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南深深皺起的眉頭,說明他現(xiàn)在也是十分的焦慮。
他並不是沒有辦法,如果將火海對面的喪屍引到黃色藤蔓的所在地,穆南相信以黃色藤蔓對喪屍恐怖的消化能力,肯定能夠大量的殺傷喪屍羣,甚至困住屍魁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從小區(qū)所在的河這邊,將整個小區(qū)的人帶到河對面的郊區(qū),不僅要繞過很長的遠路,而且人數(shù)和物資的超載會使車流行進的速度嚴重下降,恐怕衆(zhòng)人還沒有過橋就已經(jīng)被尾隨而至的喪屍羣給追上了。
如果真的發(fā)生了那樣的情況,穆南相信華俊會毫不猶豫地拋下所有的非戰(zhàn)鬥力,帶著自己的人和所需的物資逃走,留下那些老弱病殘在原地等死。
穆南從來不認爲自己是什麼拯救世界的英雄,但是要他看著上百人毫無反抗能力地被喪屍羣所吞沒,他自認還是做不到的。
思考再三,穆南開口對華俊說道:“還能有什麼辦法?繼續(xù)用火海戰(zhàn)術(shù)唄。”說完,不等華俊再次開口相問,穆南轉(zhuǎn)身對著遠遠依舊在熊熊燃燒的火光,自顧自地說道:“今晚叫大家多準備點‘***’,喪屍聚集的時候就直接砸!只要屍魁不親自出馬,再守住兩天還是沒問題的。”
之前穆南和許陽在Y城大學的時候,就利用過含有易燃原料的化妝品做“***”,而且效果還不錯。現(xiàn)在小區(qū)的條件雖然不怎麼樣,但是汽油和柴油的儲備還是十分充分的。
華俊聞言後的眼神十分的複雜。穆南的方法已經(jīng)極大的打擊了喪屍羣,卻依舊沒有完全的把握將喪屍擊退,他一手建立起來的倖存者小區(qū)能保住的機率依舊不大。
儘管華俊平時將那些沒有戰(zhàn)鬥力的老弱病殘當做奴隸來使喚,但是他同樣不願意輕易放棄這些人。畢竟在人口稀少得多的現(xiàn)在,想要找到這麼活人做奴隸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所以華俊從早上出發(fā)的時候,就下令一些不敢出戰(zhàn)的男人去小區(qū)四周尋找還能夠使用的車輛,作爲奴隸的逃生逃生工具。
隨後,兩人也沒有再多說什麼,互相告辭一聲便返回了自己的住處。只是平時有些喧鬧的小區(qū)中,此時卻是靜悄悄的一片,偶爾還會有哭聲傳來,有女的,也有男的。
穆南迴到自己的院子中時,許陽已經(jīng)著急地站在了房間門口等了半天,見穆南終於回來了,性急地上前一把抓住穆南的肩膀問道:“你到底打算怎麼辦?”之前兩人一直沒有單獨相處的機會,許陽能夠憋到現(xiàn)在才問,已經(jīng)算是非常不錯了。
穆南卻一鬆緊繃的臉皮,輕笑道:“你這麼著急幹嘛?難道以我們兩個如今的身手還保不住凌雪她們嗎?大不了跟上次一樣,我們四個人自己跑,到哪還不是活?”
許陽聽到穆南這故作輕鬆的話,卻似乎是動了真火氣,眉角不斷跳動地低吼道:“你就不管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倖存者了嗎?難道就讓他們在活活等死嗎?”
許陽的聲音已經(jīng)儘量地壓低了,但還是驚動了在屋內(nèi)著急等候的白玲和凌雪。她們二人今天雖然沒有和穆南他們一起去前線,但是從華俊派出全部戰(zhàn)力的謹慎,以及許陽回來後焦急的表現(xiàn),二人也知道了外面的情況肯定不容樂觀,所以一聽到院子裡的動靜,就忍不住一同出來查看。
見白玲和凌雪也出來了,許陽鬆開了抓住穆南肩膀的雙手,往一旁走了兩步,盡力讓自己的情緒不那麼激動。白玲和凌雪也沒有在這個時候開口,戰(zhàn)鬥力不足的她們知道現(xiàn)在不是讓同情心氾濫的時候。
穆南見許陽的火氣也消得差不多了,才上前拍了拍的他的後背,說道:“我又沒說不管他們,沒了他們,我們的日子也不會這麼好過了,我當然不會輕易地放棄他們的。”隨即,穆南將自己和華俊商量的內(nèi)容告訴了三人,三人也都知道了穆南和華俊已經(jīng)做出了最大努力,卻依舊沒有一分把握能夠?qū)⑿^(qū)保住。
對此,許陽懊惱地在屋前的護欄上砸了兩拳,白玲和凌雪也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只有穆南依舊是一副輕鬆的樣子說道:“盡人事聽天命吧~說不定明天就有一顆流星正好砸下來,把所有的喪屍都砸死了,那我們可就省心了。”
穆南的這個笑話並沒有平時的水平,其他三人自然也沒有什麼反應,四人一陣無語之後,便兩兩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今晚,這個小區(qū)中能睡著的,恐怕沒有幾個了。
不說許陽和白玲是怎麼相擁而眠的,就說照例在沙發(fā)上打坐的穆南。他心中早已知道,今晚對他而言也多半不會平靜。
果然,凌雪在進臥室洗完澡之後,再次穿著睡裙就走了出來。而她在晚上穿著睡裙來到客廳,只會做一件事情,那就是把穆南拖進臥室。
對此,穆南還是猶如提線木偶一般任其施爲,毫不反抗地被拖進了臥室,推到在牀上。
不過這次凌雪卻沒有著急撲上來,而是輕輕地躺在了穆南的身邊,扯過他的一條胳膊,當做枕頭將自己的腦袋側(cè)躺在上面。
臥室中並沒有開燈,穆南卻知道凌雪正睜大著雙眼看著自己。儘管他已經(jīng)和凌雪親熱過不止一兩次了,但此刻的他還是感到了幾分不安,而凌雪的短髮在其胳膊上輕輕的摩擦,更是帶來了一種心癢如貓撓的感覺。
兩人就這樣一動不動地在牀上躺著。良久,凌雪纔再次輕聲帶著一絲微怒地問道:“你就不能主動一次嗎?”
