骨刺,和倒在地上死狀極慘的人,心裡一陣悶痛,踉蹌的後退幾步,幾乎要站不穩。
景逸眼疾手快的扶住她,“別怕,沒事了。”
“我殺了.....”祁語然還處在震驚之中,哆哆嗦嗦的說道。
“不是你的錯,你不殺他,他便會殺你!”
“可是,我毫無理由的殺了他....”
“他殺你有理由嗎?不必過於自責,戰場上,沒有心軟和仁義,只有強者和弱者。”景逸快速帶她逃出包圍圈,向前方趕去。
瑾蘭見狀,堅持拿起蕭,吹出一首曲子,低吟唱起曲,又有一大半禁衛軍被混亂控制。琉璃同時釋放出更多毒物,阻攔身後更多士兵的追趕。
一行人即將接近太子殿,墨書和涼絳已在此等候多時,他們臉上是同樣無法掩飾的深深疲憊,精力和體力瀕臨極限的倦意。
景逸吩咐墨書再一次釋放黑暗環境,將太子宮殿門外最外層防守悄無聲息的滅口,他的瞳術只對出現在視線內的事物有效,因而,首要任務便是找到太子,瞬移出殿外。
考慮到絕大多人已疲憊不堪,體力消耗過快,因而,他吩咐其餘人在此等候。
他飛檐走壁,躍入宮殿,隻身潛入太子府。
衆人在殿外一邊和後續而來零散的禁衛軍廝殺,一邊焦急等待著景逸的動向。
半柱香的功夫後,一個雙眸緊閉,白淨虛弱的男子憑空出現在殿外衆人眼前,霎那間便倒在地上。
祁語然走近看,心生疑惑,這會是太子嗎?爲何沒有繼位天子的威嚴。
她還未過多思考,原厲便扛起此人,和涼絳使了個顏色,兩人攜手以最快的速度,向城門的方向撤去。
不出片刻,景逸也出了太子殿,肩上有明顯的刀傷,比方纔進殿之時精神疲憊許多。
“景逸!”兩聲呼喚同時傳來。
祁語然和瑾蘭相互對望一眼,紛紛別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