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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七章 險計

張釋清比徐礎記憶中的人高出半頭,但是又黑又瘦,臉上全無當初的天真爛漫,公主的傲氣倒是沒變,面無表情,像是在看陌生人。

“你……瘦啦。”徐礎道。

“嗯。”張釋清冷淡地回了一聲,“我來向你……”

“你知道嗎?繽紛還活著。”

“咦?”張釋清面露驚詫,剎那間恢復幾分舊日的神情。

“她冒充你被賀榮人抓走,在襄陽落入寧王將士所救。”

“她人呢?”

“我將她留在宋取竹宋將軍營中。”

“宋取竹是誰?”

“原是襄陽的一位豪傑,人稱宋千手,也是範閉的弟子。”

“爲什麼要將繽紛留在他那裡?”

“我此次北上,道路艱辛,沒法將她帶在身邊。”

“這個宋取竹可信嗎?”

……

徐礎每次回答之後,總能引來更多的疑問,於是他從頭講起,從天下形勢說到荊州形勢,又說到江南,最後道:“一時間我也找不到比宋將軍那裡更安全的地方。”

徐礎說的時候,張釋清一聲不吱,等長篇大論講完,她卻只關(guān)心一件事,擡手在心口輕輕拍了兩下,“我還以爲繽紛替我死了,傷心好久。”張釋清笑了一下,馬上又冷下臉,“你幹嘛來這裡?”

徐礎還在打量她,“你不是要跟我學看大勢嗎?怎麼弄得自己像是兵卒?”

“你的大勢太枯燥,我決定不學了,還是跟金聖女學打仗比較有趣。”

“你要學兵法?”徐礎詫異道。

“兵法也枯燥,我在學騎馬射箭、舞刀弄槊,以後在戰(zhàn)場上斬將奪旗。”

“嗯?”徐礎吃了一驚。

“怎麼,你覺得我不行?”張釋清雙目圓睜,“單挑的話,軍中沒幾個人是我對手,金聖女說下一仗就讓我參加……”

徐礎笑道:“我只是意外而已。你剛纔說找我有什麼事情?”

“金聖女派我先回來,向你打聽一個人。”

“她知道我來了?”

“你究竟要不要聽我說話?”

“你說,打聽誰?”

“譚無謂。”

徐礎又吃一驚,“這是我的結(jié)拜義兄,非常熟悉——金聖女應該也認識他。”

“金聖女說是在東都見過面,認識,但是不瞭解,覺得此人誇誇其談,不像老實人,但是又怕錯失人才,所以想問問你。”

“請金聖女無論如何將他請來,接下來這一戰(zhàn)是勝是負,全在此人身上。”

“他這麼厲害?”張釋清有點懷疑,“天成名將衆(zhòng)多,我怎麼沒聽說過他有什麼了不起的事蹟?”

“譚無謂乃匣中之劍、石中之玉,外人尚不識之。”

“他倒是帶著一柄長劍,但是不像會用的樣子。他真的很厲害?”

“嗯。”

“好吧,反正這是你說的,我回去原話照回就是。”

張釋清邁步要走,徐礎道:“稍等。”

“還有什麼要說的?”

徐礎猶豫一會,“算了,以後再說。”

張釋清撇下嘴,走到門口突然停下,“你不能再辜負金聖女。”說罷離去,沒給徐礎回話的機會。

次日上午,張釋清與一隊女兵帶著譚無謂回營,金聖女卻沒有隨行,據(jù)說她馬不停蹄,又去涼州查看形勢,並且招楊猛軍率兵前去與她匯合。

譚無謂的模樣倒是沒什麼變化,仍然帶著那柄長劍,走路時昂首挺胸,頗爲惹人注目。

徐礎迎出營地,拱手笑道:“二哥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一言難盡,有酒嗎?咱們邊喝邊聊。”

徐礎特意請來尹甫,居中引見,一同入帳飲酒。

譚無謂沒注意到徐礎酒量不佳,一邊暢飲,一邊講述自己經(jīng)歷。

譚無謂在晉王帳下遲遲不得重用,被髮配到邊關(guān)守城,等到晉王投降單于,幷州邊關(guān)必須向賀榮人敞開,譚無謂越發(fā)無所事事。

降世軍與益州軍襲擊塞外諸部,一些人塞外人逃到了幷州關(guān)外,他們分不清秦州人與幷州人的區(qū)別,一律視爲中原人,見關(guān)卡敞開,於是一擁而入,大肆殺掠,聲稱是在報仇。

邊關(guān)諸將不敢阻止,只能縮在城中自保。

譚無謂捏造一份晉王的旨意,調(diào)動上千兵卒,趁諸部懈怠,偷襲他們存放戰(zhàn)利品的營地,也不拿走,一把火燒個精光,然後聲稱要去攻打賀榮人老巢,逃至塞外,引誘諸部將士追趕。

只有二三十人願意跟他出塞,一行人躲躲藏藏,奔向秦北。

秦州關(guān)卡全在賀榮人的掌握之中,譚無謂等人只能繼續(xù)向西繞行,吃了諸多苦頭,中途失落一多半人,若不是遇見前去尋路的金聖女,他們極可能餓死在荒漠裡。

譚無謂又喝一大口酒,感慨道:“意氣用事,唉,想不到我譚無謂也有意氣用事的時候,如果能夠重來一遍,我絕不會再做這種蠢事。現(xiàn)在倒好,晉王已回幷州,我卻亡命荒外,不能見他。”

尹甫看一眼徐礎,無聲地發(fā)出詢問:這人真是你推薦的大將?

