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唯瑾顯然是不能用石笠的方式強行帶著張妮妮回案犯現場，於是她苦口婆心的勸了好久，最後張妮妮終於點頭同意了，這纔跟著毛唯瑾回去了公寓。
但此時的張妮妮被淨化的就像是一隻受驚嚇的兔子，膽小謹慎，時時刻刻都要躲在毛唯瑾的身後才行，完全沒有剛剛一出場時的霸氣了。
想想剛剛那個滿眼睛裡掉蛆蟲的張妮妮，再看看現在白白淨淨的張妮妮，毛唯瑾突然明白了一句古話，叫“相由心生”！
看來這句話不光適用於人，也適用於鬼。
當毛唯瑾再次從電梯裡走出來的時候，柳沐繹和楊雪同時迎了上去，關切的問：“毛唯瑾你沒事吧？”
“我沒事。”毛唯瑾見他們如此擔心，就知道剛剛自己的行爲肯定是嚇到他們了。
“那個房間裡，真的有惡靈？”柳沐繹不太懂什麼黑化啊，魔化啊，反正他就知道，不好的鬼肯定叫惡靈，至少電影裡都這麼叫的。
“嗯。”毛唯瑾點點頭，然後下意識的看了眼現在膽小如鼠，怯怯生生的躲在她身後，扯著她的衣角，看著眼前一切的張妮妮。
突然覺得有點頭疼，剛剛還熱血戰鬥，緊張刺激呢，怎麼一轉眼就變了畫風呢！
“在你身後？”柳沐繹見毛唯瑾回頭向身後看，立馬意識到，那個惡靈就在毛唯瑾的身後，於是不等毛唯瑾回答，他下意識的伸手抓住了毛唯瑾的手腕，一把將沒有防備的毛唯瑾給拉了過來，迅速的將她藏在自己的身後，並皺著眉頭，嚴肅的斥責她道：“你神經也太大條了吧！居然把後背留給惡靈！”
柳沐繹突然在她面前霸道起來，弄得毛唯瑾有點反應不過來，她仰著頭，怔怔的看著柳沐繹，就連被他抓著的手腕都忘記掙脫了。
而反應最大的，還是張妮妮。
她原本靠在毛唯瑾的身後，就是爲了尋求一絲安全感，畢竟她現在除了知道她叫張妮妮之外，什麼都不記得了。
而且毛唯瑾還說她死了，還是非正常死亡，是不知道被什麼人給殺了，據說死相相當慘烈了，現在實體高度腐爛，已經完全面目全非了。
說實話，張妮妮一點都不想看見自己高度腐爛的樣子！
但是毛唯瑾說，如果她看到現場，回到了熟悉的環境裡，說不定會回想起之前都發生了什麼事，自己是被誰殺死的！
正是因爲如此，張妮妮才鼓足勇氣跟毛唯瑾回來了，而且毛唯瑾答應她，會一直陪在她身邊的。
可這纔剛下了電梯，毛唯瑾就被一個男的給拉走了！
而這裡的環境，這裡的氣場，還有屍體高度腐爛的味道，一下一下的刺激著張妮妮，她雖然什麼都想不起來，可是她感覺非常的害怕。
她恐懼的瞪大眼睛向四處張望著，就好像這裡危機四伏。
看著張妮妮那瑟瑟發抖，臉色慘白的樣子，毛唯瑾意識到，這個環境對刺激張妮妮的回憶是有幫助的！
於是無奈的嘆了口氣，對著柳沐繹晃了晃自己被他抓著的胳膊，說：“放心吧，她現在已經被徹底淨化了，淨化的連自己死了都不知道！”
“該不會是裝的吧？”柳沐繹見毛唯瑾擡起了手腕，連忙鬆開了她的手，有些不信的說，“所謂兵不厭詐，她看跑不了了，就在這裝失憶了。”
被柳沐繹這麼一提醒，毛唯瑾倒是忽然被點醒了一般，她轉頭看向縮在原地，完全不敢動的張妮妮看了看，腦海中，漸漸浮現出了另外一種假設和可能。
只是這種假設還僅僅只是假設，沒有證據支撐，所以她也只是在腦子裡過了一遍，並沒有對其他人說。
“怎麼樣，你看見了嗎，出租屋裡死的是誰？”一直捂著口鼻躲得遠遠的吳老闆見毛唯瑾回來了，連忙皺著眉頭湊過來，好奇的問道，“該不會，張妮妮真的死了吧！”
“真的死了。”毛唯瑾點點頭，給了吳老闆一個很肯定的答案，然後指著一旁的張妮妮的靈體說：“她現在就在這。”
“什，什麼？”
吳老闆一聽張妮妮的鬼魂在這裡，嚇得差點沒從地上跳起來。
張妮妮看著吳老闆的反應，有些困惑的問毛唯瑾，說：“這個男的是誰啊？怎麼長的那麼討厭，我認識他？”
即便張妮妮的聲音還是怯怯的，語氣是疑惑的，但毛唯瑾覺得，她這句話說的絕對是她本尊的風格。
雖然不記得吳老闆了，但在潛意識裡，張妮妮是討厭他的。
也對，在模特隊那麼久了，資源那麼好，卻一直不被受重視，說她心中沒有埋怨，沒有恨，那是不可能的。
“既然，既然張妮妮就在這，那你趕緊問問，問問是誰殺了她！”吳老闆因爲完全看不見張妮妮，所以他現在一直緊張兮兮的盯著剛剛毛唯瑾只給他看的位置上。
而實際上，此時的張妮妮早就離開了那裡。
“她現在失憶了。”毛唯瑾無奈的說道。
“那，帶她去看看案發現場，刺激她一下，她會不會想起來什麼？”一旁始終沒有開口的楊雪想了想說道，“電視劇上不都這麼演的嗎？”
“我也有這個打算，你們在這等我，我帶她過去。”
毛唯瑾說著，便帶著張妮妮再次走到了黃色警戒線前。
此時刑警們還都在現場忙碌著。
因爲張妮妮的屍體就倒在客廳裡，所以站在門口，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她的屍體。
“這……這……這是我嗎？”
張妮妮站在毛唯瑾的身旁，看著全身腫脹，高度腐爛，蒼蠅圍繞，蛆蟲身上爬進爬出的屍體，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要不要靠近一點看？”毛唯瑾雖然知道這麼說，對於此時的張妮妮來說有點殘忍，但爲了查明真相，也就只能這樣了。
“不，我不敢！”張妮妮用力的搖了搖頭，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她自己的屍體，驚恐又震驚的低吼著：“我不要看我現在的這個樣子！我不接受！我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到底是誰殺了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