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祝融的大帳,孟獲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總算沒事了!但臉色旋即又陰沉下來,英俊中帶著堅定與剛毅的臉上青筋暴起,一雙鐵拳握得咯咯作響,低聲嘀咕道:
“朱褒!若不殺你,誓不爲(wèi)人!”
“大王,你怎麼了?是不是大祭司又。”
孟德小心翼翼地湊上前來,低聲問候,孟獲轉(zhuǎn)頭看了孟德一眼,想起剛纔的事情,頓時一臉歉然地拍拍孟德肩膀,說道:“我沒事!大祭司也很好!剛纔,對不住你了!當(dāng)時情況緊急,顧不上那麼多,委屈你了!”
孟德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泣不成聲地說道:“大王您可千萬別這麼說,小的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無論大王怎樣對小的,小的都不敢有絲毫怨言!”
孟獲皺眉輕踢了他一腳:“不是說過麼?禁止你下跪,難道你忘了?起來,跟我說說剛纔的事情,我沒聽清楚。”
原來,孟獲去採雪蓮的這段時間,兀突骨一直守在大帳附近,但是祝融昏迷的時候一直喊著孟獲的名字,要死要活的;醒來的時候破口大罵的還是孟獲。兀突骨在帳外錘倒了七棵大樹後才拂袖而去!
孟獲有些無言,祝融是南蠻族的大祭司,也是族中女神一樣的存在,族中舉凡是取向正常的男人,就沒有一個不愛慕她的。如果女神一直高高在上,是那不食人間煙火的神女,那衆(zhòng)人倒還能接受。可是,女神竟然走下神壇,跟了孟獲這小子,這讓蠻族的漢子們心碎不已!
孟獲又開始琢磨起此次事情的前因後果,那朱褒先是與自己結(jié)盟,孟獲就放鬆了警惕,誰承想這傢伙竟然背後捅刀子,真是夠卑鄙啊!也怪自己太大意,當(dāng)初第一次被朱褒行刺之後,孟獲就起誓要?dú)⑺纼词郑瑺?wèi)死去的藤甲兵報仇,但是後來因爲(wèi)各種原因,孟獲決定暫時放下恩怨,與朱褒聯(lián)手,先幹掉雍闓,然後回頭再收拾朱褒,但是朱褒這陰險小人竟然趁其不備突然襲擊,害得祝融差點(diǎn)死掉。
若朱褒只是襲擊自己,孟獲還不會這般生氣,只是會去思考自己哪裡做得不對得罪了人。但朱褒竟差點(diǎn)害死祝融,這就觸動了孟獲的逆鱗!前世孤兒一個,親情愛情全都缺失,所以這一世孟獲對感情特別看重,非常珍視自己的家人,絕對不容許任何人傷害她們!
孟獲也不是一個衝動行事的愣頭青,下定決心之後反倒是冷靜下來,開始仔細(xì)思量先前的得失,並思忖下一步的打算。
最終,孟獲決定,練劍!
這一切的一切,歸根到底還是自己實力不夠,不足以保護(hù)自己珍視的人!
再次來到斷崖,孟獲再次攀上崖頂,定睛一看,湖面的堅冰竟然有了絲絲的裂痕,而裂痕最重的地方就是自己先前離去時留下的腳印!
孟獲心中疑惑,第一踏冰而行的時候冰面十分結(jié)實,使勁踐踏也不會有絲毫的裂縫,但返程的時候怎麼就變得這般脆弱。
電光火石間,孟獲想起老者的叮囑:一片葉子足夠解毒之用,切忌貪得無厭!
想到此,孟獲忍不住額頭冒汗,瞬間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害!若是孟獲貪心,取下兩片葉子,這冰面肯定會變得更脆弱,若是將雪蓮連根拔起,那整個冰面定然會分崩離析,而孟獲就會被活活困死在小島上。
思忖半晌,孟獲還是小心翼翼地踏冰往湖心小島走去,冥冥之中一絲感應(yīng)在引導(dǎo)著孟獲,那個小島就是提升實力最佳的去處!
湖心島上,孟獲仔細(xì)打量了四周的環(huán)境,最終目光定格在那株雪蓮上,失去一片葉子的雪蓮光澤比先前暗淡了一些,其餘的葉片也是微微收縮了少許,一副休養(yǎng)生息的架勢。
孟獲按捺住再摘一片的衝動,反而微笑著對雪蓮說道:“放心,我不會挖了你去賣錢玷污你的!不過若是下次再遇到緊急情況,你可不能吝嗇!就這麼說定了!”
一陣微風(fēng)吹來,雪蓮隨風(fēng)微微搖曳,彷彿是在對孟獲抗議一般。
孟獲莞爾一笑,收攝心神,輕輕地拔出飛雪劍,四周的溫度變得更低了幾分,頭頂?shù)牧胰臻_始暗淡,一朵朵的雲(yún)彩飄來,緩緩將陽光遮住少許,風(fēng)中的雪蓮似乎變得歡快了幾分,通體的色澤也爲(wèi)之亮了幾分。
長劍隨風(fēng)飛舞,揮灑自如,孟獲全身心浸入到劍法的世界當(dāng)中,彷彿與四周的環(huán)境化作一體一般,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那麼的和諧。
一套天外飛仙劍法舞下來,數(shù)百個招式一氣呵成,孟獲輕拭去額頭的汗珠,蹲下身來,又自己打量起這株雪蓮來。
雪蓮安靜而高雅的姿態(tài),偶爾隨風(fēng)搖曳,也依舊風(fēng)采不減!美而不妖,麗而不俗,端莊典雅,冰清玉潔!