徐礎笑道:“事已至此,後悔無用,二哥到得正好,我們馬上面臨一戰(zhàn),請二哥參謀一下……”

譚無謂對這種事從不拒絕,點頭道:“我聽金聖女說了,你們爲何早不進攻涼州,非要等到現(xiàn)在?”

尹甫道:“早先準備進攻塞外諸部,不希望另惹麻煩,後來又因爲猛軍將軍,不想過分逼迫涼州,以免危及老涼王的性命。”

譚無謂搖頭,“失策,十分失策,剛剛擊敗塞外諸部,且楊猛軍在的時候,纔是進攻涼州的最佳時機,一時心軟,追悔莫及。”

尹甫笑道:“我們也有‘意氣用事’的時候。”

“嗯,意氣用事。”

徐礎道:“過去就過去了,重要的是眼下,二哥覺得還能一戰(zhàn)嗎?”

“你們有多少兵力?金聖女一直沒向我透露實數(shù)。”

“勉強三萬,堪用的只有兩萬。”

尹甫沒料到徐礎竟會實話實說,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兩萬……馬匹呢?”

“兩千左右。”

“太少。”譚無謂將碗中的酒一飲而盡,突然笑道:“但是也比沒有強,可以一戰(zhàn),但需用計。”

徐礎道:“涼州楊猛志與羌人聯(lián)手,實力大增……”

譚無謂搖頭,“四弟與金聖女想法一樣,是要先破涼州嗎?”

“二哥覺得此計不妥?”

“擊涼州無非是爲尋一條出路、一個立足之地,對真正的強敵賀榮人毫無影響,這一戰(zhàn)敗則無路可走,勝者一時獲益,殊爲不智。且涼州地荒民少,楊氏經(jīng)營數(shù)代,民心難奪,降世軍縱然取勝,也難以站穩(wěn)腳根,不過是茍延殘喘而已。”

尹甫又看一眼徐礎。

徐礎卻極認真地問:“二哥以爲這一仗該如何打?”

“賀榮人敗於荊州,塞外諸部敗於降世軍,士氣大衰,且在中原掠奪甚多,選立的新單于尚還年幼,人人思歸,已非初入塞時可比,不足爲懼,可一舉擊潰之。”

徐礎沉吟不語,尹甫吃驚地問:“賀榮大軍雖非往日之盛,但是得諸部與中原將士支援,亦有十幾萬之衆(zhòng),如何擊潰?”

譚無謂道:“圍而殲之。”

尹甫更加吃驚,“我軍頂多三萬人,敵軍十幾萬,怎麼圍?”

“多備旗幟,降世軍、涼州、九州之旗全都要有。”

尹甫目瞪口呆,“虛張聲勢?”

“正是。”

“若是被賀榮人看穿呢?”

“不過一場慘敗,與坐守山谷無異,比進攻涼州亦不過敗得早些而已。”

尹甫大搖其頭,“我軍與賀榮人對峙已久,彼此互知底細,譚將軍這一招絕不可行。還是攻涼比較穩(wěn)妥,到時不打降世軍、冀州軍的旗號,由猛軍將軍出面,當可穩(wěn)定民心。”

徐礎也覺得譚無謂的計策太過冒險,“多立各州旗幟是條妙計,用來攻涼也可以。”

“涼州最近並未敗給中原諸州,樹旗有何用處?”

徐礎想了一會,問道:“二哥覺得賀榮人會亂,是親眼所見,還是私心揣度?”

“私心揣度,但我絕不會錯,賀榮人的雄心全在強臂單于一人身上,他一死,衆(zhòng)人只想帶上財物返回塞外,再無死戰(zhàn)之心。”

見徐礎似有動搖,尹甫插口道:“虛張旗幟騙不過賀榮人,此地山高谷深,徐公子帶來數(shù)千人尚且困難,怎麼會有九州援兵?賀榮人斷然不信,他們或許不願死戰(zhàn),但是以多擊少,還是沒問題的。”

譚無謂笑道:“戰(zhàn)者,非常事也,若走尋常之路,則少不勝多、弱不勝強,大家不必爭戰(zhàn),比較一下實力,直接投降,引頸受戮好了。”

尹甫怫然不悅,“不走尋常之路,但也不必非走必死之險路,一成勝算與五成勝算總還是有些區(qū)別。”

譚無謂嘆息道:“五成勝算只解近憂,一成勝算能除遠患,哪個更好?”

尹甫冷笑不應,徐礎舉杯敬酒,打個圓場,將話題支開。

話不投機,尹甫先行告辭,徐礎送到營門口,尹甫道:“譚無謂言過其實,又無帶兵經(jīng)歷,不宜加以重用,不如先讓他帶兵數(shù)千,有效之後再做升任。”

徐礎拱手道:“我與譚將軍皆是客人,自然要聽從主人的安排。”

尹甫在衛(wèi)兵的幫助下上馬,“還得是徐公子親自爲將,等金聖女回來,咱們再做商議。”

徐礎回到帳篷裡,只見譚無謂已經(jīng)倒下大睡,笑了笑,轉(zhuǎn)身出來,心中猶疑不定,忽然看見張釋清在遠處與一羣女兵說說笑笑,心中又是一陣猶疑不定。

唐爲天手持一根長槊,站在衆(zhòng)女兵對面,臉色鐵青,像是要比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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