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唯瑾說這些話的時候,明明是帶著那種不可饒恕的恨意說的。
可是說著說著,她的眼睛裡就噙滿了淚水,更應(yīng)哽咽,嗓子那裡就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樣,幾乎發(fā)不出聲音來了。
她還想努力的再說點什麼,可是站著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眼淚刷的一下就流出來了。
毛唯瑾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爲(wèi)什麼會突然哭的這麼傷心,眼前的人明明就是殺害她親人的兇手,理應(yīng)血債血償,理應(yīng)殺人償命!
可她爲(wèi)什麼會感到那麼悲傷,悲傷到淚流滿面,卻怎麼都止不住。
即便再恨,可二十年的感情,並不是說剝離就剝離了,說不存在就不存在了!
“丫頭?!?
墨世看著站在那裡,垂著頭,雙手緊緊攥著拳頭,哭泣不止的毛唯瑾,輕嘆了一口氣,鬆開了秦詩詩的手,緩步走到了毛唯瑾的面前,伸出手來,輕輕的拍了拍她的頭。
就像從小到大,她每次遇到委屈,每次傷心時他安慰她時做的一樣。
沒有過多的語言,是隻一個動作。
寬大的手掌不在又皺著,卻依然和從前一樣溫暖。
可毛唯瑾知道,那份溫暖,只是一個假象。
但明知道是假象,卻怎麼都捨不得將那隻手從她的頭上打開。
“對不起。”
墨世低頭,看著毛唯瑾,輕聲的對她道了歉。
卻沒想到,聽到這三個字,毛唯瑾哭的更兇了,甚至一度有些不能自已。
毛唯瑾覺得,自己這一哭,好像把二十年的眼淚都攢在今天一起流光了。
這時,墨佑軒走過來,伸手一把將墨世撫摸毛唯瑾頭髮的手打開了。
態(tài)度之冰冷,動作之利落乾脆,力道之大,都讓墨世感覺得到,墨佑軒是真的很不高興。
打掉了墨世的手之後,墨佑軒便溫柔的將哭泣得有點神志不清的毛唯瑾再次拉進(jìn)了自己的懷裡,緊緊的抱住她。
之後墨佑軒對一旁的簡陽說:“簡陽,叫人進(jìn)來,把屍體擡走厚葬?!?
“是?!焙嗞栒f完,便出了雜貨間,不多時,他就帶了五六個人進(jìn)來。
雜貨間顯得更加侷促了,可是這裡卻並沒有因爲(wèi)人增多了而顯得吵鬧。
相反,此時靜得,彷彿空氣都能凝結(jié)了。
幾個人小心翼翼的將毛唯瑾姐姐的屍體擡了出去,此時那具屍體上,已經(jīng)很明顯能看出來腐爛的程度了。
“墨佑軒……”
毛唯瑾努力的讓自己止住眼淚,吸了吸鼻子,然後擡起頭來,看向墨佑軒,淚眼婆娑的問:“我爸爸,是不是,也死了?”
墨佑軒低著頭,眉頭微皺,表情凝重,卻半天都沒有回答她。
“你告訴我……我有權(quán)知道真相!”毛唯瑾問。
“是?!蹦榆廃c點頭,“爲(wèi)了保護(hù)你姐姐?!?
聽了這個回答,毛唯瑾更加崩潰了,但是她努力的讓自己的頭腦保持清醒,不停的坐著深呼吸。
“墨世!是你殺了我爸爸,對不對!”
悲傷,已經(jīng)漸漸的從毛唯瑾的眼神中漸漸的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決絕的冰冷。
在毛唯瑾擡起眸子的那一瞬間,所有人都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毛唯瑾的瞳孔,不知何時,變成了銀白色,就像是凝結(jié)了冰霜一樣,不帶任何的溫怒和感情。
“因爲(wèi)他太礙事了。”墨世並不否認(rèn),“我原本只想製造車禍,然後帶走你姐姐,可他拼了命的阻止我,我自然不能留他?!?
墨世的語氣很平淡,就像是這是理所當(dāng)然,沒有什麼好糾結(jié)好驚訝好問的似的。
“礙事?他是爸爸,他當(dāng)然拼了命的都要保護(hù)自己的孩子??!”
毛唯瑾冷冷的說著,然後再次推開了墨佑軒的懷抱,雙手攥拳,瞬間將自己的靈力以最大的限度全部提升了起來。
“毛唯瑾!”
墨西仁是見過毛唯瑾暴走的,也知道這靈力的迅速提升會帶來什麼後果,所以他本能的想要阻止,卻被墨佑軒一個眼神給擋住了。
隨後墨佑軒轉(zhuǎn)頭看向毛唯瑾,評估著她現(xiàn)在的靈力到達(dá)了什麼程度,但讓他驚訝的是,她現(xiàn)在的身體,竟然承受住了這樣的靈力。
毛唯瑾將靈力在短時間內(nèi)大幅度提升,隨後將聚集在掌心的金光化作了一把金色的長劍。
隨後擡起手腕,用劍鋒在自己的手腕上用力一劃,鮮紅的血便順著傷口就流了出來。
“墨世,這血,是我還你這二十年的養(yǎng)育之恩。從現(xiàn)在開始,你我?guī)熗?,就此恩斷義絕!”
毛唯瑾的血還沒有落地,便被站在墨世身旁的秦詩詩給吸了過去。
這對她來說,可是最大的滋補(bǔ)了。
雖然秦詩詩很不想這樣,可是血的誘惑,實在太大了,剛剛復(fù)活的她,根本就抵擋不了。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毛唯瑾並不在意,這些血本來就是還墨世的人情的。
至於是滴在了地上,還是被他心愛的女人吸食掉了,都無所謂。
“那麼,接下來,我們是不是該算算血債要怎麼血償了!”
因爲(wèi)此時靈力實在被提升的很高,所以毛唯瑾手腕上的傷,沒多一會就自己癒合了,完好無損,就像從來沒有受過傷一樣。
毛唯瑾說著,便拉開了架勢,眼神冰冷且堅定,不給墨世任何開口說話的機(jī)會,便揮著長劍向著墨世攻了過去。
墨世站在原地,一動都沒有動。
眼看著毛唯瑾揮著劍就攻過來了,墨世瞬間用自己青色的靈力化作了盾牌,擋住了毛唯瑾的攻擊。
在金色靈力與青色靈力碰撞的瞬間,產(chǎn)生了巨大了的衝擊波,兩種靈力的衝擊波疊加向四周擴(kuò)散開來,眨眼的工夫,就將這個小小的雜貨鋪給夷爲(wèi)了平地。
衆(zhòng)人皆迅速的避開了這衝擊波,避免給自己帶來傷害。
儘管毛唯瑾的攻勢很猛,但對於墨世來說,彷彿根本就不夠看的。
他站定,僅用青色的靈力化作的盾牌就擋下了毛唯瑾的進(jìn)攻,隨後青色的盾牌瞬間變化成了無數(shù)的長矛,無間斷的朝著毛唯瑾的身體刺了過來。
毛唯瑾心裡大驚,一邊揮舞著長劍擋開那些長矛,一邊向後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