孟獲這一蹲,就是大半日的時間。
黃昏,天色暗淡,天空中竟是飄起了輕柔的雪花。
孟獲摹地起身,飛雪噌的出鞘,孟獲一邊吟唱著記憶中的一首詩,一邊隨風(fēng)舞動起來。
裁剪冰綃作玉紗,玲瓏玉瑞毓奇葩。
冰姿酩酊流仙韻,素蕊灼灼璨豔霞。
玉骨錚錚羞俗蕊,高節(jié)熠熠冠羣花。
不知何日逢知己,寂寞芳心翹壁崖。
天色更加的暗淡了幾分,天空中的雪片簌簌地加快了墜落的速度,飛雪劍也舞動得更快了幾分。
“噌!”
一道亮麗的白芒劃破長空,孟獲的動作瞬間一變,與四周的寧靜淡雅的氣氛登時格格不入起來,心中涌起萬丈豪情:“對酒當(dāng)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當(dāng)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哈哈哈!痛快!痛快!”
“可惜!沒有酒!”
雪蓮隨風(fēng)晃動,那架勢似乎是對孟獲十分不屑,孟獲卻是嘿嘿一笑:“小東西,你高雅你的,我痛快我的,咱們互不干涉!”
眼看天色已晚,孟獲踏冰而回,下了斷崖,發(fā)現(xiàn)下方竟然沒有絲毫雪的痕跡,當(dāng)真是神奇異常!沒心思細(xì)想,孟獲歸心似箭,迫不及待地就想回去看祝融。
回到部落,才知曉,祝融竟然回聖山去了!孟獲先是眉頭緊皺,但旋即又恍然大悟,心中一片火熱,飛快地朝著聖山奔去。
聖山之巔,祝融坐在湖邊的巨石上,身邊是蛇王小青百無聊賴地趴在那裡,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小青,你說男人和女人的區(qū)別是什麼?”
小青嘶嘶地吐了吐信子,便有氣無力地垂下頭去。
“小青,你說願意爲(wèi)一個人去死,是不是就代表愛上他了?”
小青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巨大的蛇眼也是緊閉著。
祝融自顧自地說著:“小青,你說他是個好男人麼?萬一他以後變心我該怎麼辦?”
小青擡起舌頭,狠狠地噴了幾下蛇信,那架勢彷彿在說:“變心就幹掉他!”
祝融脣角微微一笑:“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就算幹掉他,我還是會想他的,所以我決定了,如果他變了心,我就殺了他,然後自殺,這樣我們就可以去地府團(tuán)聚了!”
小青趴在地上,無聊地吐吐蛇信,算是迴應(yīng)了祝融的問話。這一下午,祝融不停地絮絮叨叨,翻來覆去,還是那些話,小青雖然智商不高,但也有些不堪忍受。
突然,小青蛇頭突然暴起,一雙巨大的蛇眼警惕地四處張望。一個充滿磁性又滿含真誠的聲音隨風(fēng)飄入祝融的耳中。
“曾經(jīng)有一份真摯的感情擺在我的面前,我不懂得珍惜,等我差點(diǎn)失去她的時候才追悔莫及!人世間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此!現(xiàn)在上天又給了我一次機(jī)會,我迫不及待地要對那個女孩說:我愛你!如果非要在這份愛上加一個期限,我希望是:一萬年!”
祝融嬌軀劇烈地顫抖起來,眼中的晶瑩差點(diǎn)滴落下來,但是一貫的冰冷使其勉強(qiáng)壓抑住心頭的感動,依舊揹著身,故作冷漠地說道:“才一萬年?一萬年以後呢?你打算跟哪個女人鬼混?”
小青也在一旁示威似的吐著信子,對待孟獲的態(tài)度一如既往的不友好!
孟獲一身雪白的長袍,腰間掛著飛雪劍,英俊又剛毅堅定的臉上帶著迷人的微笑,信步走來,深情地說道:“一萬年以後,我陪你一起看海枯石爛!”
小青不滿地向他示威,對於孟獲直接將其無視十分的不滿,怒氣衝衝地噴著蛇信,孟獲左手輕輕地拔出半截飛雪劍,目光如電地瞪了小青一眼,威脅的意思十分明顯。小青爲(wèi)之一驚,這傢伙眼神又犀利了許多!扭頭看了祝融一眼,祝融沒有什麼表示,最終還是悻悻然地離去。
孟獲信步走到祝融身邊坐下來,右手輕輕地寰住祝融的小蠻腰,祝融嬌軀微微一顫,卻也沒有反抗。
孟獲湊到祝融耳邊,輕聲說道:“融融,我愛你!”
祝融揮手拭去眼中的淚水,一掌擊在孟獲的胸口上,然後一個餓虎撲食,惡狠狠地將孟獲撲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