原本還在猶豫是不是做點別的的穆南,聽到這話卻是完全的僵住了,連腦子中凌亂的想法也統(tǒng)一被清空了,只剩下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凌雪卻沒有再在這個話題繼續(xù)下去,轉(zhuǎn)而問道:“這個小區(qū)就真的保不住了?雖然這裡很簡陋,但也是我們好不容易纔有的家啊~”
聽到凌雪難得真情流露,腦中原本一片空白的穆南心中此刻就只有一個想法:不惜一切代價保住這個小區(qū)!
穆南非常理解凌雪的想法,在和平年代,年輕男女或與會相遇牽手私奔一起闖天涯的生活,但是在現(xiàn)在這種生命隨時受到威脅的環(huán)境中,更多的人只是希望得到一個安穩(wěn)的生存環(huán)境,即使是回到“舊社會”做奴隸也行。
這一晚儘管什麼都沒做,但是穆南知道,他和凌雪的心再次拉近了一點。而這樣發(fā)展下去,兩人說不定還真有能夠完全接受彼此的可能。而爲了這個可能,穆南就更必須保住這個還算穩(wěn)定的小區(qū),保住他們兩個的家。
然而儘管動力十足地想了一個早上,穆南卻再也沒有想出什麼可行的辦法。
數(shù)萬的喪屍並不可拍,衆(zhòng)人利用火海戰(zhàn)術(shù)就能一點點地將它們磨光,真正令衆(zhòng)人擔心不已的,是尚未蒙面的屍魁。作爲伏坤口中的“陰煞之物”,穆南相信屍魁的實力肯定不是自己這些初入修真的菜鳥所能抗衡的,即使數(shù)量龐大的黃色藤蔓,穆南也只能保守估計能困住屍魁,想要消滅它,幾乎是不可能的。
上午八點半,華俊的聲音再次在廣播中響起,依舊是招呼衆(zhòng)人到小區(qū)門口集合,只是這次華俊的語氣恢復了平時的冷漠,衆(zhòng)人的反應也沒有了昨天的慌亂。
當穆南和許陽再次來到小區(qū)門口時,昨天出戰(zhàn)的衆(zhòng)人依舊整整齊齊地排列在廣場之中。不過眼尖的穆南還是立刻就發(fā)現(xiàn)了一個不應該的存在,或者說只是他的反應比較快,因爲有眼睛的人都能發(fā)現(xiàn)這一點。
只見隊伍的左前方,有著一抹不協(xié)調(diào)的白色,乍一看上去就像一隻北極熊趴在在人羣中。當然在這個北溫帶的國家中是不可能出現(xiàn)北極熊的,而這個身影自然也是就是一天不見的玫瑰,至於它的主人華瀟,此刻也自然站在一邊,正四處打量著,似乎在尋找什麼。
穆南二人首先還是上前和華俊打了招呼,華俊立馬就開始抱怨起來。原來昨晚華瀟不知從哪得知了昨天的戰(zhàn)況,已經(jīng)是深夜了,依舊火急火燎地找到華俊,並要求今天一同出戰(zhàn)。
華俊一開始自然不會同意,但是耐不住華瀟的一再懇求,又考慮到玫瑰的實力的確不凡,以及他們?nèi)绻麘?zhàn)敗,華瀟還是得自己面對喪屍羣,所以華俊也就答應了華瀟這個要求。
不過今天一大早睜開眼睛,根本就沒睡著的華俊就後悔了。不管怎麼說,華瀟也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就算這一仗無論如何都會輸,也不能讓華瀟去冒這個險。
可是自己的這個侄女脾氣有多犟,華俊是最清楚不過的,更何況昨晚自己一時糊塗還答應了她,這時想要把她勸回去已經(jīng)是不可能了,於是華俊就將最後的希望放在了穆南二人身上。